聽到樓下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方源的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提著檔案箱的手忍不住用力了幾分。

現在下樓是不可能了,不管樓下的人是不是條子,只要是和他們正面撞上,自已就有機率被他們認出來是一個殺人犯的事實,畢竟自已殺人這個事影響還是很大的。

估計不少人都知道。

眼見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方源此時也來不及思考了那麼多了,目光迅速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往樓上走去。

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方源立馬彎下了身子,貼牆輕手輕腳的往樓上走去,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以免被樓下的人聽到自已的腳步聲。

整個過程方源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過大聲。

方源剛上到四樓,便聽見樓下的腳步全部停了下來,緊接著便一聲聲砰砰砰!的踹門聲,這讓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用想方源也知道肯定是在踹自已家門。

沒想到下面那幫人真是來找自已的,難道真的是條子找上門了嗎?

方源不敢低頭往樓下看,對方究竟是不是條子,害怕對方發現自已,只能是再次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往樓上走去。

“草泥馬的!”砰!隨著一聲怒罵聲傳來,剛上的五樓的方源耳邊也在這時聽到了房門被重重踹開,碰撞在牆壁上的聲音。

“快進去找人!”

隨著聲音的落下,方源便聽到了十幾個急促腳步衝進房間當中的聲音。

方源也在這時來到了小區的六樓樓頂天台上。

這個老小區總共也就六樓,方源剛來到天台立馬飛奔著來到了天台護欄邊,伸頭往樓下看去。

樓下小區門口並沒有警車停放,全部都是一些私家車,再加上剛才聽到那些人滿口髒話的聲音。

方源瞬間判斷出對方大機率不是條子。

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有些疑惑,居然不是條子來抓自已,那究竟是誰來抓的自已?

自已有招惹過什麼人嗎?難道是賴三?

要是賴三的話,二叔又是怎麼提前得到訊息,從而打電話給自已的?

任憑方源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你們幹什麼呢?!”樓道當中傳來一個老太疑惑的聲音。

“滾一邊去!不關你的事!”

“房子裡沒找的人!床上還有些餘溫!人剛剛走沒多久!”

天台上的方源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世間真是英傑無數啊,連這麼一點小細節都能發現。

要是對方在聰明一點的話,肯定會想到人還沒走遠,要麼會下樓找找,要麼會上樓找,不行自已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這。

方源連忙圍繞著天台旁的護欄看了看,試圖尋找到一個可以跳下去,且不會受傷的地方。

但轉了一圈後,方源不禁有些大失所望,因為他觀察了一圈後,發現不管自已從哪裡跳下去,大機率都是要摔斷腿的。

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氣,跳下去是不太可能了,方源只能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祈禱著對方不要上樓頂來。

但就在這時方源的耳邊再次聽到了樓道當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去樓上看看!”

剛聽到樓道傳來的聲音,方源懸著的一顆心至於還是死了,

情急之下方源立馬將目光看向了手中裝有人皮面具的檔案箱,看現在這個局勢對方找的自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不行,人皮面具可以說和我的生命一樣珍貴,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

方源想著,耳邊的腳步聲也離樓頂越來越近,留給方源的時間不多了,迅速掃視天台一圈後,方源的目光瞬間落在了天台上地上放著的幾張破舊木板前。

迅速來到木板前將木板掀開,快速的將檔案箱丟了進去,用木板蓋上。

幾乎是方源剛剛做完這一切的同時,一個戴著金鍊子的小混混也在這時成功來到了樓頂。

目光迅速看向了木板前的方源,同時大喊了一聲。

“人在哪!”

聽到聲音方源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當即便轉過了頭來看著樓道口。

發現樓道口此時正站著的十幾名青年。

這些青年身上幾乎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紋身,一個個看起來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手中還提著一些甩棍,鋼管之類的惡狠狠的看著方源。

看到這些人氣勢洶洶的樣子,方源瞬間就慫了,但他並沒有亂了方寸。

連忙起身後退了幾步儘量遠離木板,以免對方發現木板下方藏著東西。

十幾人見方源後退二話不說便直接一擁而上,一甩棍就招呼在了方源身上。

這一下直接把方源打的腦子嗡嗡嗡的,邊舉手格擋邊開口求饒道

“哥,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沒招惹過你們啊!”

