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賦看到是池羽後,語氣生冷。

“跪下。”

池魚不為所動,低頭站著。

她才不跪!

被這樣忤逆,池文賦接受不了,他可是池家家主,是璟朝從二品官員,居然連小小庶民都說不動?

打心底裡,他就不把池羽當成他的兒子,而是當成人生汙點,恨不得早些抹去。

“怎麼,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麼。”

“...”

在許姨娘到來之前,池魚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反正大家都認為她只聽許姨娘的話,那正好,她就是要證實這個訊息。

如此一來,多疑的沈夫人絕對會以為池魚輕薄池韻這件事,是許姨娘指使的。

讓兩人鬧起來,好爭取一些自由活動的機會。

況且天音樓的傳言已經傳到池家,她可是喜歡男人的“斷袖公子”啊,怎麼可能會輕薄池韻呢?

池文賦見狀也知道他指揮不動池羽,氣的把書房中的硯臺往池羽丟去。

要是被砸中的話,可疼了。

池魚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被砸,她一個後退,躲在門口。

這副膽怯模樣,氣的池文賦胸膛不斷起伏。

“咳咳咳。”

太過生氣,他一口氣沒喘上來,被自已的口水嗆到。

緩了好一會後,他大聲怒斥道:

“去把許桃婉給我叫過來!!!”

躲在外邊偷聽的嚇人一個激靈,連忙離開。

不久後。

整個池家都知道池家老爺動怒了。

這種好戲,沈夫人怎麼可能不去看呢?

她立刻帶上池韻和池衍,在門外偷聽。

...

許桃婉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呢,當她來到書房,看見怯懦躲在門外的池魚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不等她進入書房呢,池文賦就已經走到門口,冷冷道:

“許桃婉,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孩子,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池郎,不是這樣的。”

“是麼,那怎麼我讓他跪下,他不肯跪下!”

聞言,許桃婉轉身面向池魚,語氣焦急萬分。

“聽見沒,你爹讓你跪下。”

“...”

池文賦看著池羽,發現他沒有動作後,冷哼一聲。

“算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他不跪我,那就你跪。”

“池郎。”

許桃婉委屈的喊了一聲,不管剛下過雨的地面多麼溼潤,她就這樣跪了下去。

明明碰到冷水,肚子會疼,她還是跪了。

池魚冷眼看著這一幕。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許桃婉在想些什麼,明明對池文賦恨之入骨,又總是希望池文賦回心轉意。

女子的一生,又不是必須依附男人才能活著。

但池魚不是許桃婉,也不會是許桃婉,絕對不會因為愛情,讓自已陷入左右為難的掙扎境地。

許桃婉是很糾結,她自責,覺得當初就不應該無條件資助池文賦考取功名。

如果池文賦不是狀元,是平民的話,就可以回到以前吧。

這種愛情太過卑微。

居然想著毀掉池文賦擁有的一切,回到熒光縣過上二人生活。

那段時間的京城生活,她早該發現不對之處,是她太傻。

許桃婉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

“池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記得了麼,在你入京趕考那年,我們在城東小巷生活過一段時間。”

“夠了!”

池文賦最煩的就是提起往事,整的好像他的一切努力都是靠著許家得來的一樣。

他如此努力,好不容易考取功名,未來仕途本該光明。

為什麼,偏偏這個瘋婆子要來京城,要讓他難堪!

...

池魚繼續充當透明人,如今矛盾是池文賦和許桃婉的,與她無關。

要是與她無關就好了。

沈夫人不是個安生的主,她笑呵呵著走來。

“妹妹這是在怪罪老爺,你瞧瞧你,現在跟個瘋婆子一樣,成何體統。”

“老爺那麼優秀,又沒有與你成親,你最多是個妾是,不要你,你就應該乖乖的滾回去,而不是待在這裡礙眼。”

她說話毫不留情,就是要趕走許桃婉。

許桃婉橫眉看向沈夫人,眼中充滿怒火。

“妹妹怎麼用這個眼神看我,人家好害怕呢。”

她故作害怕,來到池文賦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摩擦,語氣嬌柔。

“老爺,你看看妹妹,這個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您快把她趕出去的,有她在,池家總是家宅不寧。”

“那你就快一些物色好姑娘給羽兒,讓池羽成親後,為夫自然讓他們離開池家。”

池文賦也不避著兩人,冷冷的說著心中計劃。

要不是皇命讓他“管好家事”,他早就將許桃婉趕走了。

如今機會終於到來,只要池羽成親,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把池羽母子趕走,美其名為成親後“自力更生”。

“許桃婉,你不是一直想念城東巷子麼,等羽兒成婚後,你就搬過去吧。”

說罷,他冷哼一聲,覺得此生真是悲劇,居然會遇到許桃婉這個瘋婆子。

在池文賦進入書房後,沈夫人造作一笑。

“妹妹呀,看來為了讓你回到心心念唸的城東,姐姐要早些幫羽公子找好姑娘了。”

池韻在一旁看著池羽,眼中殺意絲毫不減。

【等你離開池家,我要讓你死。】

不僅她這樣想,池衍也是如此,只要池羽離開了池家,他就可以花錢僱黑市打手,找機會把“好哥哥”摁死沉江!

這樣一來,池家就是他的了。

...

接受一番嘲諷過後,許桃婉還是跪著。

當了許久透明人的池魚,看著許桃婉遭受的這一切,內心嘆息。

【這又是何苦呢,負心漢的真心,一文不值。】

好歹也是“生母”,雖說“養育之恩”有些畸形,池魚還是走過去扶她。

怎料,許桃婉將不幸撒到池魚身上,她用力狠狠的掐著池魚的手臂,怒斥道:

“你撒開,都是因為你,你好端端的去什麼天音樓!”

池魚感受著疼痛,她沒有躲開,只是內心對於許桃婉的最後一點同情消散了。

她在內心自問。

【池魚,好好看看吧,你的一點同情心,遭罪的就是自已。】

許桃婉在發洩過後,冷冷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娘,我,我...”

“回去說。”

...

在後院,平時無人來此的房中,許桃婉坐在椅子上,她看著站著的池魚,頤指氣使道:

“說,為什麼要去天音樓。”

“娘,我,我也16了。”

聞言,許桃婉內心一怔。

這個年紀,是了,少女懷春。

池魚本就是女子,壓抑本性那麼久,喜歡男子不是正常的麼,要是喜歡女子的話,那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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