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來了。在一場又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過後。

教室通向宿舍的路兩旁,是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梧桐樹。

巴掌大的金色葉子,在風吹過的時候,隨風搖曳著,輕輕的飄落在地上,偶然有一天下午的時候,梧桐樹的葉子散落,掉在地上,被來來往往的同學踩成了樹葉標本。

林嵐用腳使勁搓開,粘在地上的金色梧桐葉子,合上手裡的傘,又使勁把傘上的水,給鄭心和剛剛痊癒的趙悠甩去。

鄭心和趙悠懶得理會她,任由她瘋瘋癲癲的一個人玩耍。

“趙悠,你這才好,要好好補補,晚上來我們宿舍,我和鄭心有好吃的招待你。”

林嵐猛的像記起什麼似的,轉過臉來給趙悠說。

“好吃的?又是把我吃急性腸胃炎的那種嗎?我可不要吃了。”

趙悠滿臉寫著拒絕。

“呃…好了好了,再不給你亂吃刺激性的東西了,我監督。”

林嵐笑笑說道。

忽然,林嵐猛的跳了一下,鄭心和趙悠的鞋子,褲子上,全是水。

林嵐手叉腰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就背過氣。

趙悠拽著鄭心,狠狠握起拳頭,又輕輕放下,無奈的雙手一攤。

“你這個瘋子吶。”

趙悠咬牙切齒的嘆道。

鄭心滿臉寫著“習慣了”,只是對著林嵐嗔怪道:

“這周早晨洗臉水,交給你倒了。”

林嵐朝鄭心做了個鬼臉。頭也不回的跑回了教室。

鄭心從路過的最後一棵梧桐樹上,摘下一個葉子,金燦燦的,脈絡清晰可見。

鄭心用手帕紙擦開葉子上的水,語文課的時候,鄭心在樹葉上寫下二〇〇二年秋,鄭心、林嵐、趙悠。

寫好後,把樹葉夾在筆記本里。

時間本來沒有任何意義,每一個心懷感念的人,為他們賦予了形式各異的意義,或是離別的傷感,或是重逢的喜悅。

秋季,是這個北方小城最短暫的季節,而今年的秋季,在這個小鎮的時光,短暫又絢爛。

二〇〇二年的秋天,在林嵐看來,過的如飛一樣,似乎沒有幾天,秋天就過去了,天氣也漸漸冷起來。

不知道哪天早晨起來,宿舍到教室的那條路上的梧桐樹葉,已經掉的稀稀疏疏了。

天似乎更藍了,更高遠了,那些夏天的記憶裡的人,也更模糊了。

林嵐班的地理老師,是一個特別嚴厲的年輕的男老師。平常戴著眼鏡,一看就寫著“生人勿近,請勿打擾”。

“林嵐,你地理練習作業寫完了沒?”鄭心慌張的問林嵐。

“當然沒有,你寫完沒?借我複製一下。”林嵐回答著鄭心。

“你在開玩笑吧?我也沒有寫,祝我們好運。”

“完了完了,今天一起站講臺了。”

林嵐慌亂不已,人的整個重心,朝前傾了一下,晃到了桌子,所以在桌子邊上壘著的那一沓書,四分五裂全掉下去了,還不小心砸到了前面的同學的背。

前面的同學回頭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林嵐,又轉了回去,林嵐嘴裡唸叨著對不起,手裡速速撿著掉下去的書。

地理老師推門走進教室,放下書,鷹眼掃視全場,又低下頭,帶領同學回顧了,上節課的內容,就開始講新課了,並沒有檢查上節課留的作業。

林嵐吐了口氣,用手輕輕拍了下心口,似乎才緩過勁,對著鄭心擠眉弄眼了一陣子。

就突然聽到地理老師叫自已的名字。

“林嵐,你來說一下,晨昏線如何判定?”

地理老師拋來一個問題,嚇得林嵐一個激靈。

“……”

林嵐看看鄭心,鄭心搖搖頭,也不敢抬頭看林嵐。

地理老師是出了名的嚴厲,誰都不敢在地理課去幹別的事,包括走神和睡覺,是會被叫起來站著聽課還會被罰抄課內的內容,總之不能更慘了。

“晨昏線的特點,一是與太陽光線垂直,二是始終平分赤道。可以用自轉法、時間法、方位法區分判定。”

“自轉法、還有還有方位…判定。”

林嵐嘴裡都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已胡言亂語了什麼。

“你站起來。”

地理老師,並沒有放過林嵐,即使她是女生。

“你也給我站起來!你聲音再大點,再大點,當我是聾了嗎?她聽的懂你說的什麼嗎?我讓你回答了嗎?你替她回答,以後呢?考試能代替了嗎?”

地理老師把手裡的教案甩了出去,正好砸在林嵐前排男生的桌子上。

“把今天的教學大綱抄三遍,站著聽課!”

地理老師毫不留情的斥責了林嵐前面的男生。

“還有你,晨昏線內容,十遍。”

地理老師指著林嵐狠狠的說。

“你們兩個,站著聽課!”

地理老師繼續講吓一段重點知識。

林嵐抬眼看到前面的男生。男生瘦瘦高高的,臉在此刻也紅到了耳根。

林嵐看著地理老師瞪著眼睛的樣子,莫名其妙想笑。

鄭心拽了拽林嵐的衣角,示意林嵐剋制。

下課鈴響了,地理老師沒有下課的意思。仍然把講完了的知識點,又再次串講了一遍,自然林嵐和前面的男生一直站著聽完。

林嵐站著聽的這個時間段,終於理解了所有的晨昏線法則問題。

“還是下午再來給你說對不起吧。”

林嵐心裡想著,抱歉的看了看前面的男生,下課後還是飛奔跑了,畢竟,要去佔位子吃午飯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鄭心給林嵐說:

“今天我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你要不要聽聽?”

林嵐看了眼鄭心。

“你不會又要把晨昏線的事情,再說一遍吧?”

林嵐看著鄭心。

鄭心笑了笑,說:

“才不是呢,你知道你前面的男生叫什麼不?”

林嵐搖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他竟然也姓凌,不過不是你的雙木林,是傲雪凌霜的凌。他叫凌松之,你看,是緣分吧。”

鄭心自顧自的解說了一番。

林嵐看著鄭心陶醉的樣子,用筷子輕輕敲了敲鄭心飯盒的邊緣,冷冷的說道。

“緣分?你腦洞大開呀,面都坨了,您自便哦。”

林嵐收拾完去洗飯盒了,留下鄭心一個人,愣愣的看著碗裡的面,欲哭無淚。

相識是瞬間,又像是永恆。遇見,離別,傷感,幸福,都是瞬間的多巴胺作祟。

幸福的瞬間是有的,永恆也抵不過幸福的瞬間,所以,很多時候是永恆相信了幸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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