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滿靜謐的夜晚,令人心曠神怡。

江面上,樓船緩緩飄動,盪出一夜微波紋,寧靜祥和。

樓船最高處的閨房,薄紗般的窗紙透著微弱的月光,將柔和的銅鏡映得熠熠生輝。

紅木床榻上鋪滿了精緻的繡品,散發出淡淡的馨香,古色古香的陶瓷瓶中插著的幾枝綠竹,則為這閨房添了幾分清幽與雅緻。

閨房中,兩人相對而立。

“公子,請。”

面紗女子立在一張雕細刻的紅木桌前,眸中純淨明亮,示意年輕人落座。

李佑米腳步挪動,順著面紗女子的位置緩緩坐下。

女子動作柔美優雅,輕輕拿起透明古玉色酒壺,隨著酒液倒入,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獨特的酒香,讓人心醉神迷。

“你到底有何目的?”李佑米淡然開口。

他知道,今天自已出手,完全是因為眼前女子挑起的,若不是她莫名其妙上來獻舞,並且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慕,那劉達怎會如此動怒?之後又怎麼會連殺幾人?

愛慕是假,利用他是真,這一切都是面紗女子故意而為。

女子眼中真誠,她緩緩摘下面紗,一幅絕世面孔顯現,絕美得令人驚歎,如同油畫中的女神,富有層次和立體感,肌膚如溫玉,潔白無瑕。

一顆如珍珠般的淚痣鑲嵌在她的眼角,為她的美麗平添了幾分溫柔與憂傷,她的美麗不僅令人心曠神怡,更令人靈魂震顫。

李佑米不為所動,修道之人比普通人更能穩住心神,不然還修什麼道。

女子眸中流轉波動,她輕聲細語“公子,奴家並非故意借勢,只是劉氏作威作福,我不過是一介女子,怎敢忤逆。”

她名為慕容婉,幾年前那劉氏因為自家公子對她心生愛慕,便以勢壓人,逼她嫁給劉氏公子,但她不願,劉氏也怕名聲敗壞,便暗中放言要將她一生一世困在樓船。

到此已經三年了,這三年慕容婉無時無刻不想著脫身,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劉雲城。

終於,她等到了一個機會,那一晚,她親眼目睹一個陌生年輕人將閻武貼身護衛打傷,並且那位閻家修道有成的老者始終沒敢出手,她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對抗劉氏的契機,之後便是故意激動那劉達,造成兩方敵對。

最後,慕容婉誠摯說道“這次請公子來,是想當面與公子道謝。”

李佑米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神色不善“你倒是大膽,你就不怕我氣不過,趁花好月圓,四下無人,將你“吃掉”?”

慕容婉全然不怕,她掩嘴一笑“公子先前在宴會上可不是這樣的。”

李佑米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宴會上那位為他斟酒的舞女,時不時故意用身體蹭他,但都被他巧妙避開了。

緊接著,慕容婉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酒水打溼朱唇,嬌豔欲滴,似櫻桃般紅潤誘人。

她嫣然一笑,千姿百媚,一雙水眸望著李佑米,似有千言萬語,她繼續剛剛才的話題,輕聲說道“況且,這風花雪月下,若是公子願意臨幸,奴家願意陪公子纏綿一番,以報答公子。”

李佑米聽後,老臉一紅,他戰術性的抿了一口酒,並不是想象中濃烈,酒淡淡薰香,入口帶著絲絲微甜,隨後他將一整杯倒入嘴中,一飲而盡。

慕容婉像是看出了什麼,沒有點破他,之前在宴席上,她便注意到李佑米在飲酒時不經意間露出的表情,那是不常飲酒的人才會有的。

她只是心中感慨,這麼一位君子還是修道天才,還偏偏生的如此俊朗,真是世間少有。

李佑米擦拭嘴角,他轉移話題,正色道“可若是萬一我實力不夠,反被那兩人打殺,你又當如何?”

他知道,自已能坐在這裡前提是他實力夠強,若是自已不敵,這劉雲城也只不過多了一個客死他鄉的冤魂,無人記掛。

慕容婉眼含歉意“若是公子身死,奴家不會陪葬,但會吩咐人將你安葬,然後託人照顧那兩個孩子。”

李佑米怔怔無言,她回答的很真誠,讓他挑不出半點毛病。

“公子接下來要離開劉雲城嗎?”慕容婉輕手又為他斟一杯酒,問道。

李佑米頓了頓,沒辦法打聽到跨州渡船,肯定是要離開的。

但他不知道那兩個孩子該怎麼辦,一走了之又不放心,難道等自已走後,那少年依舊去採藥,然後被人欺負?況且他很喜歡那個小丫頭,他走後,小丫頭會不會變得更瘦?