“找的就是你,方源!”

方源聽到這話心中忍不住一驚,他敢肯定眼前這些人他是一個都不認識,可對方為什麼會知道自已的名字。

不等方源想明白,只感覺肚子一疼,瞬間便被人直接一腳踹倒在地,緊接著十幾人便圍著方源開始拳打腳踢起來。

被踹倒在地的方源立馬抱著自已的頭蜷縮成了一團,他不敢喊什麼救命之類的,他知道要是自已一喊,估計就是真完了,肯定要進去喝茶了。

不一會方源身上便捱了幾十下,連忙開口求饒道

“哥,哥,我哪裡招惹你們了嗎?我給你你們道歉行嗎?別打了!”

方源知道自已完全打不過對方十幾個人,所以壓根沒有什麼當硬骨頭的想法,他知道那樣只會被打的更慘。

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必要強撐。

“草泥馬,草泥馬!”

“草泥馬!”

沒人理方源會方源的求饒,而是不停的踹著方源,邊踹還邊怒罵著。

方源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挨這麼嚴重的打,在學校裡時,頂多也就兩三個人一起打他罷了。

此時此刻他是真怕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已哪裡招惹了對方,對方下手居然如此之狠。

不一會躺在地上的方源便被十幾人打的鼻青臉腫的,鼻子不停的往外流淌著鮮血,

“哥,哥,別打了,我真的要不行了。”方源含糊不清的道,

此時得方源只感覺自已腦子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對方對於方源的求饒依舊沒有理會,而是繼續瘋狂的往方源身上招呼著。

很快躺在地上的方源實在是扛不住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別打了,這小子暈了,走,把他帶上車。”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方源聽到自已耳邊有人正在叫著自已的名字。

“方源!草泥馬的,聽到沒!”

“方源!”

“接點水,倒在他頭上。”

話音剛落,迷迷糊糊當中的方源便感覺自已身上一涼,瞬間睜開了雙眼,忍不住大喘了幾口氣,感覺全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目光有些懵逼打量了一些四周,發現自已正身處一個沒有任何傢俱的房間當中,房間當中只有一扇窗戶,透過玻璃往外面看去此時的窗外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而方源的身前正站著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臉上滿是橫肉,穿著黑色短袖目光兇狠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其旁邊則站著一個手上紋著三面佛帶著大金鍊子看起二十多歲的青年。

“哎呦,這小子醒了,來抽菸嗎?”

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朝方源道,臉上滿是笑容。

聽到這話得方源猶豫了一下剛準備伸手去接,卻感覺自已身上使不上勁,低頭一看,自已的雙手雙腳正被兩根粗大的麻繩給捆綁著。

“喲看樣子你是真想抽啊,那就給你好了。”

說著,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突然伸手一巴掌甩在了方源臉上。

這一巴掌抽在方源有些腫脹的臉上,讓方源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跟被火燒了一樣。

被抽了一巴掌的方源心中頓時感覺有些憤怒,看來剛才對方那句話完全就是在戲耍自已啊。

雖然心中有些惱怒,但方源一看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感覺就像那種社會大哥一樣。

他以前可是經常聽說那些社會大哥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他哪裡敢發作。

“大哥,大哥,我是哪裡得罪了你們嗎?我給你道歉行嗎?”

方源眼神誠懇的看著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聲音顫抖道。

“聽說你前段時間殺了個人?我還以為你是什麼狠人呢?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是這麼一個軟蛋,這就求饒了?”

中年男人面帶譏諷的看著方源道。

方源聽到這話,並沒有反駁什麼。

中年男人見方源不說話,再次嗤笑了一聲。

“行了,南戰是你二叔對吧。”

方源害怕再次捱打連忙點了點頭道

“對,你們認識我二叔嗎?”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聲,從兜裡摸出一包華子抽出點燃,深吸一口咬牙切齒道

“認識,怎麼不認識?”

