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
有些自戀的去照了一下鏡子後,才去開門。
林萬運跟著付伯睡,林婉西跟著她,這是秦朗的安排。
元寶知道,這狐狸是不放心,拿林萬運做桎梏。
元寶無所謂,現在明知道離不開,就不會費那個勁,還不如老老實實跟著他們,要武力有武力,要智商有智商,她還能省好多事。
畢竟,帶著兩個孩子她能跑多遠?
這一夜風平浪靜,幾人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元寶睡到了大中午,就連秦朗亦是如此。
幾日奔波他的身體也是疲憊不堪,風餐露宿根本無法好好休養,他也沒想到平時因為中毒而徹夜難眠,現在倒是睡了個好覺。
洗漱好開門之時,正好碰上也剛洗漱完畢的元寶。
林婉西早就起了,一早跟著林萬運出去,現在應該是付伯在照看。
元寶敷衍的打了個招呼,兩人便下樓尋慕容珏,付伯和兩兄妹。
秦朗在客棧,付伯是不會離開的。
這不,剛下樓就看見付伯帶著兩兄妹在吃午膳,而慕容珏不知道溜去了哪。
“少爺,用膳嗎?我這就去讓人多上幾道菜?”
秦朗點點頭,付伯立馬起身離開。
“姐姐,你醒啦,餓不餓,肉肉給你吃!”說著林婉西握著不怎麼熟練的筷子,夾著自己最愛吃的燉肉,還是最大的一塊放在元寶的碗裡。
剛睡醒的元寶不怎麼想吃油膩的東西,但這可是小可愛西西給她的,當然不會拒絕,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謝謝西西,你也多吃點,要長高高。”
林婉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看得出她很高興。
林萬運覺得自己很幸運,遇見了元寶,明明對她而言他們是她的累贅,可依舊願意帶著他們。
他們很感激,也對她有了深深的依賴。
特別是林婉西,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姐姐,也許也把她當成了孃親,在她身上尋找母愛。
秦朗看了眼元寶和兩兄妹,他們之間羈絆越深,對他而言越是有利,他留下這兩兄妹,萬一元寶真想離開,也會因為這兩兄妹有所顧慮。
吃完飯,元寶想出去逛逛,秦朗便讓付伯跟著,他留在客棧,畢竟不會像慕容珏那般易容,索性留在客棧休養生息。
於是元寶左手右手各牽著一個,付伯盡職的跟在她們身後,一起前往街上閒逛。
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小鎮裡的難民越來越多,街道上的小商販倒是少了不少。
避免出意外,元寶還是讓付伯牽著林萬運。
商販也知道現在世道艱難危險,擺攤開鋪的都是男的居多,有女的也是身邊有男的陪著。
不過,除了這些本地小商販,還有不少難民用一塊破布,席地擺攤。
之前逛過繁華的暮城,這小鎮倒是沒什麼值得讓元寶感興趣的東西,倒是買了點小食零嘴給兩兄妹。
突然,元寶心頭一緊,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的沉悶,下意識手捂上了胸口。
“姐姐?”林婉西察覺她的異常,疑惑的望著她。
不知為什麼,元寶似有所感,猛地往一個地方看去,直到看到一塊烏漆嘛黑,外面被泥土和黑色物質混合包裹的石頭。
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把它拿在手中,很奇怪,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胸口的沉悶瞬間消失。
“姐姐?你怎麼了?”林婉西走過來,小臉上盡是擔心。
元寶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轉而對那衣衫襤褸,頭髮凌亂,渾身髒汙的人問道:“這是什麼?”
這不明物是這難民擺攤所賣之物,很難想象,一個破石頭,怎麼敢拿來售賣?
這個攤位的老闆是個看不清樣貌年歲的男子,他嘴裡叼著根草正在咀嚼著,像是嚼口香糖一般,聽到元寶詢問,也沒有什麼激動急切,而是漫不經心,又理直氣壯的回答:“石頭啊。”
“……”元寶一哽,皺著眉:“所以你為什麼拿一塊破石頭來賣?”
男子聳聳肩:“這不是等怨種上門?指不定誰買了呢。”
元寶:……
艹,怎麼有種被罵了的感覺?
可沒辦法,她將這破石頭放下,胸口的沉悶就又出現,反覆如此,她就知道今天這怨種她要當定了。
元寶嘆了口氣:“那你說說這東西你要賣多少銀子?”
男子停下咀嚼,將元寶上下掃視一番,慢悠悠的道:“一百兩……”
元寶心梗,剛想說什麼,結果那人又吐出兩個字:“黃金。”
“你搶劫啊?!”元寶脫口而出。
付伯見不對,走了上來:“元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哎!這位大小姐,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你不買可以離開,我又不是非賣你不可。”男子將嘴裡的草拿出來指了指元寶,然後又放進嘴裡咀嚼。
靠!
元寶氣結,她知道自己要當冤大頭,可也不能這麼明晃晃被宰吧!
元寶忍著,深呼吸幾口氣,討價還價道:“這石頭又髒又沒用,一百兩黃金實在過分,我也就好奇買來看看,一兩如何?”
“嘿,我說大小姐,砍價也不是你這麼砍的,就一百兩黃金,愛買不買,不買離開。”男子毫不留情,甚至已經揮手趕人。
付伯知道情況如何,雖不解元寶為什麼要買一塊破石頭,但這擺攤的難民,卻比這石頭還詭異蹊蹺。
這男子看著像是難民裝扮,但看看街道上其他難民就知道,這人的狀態完全不對。
真正的難民已經餓得有氣無力,不是躺就是靠,虛弱無力的樣子,看人的時候,眼中滿是紅光,看食物的時候那種迫切,幾乎是下一秒就會衝上去搶。
可這個人懶懶散散的坐著,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跟慕容珏有的一拼,明明耷拉著的雙眼,卻彷彿能洞悉一切,看穿一切。
“這位攤主,不知如何稱呼?”付伯拱手禮問。
“嘖,我就一個破擺攤的,你管我叫什麼,再說一遍不買就離開。”
真是油鹽不進!
元寶內心暗罵,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佯裝從懷裡拿出一張一千兩銀票一把拍在他作為攤位的破布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