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顯神威
既然李大人已經發話，李昊便走上前去，示意孫亦才將早就準備好的濁水端了上來。
只是這盆水剛端過來時，離它近的人都下意識捂住了口鼻。
無他，實在太臭了！
一盆渾濁骯髒的水面上，還飄著星星點點的不明物體，散發著如同死老鼠般的惡臭，李佑明看到後也不禁皺著眉頭捂住了口鼻。
“這什麼東西啊，這也太臭了吧，比泔水聞著還要噁心。”
“不行，我快吐了，端這麼一盆惡水是要幹嘛？”
“劉大人，你怎麼了，振作一點，嘔～”
這盆髒水簡直臭氣熏天，不但汙濁如同泥漿一般，也噁心得眾人連連乾嘔。
李昊也緊捂口鼻，示意孫亦才趕緊將水倒入淨水器中。
這個時代是沒有電的，李昊只能做出淨水器最基本的構造，不過這也夠用了。
很快，一盆水便從淨水器的上口倒了進去，李昊上前調製了出水量的大小，隨後又重新拿來一個乾淨的木盆，放在出水口的位置。
在無數人目光的見證中，便見到一股清澈透明的水，從淨水器下方的位置潺潺流出。
就如同變魔術一般，也就眨眼的功夫，上一秒還燻得眾人乾嘔的渾水，下一刻在出水時便變得這般清澈。
李昊直接用碗在接水的木盆中舀起一瓢水，一刻都沒猶豫，直接喝了下去！
隨後，他將喝得乾淨的碗遞到李佑明眼前，微笑著說道:“李大人要不要也嚐嚐？”
“這，這，這......”
一眾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驚得竟連話也說不出來。
哪怕是常年身居高位，見多識廣的李佑明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現象，一時間也愣住了。
不過在短暫的錯愕後，隨即露出一抹狂喜的神色。
“好好好。”李佑明心情大好，接過李昊手中的碗，就要上去舀水。
不過他卻被自已的貼身侍衛攔住了。
“大人，那是那種水變出來的花樣，您這身份怎麼能親自去喝，況且有毒怎麼辦？”
李佑明擺擺手:“無妨，若是能為天下蒼生做些事情，莫說這水了，就是比這渾濁十倍百倍的水，老夫也喝的心甘情願！”
說罷，他舀起一碗底的水，但只用舌頭尖點了兩下。
味道說不上有多甘甜，只是普通水的味道。
但一想到這是從剛才那種水質中過濾出的，而且能達到直接飲用的標準。
而用這種水來種地，在李佑明的眼裡，簡直大材小用！
水質都如同泥漿一般汙濁，都能淨化到能直接飲用的地步！
用來淨化種地的水質簡直小兒科。
而此次旱災最核心的問題，便是解決這水質問題。
如果能將此物在大乾推廣開，就再也不用為缺種田用水而發愁了。
李佑明同時也意識到，若是應用的得當，它不但能解決種地問題，還能解決很多地方人的吃水問題。
此物簡直是國之重器！
李昊似是看出了李佑明的想法，微笑著在一旁道:“大人，此物淨化出的水若是用於種地實屬浪費，所以我們一般會用將水質不太好的和這淨化出的水混合澆灌，而實際證明，這也並不影響水稻產量。”
“你們這樣的淨水器一共有多少？什麼時候開始使用的？製造成本如何？陽平縣的官員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位置？”
稍微冷靜下來後，李佑明也恢復了往日的從容鎮靜。
此處的說辭並不能聽信李昊的一面之詞，如此浩大的工程，怎麼可能沒引起官府的注意？
況且倘若淨水器的製造成本過高，不利於大面積普及，即使功能如此奇特
但他還記得昨日問起陽平縣知府曹德榮時，後者卻似乎對此事瞭解的並不多。
所以這其中又有什麼貓膩？
也就此刻，早已準備多時的胡宗林終於有膽量站了出來，他先是對李大人畢恭畢敬地行一禮:“大人，卑職陽平縣縣丞胡宗林，關於此事，卑職略微知曉一些。”
“哦？”李佑明的眼睛微眯，“那你就來說說吧。”
“啟稟大人，陽平縣如今有適種稻田約八千多畝，李家如今有良田近兩千畝，每四畝放置一臺淨水器，每十畝放置一處水塔......”
“為何沒在其他六千畝稻田內使用？若是如此，何至其他農戶欠收？”
李佑明的話語咄咄逼人，但胡宗林並未慌亂，依舊有條不紊地訴說著：“稟大人，此物從研發出到生產使用，去年也只是頭一年，卑職見到此物效果顯著後，也是在第一時間將奏章呈上了。”
“那這器物皆是由李家獨自制造出的？”
“大人，那自是絕無可能之事，我陽平縣府，為籌集該器物的核心原料，也是費了一番苦心，如今該器物在我衙門下也有報備登記，數量是三百一十七臺，當初建造時足足耗費了兩個多月的時日。”
“該淨水器的建造的成本如何？是否花費巨大？”
“稟大人，其實淨水器的核心原料相當簡單，都是些平民百姓家中常見的物料，只是外部鐵皮和管道耗資較多，一臺淨水器建起不足五兩的銀子，而後續一年內的維護費用甚至不足一兩。”
其實胡宗林也對這些東西瞭解的不深，也沒怎麼見過這玩意，對他的原理也是一概不知。
畢竟自已和李福相交甚好，頂多在曹德榮向李家發難時出面阻撓，怎會閒來無事去李家刻意找茬？
而這些關於這淨水器的知識，還是李昊昨日提前向自已講述的。
因為李昊早已想到像李佑明這種身份的人，定會從多個角度去證明一件事情的真偽，而不是輕易聽信一面之詞，所以這才有瞭如今這麼充足的準備。
一想到這裡，胡宗林在心中不由暗自讚歎李公子縝密的心思，還好提前做了準備，否則今日怕是要出事了。
李佑明一邊聽胡宗林的描述，一邊點頭，顯然他對胡宗林的彙報十分滿意。
聽到這裡，他對此物已有了一定的瞭解，而從建造成本中，他也聽出來了，這玩意簡直就是一勞永逸，利國利民的神器！
但同時，他又想起昨夜那個一問三不知的曹知縣，不由得怒火中燒。
“陽平縣的知縣在哪？給老夫滾過來！”
曹德榮聽到此話，嚇得兩腿發軟，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顫抖著恐懼的身子，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