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沁殿,小水為樊歆呈上一盅參茶,“娘娘今日勞心勞力,也受了驚嚇,先喝點參茶安安神。”

樊歆還沉浸在苦惱中,順手接過參茶,便開始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樊歆抬頭方才發現,小水臉色憔悴,眼眶依舊血紅,她這才想起小水肯定也受了很大驚嚇,連忙握住她的手。

“小水,你今日也被我嚇到了吧。真是抱歉,事情複雜,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明日我讓小廚房給你做一大桌美味佳餚,向你賠罪。”樊歆滿臉歉意,心疼地摸著小水的臉。

小水之前沒能出現的淚水,此刻卻仿若山間溪水一般在臉上奔流。

樊歆攬過她的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之前從未出現過此類情況,樊歆實在不知所措,甚至開始懷疑自已的做法是否正確。掛念的人太多,也不知是福是禍。

月亮在雲被中打起哈欠,小水平復好情緒,頂著一雙兔子般的紅眼睛,對樊歆說:“娘娘,貞太妃實在過分,不如您直接下旨將她抓起來,不然後患無窮啊。”

樊歆眼中微冷,“現在還不行,欲推我入水的小太監已死,食人魚是海國貢品,與她八竿子關係打不著,皇城之中她佈下的眼線數不勝數,若是要找證據,難於登天。此事她設計得天衣無縫。”

午夜時分,樊歆入睡艱難,多次從床頭滾向床尾,企圖將自已折騰疲憊睡著,可翻滾了三十多次,樊歆除了全身有點痠痛,毫無睡意,只得瞪大雙眼,盯著帳頂。

不久後,樊歆聽到帳外有輕微的動靜,以為是宮人,便沒放在心上。

直到祁政掀開帳簾,整張臉出現在自已眼前,她眨眨酸澀泛紅的眼睛,起身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晚在榮和殿批摺子嗎?”

祁政見她眼睛泛紅,以為她是因為受了驚嚇失眠,目光中透露出擔憂,“摺子批完了,過來看看你。你可好?”

樊歆沒說話,自顧自地便開始解他的腰帶。

祁政下意識後退半步,避開她的手,結結巴巴地說:“你幹——幹嘛?”

樊歆卻坦坦蕩蕩,一把拉住他的衣襟,迫使他靠近她,繼續脫著他的外袍,“自然是脫衣就寢,看了一天奏摺你不累嗎?”

清白折騰了許久,兩人才安靜躺在床上。

祁政將頭偏向樊歆,又問了一遍,“你睡不著,可是因為今日之事?”

樊歆將頭埋在他胸口,糯糯地說:“不知道。也許吧。不過我還不至於被嚇到,你不用擔心。”

祁政撫弄著她柔軟的髮絲,“乾脆我派人秘密將貞太妃賜死,對外就宣稱她是病斃。”

樊歆還是第一次見識,祁政作為帝王的威嚴,便是此刻,溫柔耳語之間決定一人之生死。“不用,區區一個太妃我還能奈何不了?何必惹人嘴舌。”

聽著她的坦蕩之言,祁政眼中多了幾分欣賞意味,湊近了她些,嘴唇在她額間輕觸即離,“睡吧。”

樊歆瞬間呆若木雞,回過神來,心花怒放,他剛剛主動親了她?!

樊歆撐起身子,捧著祁政的臉,粉嫩雙唇在其上不停啄著。

祁政閉著眼睛,笑著縱容她的動作,在她看不見的黑暗中,紅了兩隻耳朵。

鉤月高懸,夜風瑟瑟,青黃不接的樹葉嘩嘩作響,在無邊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淒涼。

祥福宮。

貞太妃正燒著黎佔山送來的書信,面色猙獰,眼中映出火紅之色。

燭火淡淡,她在昏暗中沉默許久,直至感受到徹骨涼意,方上床歇息,只餘書信一角存在於黑灰中,頗為顯眼,其上有“命難保”三個字。

翌日清晨,樊歆早早地起身去給太后請安,在壽安宮遇到謝若婷,她仍是不搭理樊歆。

膳桌上,太后察覺出來她們兩人之間的奇怪氛圍,有意緩和,“若婷,你怎麼了?看起來怏怏的。”

謝若婷瞥了一眼樊歆,低頭繼續扒菜,“沒什麼,只是我養的小白被一隻畜生咬傷了,所以我有點難受。”

太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小白?是貓還是狗?怎麼我沒聽你說過?”

謝若婷恨恨地戳著盤中的油條,“昨晚剛養的貓,我喚它小白。那畜生真是可惡,咬到了壞人,居然還不告訴它的好夥伴小白。它走丟了,小白擔心得連飯都吃不下,結果那惡狗還在沾沾自喜,慶幸成功抓獲壞人!”

