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錢

姜玊心中有了些猜測但默不作聲，道：“是嗎，那得勸他好好學啊。”

姜少北道：“勸了，勸不動啊，我和你媽，還有他班主任都勸過了，不僅勸不動了，而且因為他貪玩的時間太久了，課程已經落了人家好半節了，已經跟不上人家的步伐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踢出重點班的。”

姜玊順勢而說：“那就先調到普通班，好好學好在進重點班嘛。”

姜少北皺著眉擺擺手，道：“那哪行啊，德陽這學校本來就不咋行了，要是再掉到普通班去，你也知道你弟弟的性子的，玩心大，普通班學習氛圍又不好，那樣遲早要廢的。”

姜玊默默聽著，眼底毫無波瀾，安靜聽著這位愛子心切的父親說著德陽中學，抨擊著德陽中學的普通班，他似乎早已經忘了，他面前的女兒，曾經就是德陽普通班裡的學生。

等到姜少北吐槽完，姜玊才默默地順著他的話，問道：“哎呀，那該怎麼辦呢？”

姜少北這才從吐槽德陽中學的激動情緒中反應回來，輕咳一聲，道：“我然後我擔心這小子最後考不上大學嘛，然後就和他們的班主任溝通了一下，聽班主任的意思是，老么要是想以文化分的成績考上好的大學是不太可能了，然後，她和我說，要想考上好的大學，只能是學藝術了。”

說完這句話，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姜玊的神色，發現她還在認真聽才稍稍放下心繼續說：“我和他班主任溝透過，覺得學美術最穩妥，但是……”

姜玊聽著他話中的欲言又止，還有他暗暗觀察著她的神情的表情，心中也有了答案，只是內心依舊有些悶悶的。

她順著姜少北的話問道：“但是，但是什麼？”

姜少北顧作為難的接著說道：“但是，學美術挺燒錢的，學費貴，聽說平常用的紙啊顏料啥的都很廢錢，而且你弟要是現在學的話也比別人忘了一年多，肯定要去補課，現在的補課機構又死黑心愛坑錢的。”

姜少北說了一段，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姜玊的表情又接著說：“你爸我現在瘸了，之後還要康復治療啥的，不知道啥什麼才能開車賺錢，你媽的工資又低，家裡也不啥存款，怕是供不了你弟學美術。所以，所以我就想著你弟這不還有你和你大姐這倆個姐姐嘛，就想著你們能幫扶一下啥的，這也是你爸我這次叫你回來的原因之一吧。”

說完，姜少北便轉過頭不再去看她臉上的表情了，一時間，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姜玊聽了這一大段話，心裡五味雜陳，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無意間看到姜少北鬢角上稀稀拉拉的白髮，還有眼角已顯滄桑的皺紋，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來。

客廳裡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連廚房裡洗碗臺上的水龍頭出水聲都變小了。

姜玊道：“您的意思是，需要我和大姐幫老么付學費是吧？那，大姐那邊怎麼說？”

姜少北連忙回道：“你姐那邊我之前也和她說了，她也同意了。”

姜玊內心苦笑一聲，其實無論是大姐有沒有同意，她都得幫老么付學費，父親，家人，親情這幾座山壓著她，她是沒有選擇的。

姜玊道：“行，既然大姐同意了，那我也同意。”

剛剛還不敢看她的姜少北聽到這話頓時喜笑顏開，道：“對嘛，我知道你會幫忙的，老么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弟弟，都是一家人……”

姜玊打斷了他的話：“但是，”

姜少北停下話來，疑惑且警惕的看著她，姜玊道：“我給不了太多的錢，我最近在創業，需要資金。”

姜少北聽後，皺起眉訴道：“你胡鬧什麼，好好打工不好麼非要搞什麼創業的，要創業失敗咋辦……”

姜玊再一次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的事。”

姜少北不滿的看向她正要說些什麼，但當和她對視後，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神，最後還是沒再開口。

姜玊道：“這是一萬塊，目前我也只能拿出這麼多，你先拿著。”

姜玊拿著手機給他把錢轉了過去，很快對方就接收了，“之後每個月兩千，用來給阿綿和老么買些吃的補充營養，這個時期孩子需要長身體，當然，還有你和媽。我之後創業，如果真的是失敗了，那這錢如果在我還有錢的情況下我也會定期給的，至於之後每學期老么的學費，到時候你再和我和我姐說。”

說完，她沉默了一會，起身道：“既然你想說的都說了，那我就先出去走走了。”

說完，在姜少北的目送中離開了家。

家裡又安靜了下來，廚房的水龍頭也關了，夏靜蘭從廚房裡出來，問道：“都說好了嗎？”

姜少北點了支菸，吸了一口，道：“說好了，就說嘛你擔心什麼，好歹老么是她親弟弟，我可是她爸，她還能不同意不成嗎。”

夏靜蘭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到姜少北吸的只剩最後兩口煙時，還是忍不住擔憂的說：“老薑，我感覺你說錯話了。”

姜少北吐出煙霧，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

夏靜蘭道：“你忘了，阿玊她之前是德陽普通班的，你竟然還說，還說，哎呀，這該多傷孩子的心啊。”

說完她揪著腰上的圍裙不住的嘆著氣。

少北一愣，回想到剛才他對普通班不堪的吐槽，遲疑的問道：“她是普通班的？”

看到妻子肯定的點了點頭，心中的那點僥倖心理頓時被擊退的煙消雲散，姜少北保持著拿煙的姿勢一動不動，最後，他沉默的吸完了最後一口煙。

姜玊出了門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索性就隨便逛逛，這四年附近的街區變化很大，一些老舊的樓房被打上“拆”字，邊上聽著拆遷用的機器，不過這裡的人的夜生活依舊很熱鬧，街上開著的夜宵店裡坐著客人。

街邊擺攤的小推車旁也圍著人，一些已經買好夜宵的顧客，坐在路邊支起的桌子邊，吃著燒烤喝著啤酒打著牌，看著熱鬧的人群，姜玊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已正往之前學校的方向走，來都來了，所幸就順著著這條路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