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樹下的初見
“不，不勞煩公子了。”
琴師慌了，抱著琴推門而出，落荒而逃。
“誒，你們別跑啊。”
池魚追出門去，發現琴師害怕的躲在老闆身後。
琴師小聲的把事情告知老闆後，老闆臉都綠了。
【晦氣，居然遇到有斷袖之好的客人。】
老闆定睛打量池羽，發現他面白無鬚，身材消瘦。
【原來如此。】
儘管明白真相，老闆卻不能明說，免得壞了客人名聲，他強忍怒火，皮笑肉不笑道：
“公子，今日琴師身體抱恙，您改日再來吧，這些銀子，便退還於公子你。”
“我要銀子何用，他們身體抱恙，那就給本公子換兩個不抱恙的來，本公子今日還沒盡興呢。”
“...池公子，都說做事留一線，你真的要苦苦相逼麼。”
“怎麼，我來消費，你們還想把客人拒之門外，這是什麼道理，大家都來評評理，我聽聽小曲而已，你們卻想著趕我走，
怎麼，我現在無功名在身，被貶為庶人就能被你們這樣欺辱嗎！”
池魚一副撒潑無賴模樣。
她就是要自汙名聲，把自已的名聲搞臭之後，看誰家的姑娘敢嫁給她！
“老闆，你家琴師身體抱恙，要不你來為我彈一曲吧。”
說罷，池魚就伸出竹條朝著老闆的衣服挑去。
這時，一些細細簌簌的討論聲出現。
“沒想到啊，池家公子居然是斷袖。”
“我也沒有想到，之前看他面白無鬚，身材嬌小，本以為是發育緩慢，沒想到真的有那種愛好。”
“嘖嘖，你說他怎麼就暴露了呢？”
“許是被革去功名，貶為庶人後，自暴自棄了吧。”
“我看他也是風韻猶存啊。”
來到這裡的有公子，有小姐，男聲、女聲，討論聲不絕於耳。
聽到這些話，池魚心中十分滿意，她的計劃總算完成了一部分。
不僅如此，她還要把“喜怒無常”、“暴戾”的性格表演出來，讓人一看就知道以後成婚，“池羽”喜歡家暴！
“閉嘴，都閉嘴，我玩玩怎麼了。”
池魚朝天亂撒銀子。
“我無法考取功名，無法經商，此生本就無望，怎麼連這點愛好都要被你們言說。”
三樓。
公侯的公子們看著下方撒潑的池羽，眼中滿是輕蔑。
“還好沒有讓他成為璟朝狀元，這成何體統。”
“說的沒錯，此人性格粗鄙，不堪大用。”
“你看他，撒潑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啊。”
“...”
衛栩沉默無言，他看向下方的池羽，本能的覺得不對。
【很不正常，前世池羽也是被革去功名，卻沒有來到天音樓撒潑，為何他這一次出現了。】
【還有，他剛才看我的眼神中，為何...】
他微微皺眉，想不明白。
池魚看向三樓。
她今日的放縱，或許有對前世天真自已的報復。
【好好聽聽吧，這些都是你天真的代價。】
周圍都是嘲諷。
要對自已夠狠，才能成就大事。
此刻遭受的痛苦，不及前世萬分之一。
僅僅只有這些，你就忍不住了麼？
池魚在內心自問，卻不知為何，感覺到很傷心。
或許她還要些臉面，她不再撒潑，轉身離去，灑落的銀子也不去撿了。
今日鬧過之後，很快全京城就會傳遍她做的“好事”。
雖然這樣做一定會被池學士責罵，甚至是鞭笞。
那又如何，只有感受到痛苦，才能清晰的明白，這一世就是來複仇的！
...
池家
池魚還沒回去呢，做過的事情就已經傳回去了。
在她想進池府時，下人們把門一關。
“開門，我是池家長子，開門。”
“老爺說了，池家沒有斷袖之癖的公子，讓你收起那些小把戲，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答應成婚，什麼時候才是池家長子。”
【看來池學士疑心很重，覺得我是裝的...】
鬧過這一次還不夠，真夠麻煩的。
池魚現在沒錢了，找不到男人配合演戲。
她就站在門口，聽著屋內的吵鬧。
...
“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兒子，為了逃婚，居然大鬧天音樓，這都是你教的是吧！”
池學士怒氣衝衝的，他對著許姨娘破口大罵。
昨日積累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宣洩而出。
面對這些責罵，許姨娘很是委屈。
【池郎，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對我。】
她內心對池學士還抱有一絲希望，典型的“戀愛腦”，她試圖解釋。
“池郎，不是我，我沒有教唆她抗婚。”
“妹妹真會說笑，誰不知道池羽只聽命於你，就跟你的狗一樣，你讓他往東，他哪敢往西呢。”
“不是的，不是的。”
池學士當然知道許姨娘把池羽當“狗”一樣養，他裝作看不見而已。
畢竟他本來就不喜歡許家母子。
如今池羽大鬧天音樓，要是被打死還好，萬一惹到那些貴族公子，池家會遭受波及的。
所以，他必須將池羽拒之門外，給京城那些貴族們一個態度。
他池文賦並非包庇逆子之人，逆子犯錯，必將重罰！
...
屋內吵鬧，池魚內心平靜，她看著門口桃樹，眼中有過一絲思念。
轟隆隆——
天色瞬間變暗，要下雨了。
她看著天空，頓覺無奈。
【話本故事裡，每次有人被拒之門外，便會下雨，老天，你助紂為虐，真是瞎了眼！】
轟隆隆——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聽到有人罵祂，雷聲滾滾，一下子烏雲密佈，雨下的猝不及防。
行人匆匆躲雨。
這個雨很大很大，打在身上，還挺疼的。
【這場雨下過之後，涼州那邊的雨季算是開始了。】
身在雨中，池魚的思緒飄到了涼州。
大雨很快將池魚渾身淋透，刺骨的寒冷襲來，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呵。”
她呵出一口熱氣，雙手搓著，想要取暖。
雨水將桃花打落，她來到樹下，伸出手接過一朵桃花，很快，掌心匯成小水窪，將桃花沖刷掉落。
...
在池家對面客棧的二樓，衛栩在池羽離開後，也跟著離開，他一路跟著池羽，發現他被拒之門外，就想著看看為什麼池羽會做出和前世不符的舉動。
然後，下雨了。
左侍衛看著暴雨下的池羽，低聲詢問道：
“將軍，我們真的不過去嗎？”
“不用...你去查查，我需要知道池狀元的生平事蹟，無論大小！”
“是。 ”
等到左侍衛離開後，看著桃樹下的池羽，衛栩內心有種莫名悸動，他離開客棧，撐傘緩緩走向池羽。
那天...他也是在桃樹下遇到的小魚。
不同的是，那日晴空萬里，今日暴雨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