太后見她模樣,就知道什麼小白都只是胡謅出來的,餘光又瞥見樊歆心虛的眼神,恍然大悟。

原是鬧了彆扭,太后微微搖頭,臉上似笑非笑,被服侍著去午憩,桌旁只剩她們兩人。

樊歆見謝若婷打算離開,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不停搖晃著,眼中求饒之意路人皆知。

謝若婷卻置若罔聞,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解救出袖袍之後,“哼”了一聲,果決地轉身離開。

樊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孔先生不愧是大家,連“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種至理哲學,都能早在千年前便得出。

尋求原諒無解,樊歆去了星鑑,這次她帶上了小水同行。

樊歆一見到玄樞,便開始向他訴苦,主要內容是控訴她的不易。

玄樞聽完她的苦水,用指節輕輕敲了兩下她的額頭,首次進行了師父說教:“你呀。為師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隨便用星軌?如今你的控制之力還不夠成熟,天機難測,神噬隨時可以讓你丟掉性命。”

樊歆摸著額頭,一臉委屈,“我不是想著練習一下您教我的緩解神噬的方法嗎?徒兒現在正煩惱怎麼哄好淑妃,師父您不幫我出主意也就算了,怎麼還數落我?虧我還給你帶了新衣服來。”

玄樞實在不習慣樊歆撒嬌的樣子和話語,忍了好幾次才忍住沒有打斷她,“娘娘,可否如往常一般講話?淑妃娘娘的事,你還是自已想辦法吧,你們現在姐妹之間的事,我這個老頭子怎麼幫你?病急亂投醫也不是這般投的。還有,衣服在何處?”

樊歆翻了個大白眼,手指向殿外,“師父,我突然就不想送你了呢。”

“一屆皇后,怎可言而無信?!”

說罷玄樞便滿臉歡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狂奔而去,開啟小水手上的檀木箱,是熟悉的靛藍色,熟悉的星辰紋案,只是這件的顏色更加靚麗,晶瑩皓石點綴在花紋之上,使衣袍熠熠生輝。衣料則用的是上等絲綢,觸感比冰石還要柔順。

樊歆也走出殿外,看見她師父對這衣服愛不釋手的樣子,心中亦是喜悅,親自上手將衣袍披在玄樞身上。

玄樞穿上之後,微微笑著,手上依舊是捋鬍子的經典動作,衣袍泛著熠熠星光,讓他看上去年輕了幾歲。

樊歆打量了幾圈,點了點頭,“不愧是我親自挑選的。師父,如何,你可還滿意?這就當作是遲來的拜師禮吧。”

玄樞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孩童。

樊歆很少見他這樣,也忍不住開口揶揄:“師父真就如此高興?你做兩份工怎麼就沒想著給自已置辦這麼一身。”

玄樞沒計較她的沒大沒小,依舊是微笑著,“我做兩份工,還不是拜你那小夫君所賜。偌大的皇城之內,居然找不出一個看管奇物閣的人,可憐我一把年紀,還需如此勞累。”說罷他裝模作樣地輕嘆一口氣。

樊歆換上一副阿諛奉承的笑臉,急忙幫她夫君哄著師父,“師父您能力大,所以責任就越大嘛。奇物閣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就得找像師父這般厲害的人來看管。”

嘻笑過後,樊歆正了正神色,“對了,師父,昨晚的事怎麼收的尾?”

“你們走後,有個小宮女立刻就在岸邊服毒自盡,想必你也能料到。”

樊歆回想片刻,他說的小宮女應該是放風箏的那位,於是點點頭。

玄樞接著說:“據內務府總管所言,是他手下的人不小心把食人魚當成觀賞魚放進湖中,他已承諾會嚴加處罰。至於那具屍體,已經被拉去火葬。這件事看上去就是一個意外。真相大概就幾人知曉。看來你的對手還是不容小覷的。”

樊歆目光聚集在一處,面色嚴肅,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此時玄樞已在桌前忙碌,樊歆走到他身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那師父可要助徒兒一臂之力?”

玄樞頭也沒抬,一口回絕,“門都沒有,我要看管兩處,已是分身乏術。你自已的事自已解決,遇到生命危險再來找我。”

樊歆撇撇嘴,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還是有些失落,將委屈的臉湊到他面前,“師父~徒兒可是將您當作父親一般,您怎可這般對我?”說罷還低聲嗚咽起來。

玄樞一把推開她乾乾淨淨的臉,眼裡盡是笑意,“我實行的是放養政策,你應該學會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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