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太子該不會懷疑到咱們身上吧...”馬原燾擦了擦額頭冷汗,臉色煞白地對面前知府顧佐問道,顧佐苦笑一聲:“你問我,我問誰去?殿下如今性格已成真龍之相,難以揣測!”

“咳咳。”李壽吉倒是安慰二人:“吾等都是淮西舊臣,又不是那幫江南賊子,不必如此害怕的,再說你們看,殿下雖然也跟陛下一樣興起了大案,可殺得都是牽連案子的該殺之人,不會跟,跟上位一樣牽連無辜的!”

“咱們只要好生為太子爺做事...”

話音未落,官道上噠噠車輪滾動聲響起,伴隨車伕的大喝和揚鞭,先行上百個錦衣衛直接策馬奔騰而來,為首的小旗官掃了一眼跪地的官員們,轉身便回去了。

“太子來了!”

“別說話,跪地一叩一拜!”

李壽吉趕緊拉了拉身旁兩人,率領一大片官員跪倒。

不怕?

怎麼可能不怕!

畢竟老朱的血腥殺戮在前,只有太子好說話。

可這次的換糧案一發生...

誰敢再小覷太子的手段和權威?

等太子車架一來,轎子一掀開,眾官員抬頭才瞥見轎子裡空無一人。

“殿下先行乘快馬回京去了,知道汝等孝心一片,各賜番薯十斤!”

錦衣衛小旗官朗聲喝道,隨後遞上番薯。

...

此時,繁華的應天府城內。

“麥芽糖!”

“薑餅,新做的薑餅!”

“醬菜,賣醬菜了!”

道路寬達十幾米,兩旁有民居也有高大的閣樓,人聲鼎沸,摩肩擦踵,小販們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朱標白龍魚服,騎著一匹棗紅色快馬,一根玉簪挽著頭髮,馬蹄輕快地漫步在應天府街道之上。

身後幾十個扮做家丁的錦衣衛幾乎要將他包圍起來,死活不讓人靠近。

“殿下!這實在太危險了,您千金之體,還是快些回宮去吧!”耿彪親自到來護駕,嚇得腿都軟了:“民間人多眼雜,隨時會有奸人出沒啊!”

“哪來那麼多奸人?”朱標白了他一眼:“孤不是剛殺過一批奸人麼?”

“額...”

耿彪連連點頭:“那您現在就更該入宮,面見陛下彙報此次換糧的成果啊,陛下聽說您這次的半日就查出了真兇,龍顏大悅,極為滿意您的表現,正在宮中等您呢!”

“還有娘娘,也很擔憂您的身體...”

“可是...”

朱標看著眼前繁華的金陵城,摸著下巴:“孤累了,想放鬆放鬆...”

“...”

耿彪心頭更加疑惑,太子爺之前可是從未下訪民間的,這次是怎麼了,還想在民間放鬆。

朱標忽然摟著過耿彪的肩膀,臉上露出幾分闇昧的神色。

“耿指揮使,不知這應天城中,可有繼女?”

“嗯???”

耿彪猛然回過頭,瞪大眼凝視著朱標。

“您...”

“您是想,去煙花酒肆之地放鬆?”

整個人忽然天暈地轉起來,不敢想象這是太子朱標口中的話。

往日那位溫順,仁德,乖巧聽話的太子,哪去了?

“不可!!!”

耿彪臉色當場漲紅,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要是陛下知道臣帶您去那種地方,必定會滅了臣九族的!”

“那好,那孤就自己去找!”

朱標二話不說,揚鞭就踏馬遠去,作為暴君,荒淫無度不是基礎?更別說現在只剩十五天壽命,必須得趕緊刷點壽命出來,不然過幾天,背後毒癰就得把人疼死。

皇宮雖然好,可也沒有民間玩的花樣多,朱標已經迫不及待要嚴肅考證一下,什麼叫一龍雙鳳,什麼叫白玉獅子滾繡球,什麼叫舌攪金槍...

“你扮演了魏武帝曹操的暴行-【飢渴無度】,扮演度20%,獲得壽命+20天,目前剩餘壽命:35天!”

“不錯不錯,一下就給20天壽命,待會提槍上馬肯定給的更高。”朱標眯起了眼,更加堅定,有這麼簡單的辦法刷壽命,當然要大刷特刷。

就在這大街上肆意縱馬閒逛,身後跟著的錦衣衛保證沒人敢上來找事。

百姓們一見就知道是勳貴子弟,索性一見就讓開了道路。

見朱標遠去,耿彪只能長嘆一聲,無助的轉身離開了。

這事報還是不報呢?

剛剛一舉在十幾天內為整個南直隸換糧的太子,名震天下。

可回到應天城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回宮請安,竟然微服入民間召姬?

陛下知道了怕是要氣死!

大街處處都是名勝古蹟,三兩步便是百年老鋪,士子們匆忙趕路去讀書,商賈們滿大街叫賣,朱標也看到不少官員子嗣,只是大案剛起,沒一個敢欺男霸女的。

不對啊!

他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都親自召雞了,為啥還不是100%扮演度!

“可能曹孟德是點的外賣,而我要上門堂食吧...”

朱標嘆息一聲,就在路邊看見了個熟人。

蔡國公張德勝之子,張軒!

路邊一座三層閣樓,牌匾上寫著‘春江樓’,雕龍畫鳳,中間架起廊橋,面積足足佔大街的一半,其中女子粉衣紅妝,衣著清涼的迎來送往,個個姿色出眾,往來也都是綾羅綢緞滿身的達官顯貴,必是個削金窟無疑。

閣樓二層靠河岸,楊柳依依的一處僻靜雅間內,窗戶關了一半。

透過窗戶可見其中一位金冠藍袍的英武男子,正跟一眾好友們對酒當歌。

原身朱標只是在二次北伐蒙元的慶功宴上見過此人一眼,當下就認了出來。

“哎,張軒!”他只是呼了一聲。

身旁錦衣衛頓時三兩步踏過廊橋,撞倒不少鶯鶯燕燕,驚起一片呼聲,直接進了那雅間,將其中那人給提溜了出來。

“大膽!你們是誰!知不知道本公的身份!”

張軒憤怒至極的撕扯大吼,可在錦衣衛面前屁用沒有,賓客們也是愣住,就看見襲爵的蔡國公被扯出了閣樓。

朝窗外看去。

隔著小河只見張軒憤怒的起身痛罵:“你們巡檢司也太囂張了,本公只是吃個飯,你們管得著麼?”

一抬頭。

卻發現面前馬上一個玉簪男子笑容神秘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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