李佑米將剛倒滿的杯中酒飲盡,感嘆“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不是好酒,就是好累。”

慕容心思細膩,婉笑著說“還是公子太心善了。”

李佑米來了興趣,反問“你呢?你心善嗎?”

“奴家不必心善,奴家心善反倒是壞事。”

“在這不公的世道,弱女子能自保便已是殊為不易。”慕容婉緩緩放下酒壺,她輕拿酒杯,又酌小口,只是不勝酒力,有些微醺,她望向李佑米,臉色真誠,繼續說。

“公子就不同了,公子心善,是好事。”

李佑米有些好奇,又問“為何我心善就是好事?”

慕容婉眨著眼睛,嫣然一笑,好像整個房間都敞亮了許多“公子若是心善,會更討女孩子喜歡。”

李佑米回憶,好像女孩子確實更喜歡心善的人,他不禁想起了自已在東汶國的表弟,也是東汶國太子。

年幼玩耍的時候,總是跟著李佑米一起抓知了,每次抓著後,表弟都會給放走,有時候還故意他抓的放了,李佑米興師問罪的時候,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不是自已乾的。

有時皇后責罰丫鬟時,他總會站出來維護,丫鬟失手打碎的杯子,他就站出來頂鍋,因為他知道,自已可能只是被輕微責罰,而那些丫鬟姐姐就沒那麼幸運了。

所以皇宮上下不論是誰,都極其喜歡這個“小太子”。

但他表弟始終不知道的是,其實他每次作案,偷放知了時,李佑米都在不遠處看著,他總是在作案後的下一秒出來興師問罪,小太子演技拙劣,總是看的他哭笑不得。

七年了,李佑米又怎麼會不思念家鄉?算起來,那個表弟如今也有十七歲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模樣,長高了多少?他還像以前這麼心善嗎?堂堂太子,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一想到這些,李佑米更加犯愁,又自顧自的倒了幾杯酒。

慕容婉在一旁也不知喝了多少,她俏臉越發紅韻,如一抹紅霞映照,眼波流轉,柔情似水“公子只飲酒不免乏味,不如奴家獻舞助興,只為公子賞。”

她醉酒起身,步伐弱柳扶風,好似風中白蓮,令人心生憐愛。只是沒走兩步,便搖搖欲墜,一個不穩,就要摔倒。

李佑米兩步上前一把扶住她,這才發現,她已經醉的不成樣,秀髮披散,俏臉嫣紅,神色有些恍惚。

他將慕容婉抱起,輕放到紅木榻上,李佑米微微一愣,慕容婉雙臂緊緊的環住他脖間,不願鬆手。

往日外柔內剛的慕容婉,這一刻好像將內心深處最柔弱的一面展現出來,真情流露,讓人心疼。

半醉的她更加嫵媚動人,那一雙朦朧迷離的水眸只是看著李佑米,彷彿要將他融化。

“慕容姑娘。”

李佑米心顫,他能明顯感覺到懷中女子醉酒喘息間帶來的撲鼻馨香,懷中這股柔軟,令他有些動容。

李佑米心跳在急速地敲打著胸腔,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說到底,他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情到此處,這般景象哪裡是他能把持住的。

他閉眼不敢與慕容婉對視,努力讓自已平靜,他告訴自已,要對真正喜歡的女子才能這樣,而他更清楚,對方只是喝多了。

李佑米將她修長玉腿放上床,騰出一隻手來,他輕輕拿下一隻潔白玉臂,手感處傳來的冰涼刺激著他,但他始終不敢睜眼。

他將慕容婉放下,片刻,她便如精靈悄然入睡,氣氛寧靜祥和。

李佑米有些歉意,因為先前他喝酒時,偷偷封住了經脈,酒意沒有影響他,不然按照他的酒量,恐怕連慕容婉都比不上。

他挪步坐到紅木桌前,這次李佑米放開經脈,與常人一般,獨自飲酒,他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月懸碧空,不知母親這時是不是也在望著同樣的月亮思念他?

不覺間,他將酒壺倒空後,搖搖晃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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