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8月,悶熱乾燥,雲把天空壓的很低。

在經歷了中考大戰失利以後,林嵐提著幾大包行李,跟著媽媽來到了小鎮上的高中,林嵐對成績似乎沒有任何懊惱的表情,反倒是覺得自已是走了運,還有高中可上,雖然學校與想象中的不一樣,大門沒有氣派挺拔的招牌,就是那種沒仔細看就會錯過的校門,學校的門房還是用紅色磚頭堆砌的,穿過學校門房,就能走進學校,能直接看見的,是路口一個小小的花壇,水泥邊,沒有種特別的植物,連初中學校裡那種千姿百態的松柏都沒有,就是冬青樹圍著兩簇簇快要枯死的竹子,又缺水,又瘦小,像是很久都沒有人養護修整了。

林嵐的思緒被媽媽手裡的報名票據拉了回來,宿舍在三樓,靠北的那邊,我送你到宿舍,就要回去了,你會在這裡呆三年,別看現在沒什麼可留戀,等到三年以後,你會捨不得。媽媽說。

林嵐淺淺一笑,說,我才不會,這破地方沒什麼可留戀。

林嵐媽媽匆匆給林嵐辦好宿舍登記手續,帶著林嵐在宿舍鋪好床後,留了十幾塊錢的生活費就回家了。

林嵐的媽媽是獨立的個體戶,自已有獨立店面,也個講究的手藝人,對待任何事情干脆利落,每個決斷也是果敢強硬,不容質疑。雖然林嵐的成績並沒有達到她媽媽的期望,但是她媽媽並沒有像同學的家長一樣數落過她,只是淡淡的問了句她要不要再複習一年。林嵐隨口就說了句不,於是她媽媽就選了小鎮上的這個高中,離家20多分鐘,隨時可以來,隨時可以回家。

宿舍同學推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發呆,林嵐匆匆打了招呼,連同學看都沒看就從宿舍出去了。

走到宿舍樓下,吃飯的飯廳就在宿舍旁邊,說是飯廳,也就是一排低矮的平房,飯菜不貴,基本都是以1元起步,再加上她媽媽給她準備的一大包零食,是絕對夠她度過開學第一週的。

林嵐看著這兩處朝夕來往的地方,再低頭看看自已乾淨的小白鞋,在心裡立下誓言:畢業以後,再也不來了,一點也不會留戀這個鬼地方…

所有故事的發生,都是輕描淡寫的開始,林嵐也開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獨立生活。

站在花壇前,正在林嵐發愣的時候,被人在後面使勁拍了一下肩膀。

林嵐被嚇了一跳。有個人突然就湊了上來,只聽到來人說,你也在這呀?剛才在校園裡晃盪了一會,沒注意天都黑了起來,抬眼仔細瞧了一會,林嵐高興的說,原來是你呀,鄭心。

喜相逢,或許是在陌生環境裡最美好的遇見。

林嵐和鄭心是初中的同學,在同一個學校,但不同班,初中時候是點頭之交,從來不像與姚珊珊一樣是形影不離的夥伴。

鄭心是個溫暖的人,不論與誰當朋友,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不會紅臉相對。鄭心和林嵐的家在同一條街道,初中畢業以後,也從來沒有遇見過。

林嵐回想著,天就黑了起來,天黑的很快,只能聽見鄭心低低的聲音說著是怎麼過來的,住在哪個宿舍裡,大概來的還有誰云云…

林嵐仔細聽著,腦海裡翻箱倒櫃的找尋著那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就這麼兩個人走著走著,就回到了宿舍樓前,互相交換了宿舍號,就各自回去了。

聽著宿舍外面窸窸窣窣的蛐蛐叫,躺在宿舍架子床的上鋪,抬眼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印著泡桐花隱隱綽綽的天空,鼻尖是淡淡香氣,回想學校報到的第一天,林嵐的心裡有了些許說不出的失落,很久很久,輾轉反側。

宿舍是每個室友安靜的呼吸聲,林嵐把頭埋進被窩,盛夏的季節,悶了林嵐一頭汗,沒來由的,她想起了陪了她整個初三的姚珊珊。

姚珊珊是林嵐初中階段最好的朋友,站在林嵐家陽臺可以看到姚珊珊家的院子,林嵐家在七樓,姚珊珊家在一樓,每天早晨七點,不是林嵐站在陽臺上喊姚珊珊,就是姚珊珊在她家的院子裡喊林嵐,每天她們倆一起穿過兩條街去學校,每天她們倆一起穿過路燈照亮的巷子回家。

林嵐來這所高中的時候,沒有和姚珊珊道別,兩個人在中考成績出了以後的某個下午,坐在初中學校的操場邊,在越來越暗的傍晚裡,只是互相交換了新的學校名稱,林嵐不知道怎麼說再見,姚珊珊只是笑著說,以後只能每週見一次了呀。

那時候的林嵐不知道,“再見”或許就是再也不見。即使是每天風雨無阻,能陪著你一條路走下去的朋友。

林嵐以為不說再見,就不會是分開,以為還是可以寫信告訴彼此,交換心底的秘密,然而後來發現,不是這樣的。

林嵐想著初中的林林總總,想著總是微笑的戴著很大度數眼鏡的,像個姐姐一樣的姚珊珊,忽然意識到,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一個人陪伴的時候,林嵐低聲抽噎著。

迷迷糊糊的,林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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