看到對方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方源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對方肯定和二叔有仇,難怪會抓自已。

“你現在打個電話給你二叔,告訴他你已經被我抓住了,讓他自已一個人來麻將館找我,對了告訴他我是瞎皮。”

說著瞎皮就從身上摸出方源的手機,示意方源告訴他密碼,他好開鎖。

但方源此時卻將頭給低了下來,沒有說話,他方源雖然是個軟蛋,但是他也知道他二叔待他怎麼樣,如果非要方源打電話給二叔的話,他寧願去死。

他一看眼前這個叫瞎皮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而且看樣子他還非常仇恨二叔,要是二叔真為了自已一個人過來的話,那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瞎皮見方源低頭不說話,頓時皺了皺眉。

“喲,難道是我看走眼了嗎?剛才還以為你一點骨氣都沒有呢。”

說著瞎皮便突然將夾在手中的香菸,伸到方源的手背前,大喝了一聲。

“打不打!”同時目光還惡狠狠的盯著方源。

膽小的方源瞬間被對方這一聲大喝嚇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定下了身來。

餘光掃視了一眼滿臉橫肉正惡狠狠盯著自已的瞎皮,繼續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房間裡的氣氛顯得無比壓抑。

見方源不說話,瞎皮眼中厲色一閃,猛的就直接將還在燃燒著的菸頭按在了方源的手背上。

一股烤肉燒焦的味道從方源的手背上傳出,瀰漫在了空氣當中。

瞬間方源便感覺自已的手背傳來了一股巨疼,忍不住慘叫出聲,額頭上忍不住冒出了一滴滴冷汗。

見方源慘叫瞎皮並沒有停手繼續惡狠狠的對著方源道

“我問你打不打!”

說著還將手上的菸頭死死的按在了方源手背上,不斷的來回扭動著。

這一下直接讓方源疼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但他依舊死死的咬著牙,沒有說話。

瞎皮見方源依舊沒有說話,又看了看手上的已經熄滅的菸頭。

忍不住冷笑道

“好好好,不說話是吧,小皮去拿把開山刀來。”瞎皮轉頭對著身旁戴著金項鍊的青年道。

青年點了點頭,便轉身來到房間門前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方源聽到對方要拿刀,心中頓時就開始慌了。

連忙開口道

“哥,你們和我二叔究竟有什麼矛盾,有事不能好好說嗎?”

瞎皮見方源慌亂的樣子,頓時笑了。

“好啊,好好說也不是不行,來解開密碼打電話給你二叔就行,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方源哪裡會相信對方的鬼話,他知道自已一旦打電話給二叔了,到時候自已便會失去利用價值,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呢。

見方源再次低下了頭,不說話,瞎皮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臉色開始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恰好此時剛才出去的青年小皮手中提著一把開山刀走了進來。

將開山刀遞給了瞎皮,然後站在一旁如同看死人般的看著方源。

方源餘光看著瞎皮手中明晃晃的開山刀,心臟止不住的開始砰砰亂跳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慌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叼二狗被自已捅時那副驚恐得樣子。

“哥,哥,你別亂來啊。”方源聲音顫抖道。

滿臉猙獰的瞎皮此時看著方源的目中滿是寒光,直接將刀架在了方源的右手手臂上,來回比劃著。

惡狠狠的道

“你打還是不打?!”

方源此時能明顯感覺到自已右臂上傳來的冰冷溫度,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呼吸都因為恐懼加快了幾分。

但他依舊沒有說話。

見方源依舊不說話,瞎皮那也是真狠,直接一刀猛然劃破了方源右臂的面板。

瞬間一個猙獰可怖的刀口直接出現在了方源右臂上。

一股股嫣紅得鮮血從裡面流淌了出來。

方源目光注視著自已手上的刀口,一股死亡的恐懼在他心中瀰漫而開。

而他的心理防線也開始逐步崩塌了起來,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八歲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男生而已。

瞎皮在用刀劃破方源的手臂後,並沒有打算罷休,而是再次舉刀,直接架在了方源的脖子上。

惡狠狠的看著方源,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打不打!”

方源感受著自已脖子上傳來的冰冷溫度,又想到了瞎皮剛才劃破自已手臂的樣子,他知道對方是真敢砍吶。

這一刻他是真破防了,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中流了下來。

眼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驚慌道

“哥,哥,我求你,別殺我哥。”說著一股清澈的鼻涕還從方源的鼻子當中流了出來。

但儘管如此他已經沒有說要打電話給二叔。

瞎皮看著方源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嫌棄怒道

“你確定不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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