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快樂,去大笑一場。
傳說桃李滿天下,家裡結苦瓜。往上數三輩都是高知的家庭裡,高易弈這個專科畢業就是那苦瓜本瓜。
不說家裡長輩都是物理、化學、醫療等領域的科研人才,在易弈成年之前的好幾年裡,時刻被釘在恥辱柱上的是她那位在某非著名大學當英語老師的表姐。
從名字上也看得出來,在高易弈小的時候,家裡對她是有期許的,人生如棋,家人希望她贏的順利。
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成了傷仲永派的典型代表。
小時候屬於她的各種精彩,終於是落幕了。長久以來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她手裡的一把牌,終於打了個稀碎。
不想面對一個時刻被輸出價值觀、強制性積極向上的家庭,她自願從家中撤離。好歹也算畢業了,她想看見不一樣的世界。
不就是自已租個房子、自已生活、養活自已嗎?
好吧,她職業自由的底氣就是作為學生的最後一年,家裡長輩給的過年紅包。
可是真的沒那麼快樂呢。
刷了一下票務軟體,趁著有時間,高易弈盲選了一場脫口秀。盡力去笑吧,希望能快樂一場。
坐在劇場的座位上,放空腦袋,高易弈十分努力的跟著演員們的節奏,什麼都不想,甚至有努力扮演、讓自已笑起來的意思。
太累了,這個世界真讓人難過,就連來聽一場脫口秀都要跟著那些所謂可以預料的劇情或者手法往下走。
散場,臉已經僵了。她在笑嗎?笑著的。開心嗎?開心過的。
很好。
離場,去樓上找了家小店吃飯,大約這一天又要就這麼過去了。
“您好,您剛才是去看了我們的演出吧?”
高易弈看向來人,是剛才見過的演員,一個帶著口音且長相很有特點的男生。“你好。”
“冒昧問您一下,我看您看完我們的演出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高易弈:“人太複雜了,高不高興不是一場演出能救回來的,就算能救片刻、也救不回來一輩子呀!”
“那您要是看完演出立馬就不高興了,買票的錢不就浪費了嗎?”
高易弈:“也對。”說完擠出一個微笑來。
“不好笑您也別勉強,我就是想問問,在您看來,我們的演出有什麼樣的問題。”
高易弈:“我第一次到劇場來看脫口秀,不懂你們表演的規則是什麼,所以,可能提不了有用的建議。”
“那打擾您了,歡迎下次再來看我們的演出。”見對方不想說,也就沒再繼續下去。“對了,我叫徐志勝,雖然剛演到第三個月,我會繼續演下去的,希望下次能讓您看得開心。”
高易弈:“好,謝謝,再見。”
道別之後,徐志勝聽著叫號取餐去了。高易弈心想,如果努力就能開心,那真好。
有些人天生是厭蠢的,與其說是厭蠢,不如說是他面對不了當時做錯、孤立無援、備受指責又無能為力的自已。
也許屠龍少年終成惡龍,那又怎麼樣呢?高易弈沒有必要和只見一面的陌生人計較什麼,況且,人家看起來真的是那種很努力、很想得到建議變得更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