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歲安去到用膳廳時簡直驚呆了。

哇塞,這是什麼絕世好哥哥!上的廳堂,下的廚房。

擺在她面前的是十二道菜,紅燒肘子、清蒸鱸魚、玉蘭花饌……還有兩碟精緻的百花糕。

夏歲安吞了吞口水,對夏澤言道:“大哥你做這麼多菜,我們兩人吃不完多浪費呀!”

夏澤言神色暗淡幾分,“二妹妹如果不喜歡也不要緊,孤可以自己一人解決……”

“誰說的!誰敢不喜歡吃你做的菜,我長矛沾屎戳誰誰死!”

“……?”夏澤言神色莫名。

長矛沾屎,戳誰誰死?

之前夏歲安因為不喜歡他做的黑豆腐,將桌子掀翻,現在她要戳死之前的自己嗎?

“大哥,你不坐下來吃嗎?”夏歲安淨完手,拿著筷子往自己碗裡猛夾菜。

“好。”

夏澤言嚐了幾道菜後就開始看夏歲安吃飯。

這些年來,他都沒有和兄弟姐妹同桌而食過。

如今看夏歲安像只小倉鼠一樣吃他做的菜,一種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暖暖的很舒服。

“大哥哥怎麼不吃呀?”

“我知道了!大哥哥你想撐死我然後繼承我的花唄!”

“花唄是何物?”

夏歲安沉重道:“女大生的月光寶盒,開了你就戒不掉。”

“……二妹妹總愛說一些我不懂的話。”

“沒辦法,我機智一匹,你理解不了我才正常!”

夏澤言以拳掩住自己的笑意。

晚飯很快吃完,夏歲安告別回府,接下來幾天都是陰雨綿綿,國子監放假,不用上學。

待晴朗時,正是春筵詩會舉辦的日子。

夏歲安一大早就被青蟬拖起來梳妝打扮。

青蟬叨叨:“這可是皇后舉辦的詩會,說不定會為公主你、還有大公主挑夫婿!”

“奴婢一定給公主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公主驚豔眾人!”

她給夏歲安挑了櫻粉色朱裙穿上,梳起髮髻,髮尾插一隻糖心琉璃步搖,再往各處點綴一些太后賞賜的寶石髮夾。

整個裝扮很是隆重,也是雙倍重量。

夏歲安搖著重重的腦袋,委屈巴巴,“蟬蟬,真的要這樣嗎?我好重啊,都飛不起來了!”

“公主殿下可別想著飛,您的夫婿可能就在詩會上看您呢!”

夏歲安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並不對這虛無縹緲的“夫婿”有任何期待。

原書裡,在這場詩會上,夏姝響被李府義之女李昭月,陷害落水,跌入瑤池。

騎威侯世子章鑫將她救上,隨後以“男女授受之親”的名義向皇后求娶夏姝響。

章鑫、皇后皆是李府義一黨的人,這件事也是他們謀劃好的,所以夏姝響被迫嫁給章鑫。

原本夏姝響身為長公主,即使生母微賤,也能自己挑個駙馬,卻因此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婚姻不幸。

裴硯權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在一個關鍵時間點裡告知夏姝響,成功將她拉入自己陣營。

他透過她,在北漠使臣上京求娶時使計,讓夏歲安被迫和親。

不然,在有三名公主適齡的情況下,夏歲安不一定會被遠嫁。

可以說,這一系列悲劇有因有果,而報應就是夏歲安她自己。

“公主殿下,我們可以出發了!”

妝罷,青蟬興奮地扶著夏歲安出府。

“二公主,太子殿下有請。”太監尖聲迎和。

公主府門口,停著兩輛馬車,一輛是夏歲安的普通馬車,一輛是檀木製成的馬車,在陽光照耀下微微發綠,幽香淡淡。

這輛檀木馬車是太子府的,夏歲安上次坐過,驅蚊解夏,她也想有一輛。

她跳上馬車,掀開簾子,果然看到坐在裡面的夏澤言。

夏澤言穿著一身淡綠長袍,衣襬處修竹長立,君子人如玉。

夏歲安很是歡快地撲了過去:“大哥!你果然還記得我!”

“這是什麼話…”夏澤言輕輕將她推開,讓她坐穩。

“你上次吃飯的時候說馬車又小又窄,孤忽然記起,就順道過來了。”

“嘿嘿嘿……”夏歲安傻笑,“太子府和鎮國公主府可不順路,大哥不要騙我,我可不是傻子!”

“對對,你不是傻子。”

夏歲安很認真:“傻子可不會自己吃飯,自己洗澡,這些我都會!”

“對對對……”夏澤言無奈應和。

自那次夏歲安吃了他親手做的吃食後,夏澤言便對她少了許多芥蒂。

她只是個傻子而已,以前那些胡作非為和這個傻子有什麼關係呢?

“二妹妹,孤新研製了一種糕點,是採的雨後芙蓉,搗碎做成的,你嚐嚐。”

夏澤言拿出一個食盒,掀開木蓋。

深粉色花瓣形狀糕點露出,很是漂亮。

“哇哦,大粉吃小粉!”夏歲安挑出一塊,邊說邊吃。

夏澤言留意到她穿的是粉色衣衫後,明白她說的話,“多吃些。”

“我只能再吃兩個,不能吃太飽!”夏歲安理直氣壯。

“為何?”

“青蟬說詩會上有酒喝,我要留著肚子頭孢配酒!”

“頭孢是何物?”

“頭孢菌素類,又稱為先鋒黴素,是一類廣譜半合成抗生素!頭孢配酒,直達雲霄九!”

“大哥你連這都不知道,你真孤陋寡聞!”

“……”夏澤言被念得有些頭疼。

“二妹妹,食不言寢不語。”

“哦,那我閉嘴咯。”

如燕樓,京城有名的詩樓。

它分上下兩層,面積宏達,四方鏤空可觀地面春花繁景,右側是瑤池與假山,設計巧妙。

春筵詩會的流程是先賞詩後賞花,座位男女混坐。

詩會還未開始,已經有半數貴胄子女挑位置坐好了。

夏歲安和夏澤言的位置偏前,在皇后主位下首。

“小傻子你終於來了,怎麼來的那麼慢?”

夏歲安位置旁早早坐著夏玄燁,他一身絳紫衣裳,摺扇輕搖,風流倜儻。

問話時眼睛看向夏歲安,幾天前身上那股,等夏歲安先開口的矜持完全消失。

“車馬太慢,時間太長,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夏歲安坐下後,慢悠悠回他。

“……”夏玄燁被噎住。

他心裡有怨氣,明明前幾天在國子監裡,他一直等著她低頭。

只要她喊他一聲二哥哥,或者拉著他袖子說,她之前搶東西是她不對。

他都原諒夏歲安了!

可偏偏這個傻子、這個呆子,什麼也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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