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首次出村
沒有預想中的遲疑,阿爸爽快地接過烤魚,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
不消一會兒,全部烤魚便被父女二人瓜分乾淨。
阿冉幫著阿爸一起收拾灶屋,阿爸則將剩下的劍羽獸肉稍做處理,防止腐壞。
待阿冉回到房間,已是深夜。
自從馬卡龍睡慣了阿冉的床,阿冉便由它去了,只在心裡盼著明日曲雲澤早點來。可這心裡藏著事,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直到馬卡龍都睡醒三回了,阿冉才終於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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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鎮海將軍府。
“這麼晚了,你來做甚?”少女慍怒的聲音從床帳內傳出。
床帳外一個戴面具的黑色身影若隱若現,只聽他道:“聖子失蹤了,聽說前兩日便失蹤了。尚神司正派人四處尋找,恐怕會耽擱行程。”
“哈哈哈……“少女輕笑道,”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明日就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
聞言黑衣人神色一頓,略微有些遲疑:“要不,再緩緩?”
“怎麼?你心軟了?”少女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郡主恕罪。”黑衣人立馬跪下,解釋道:“屬下是認為,聖子失蹤,若是我們能率先找到聖子,即便……即便郡主毫無天賦——”
嘭!
一個枕頭從床帳內飛出,直直砸在黑衣人的胸前,打斷他未盡的話語。
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從床帳內走出來,臉上掛滿怒容。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能比尚神司先一步找到聖子?”
“你可知聖子是何時在何地失蹤的?聖子失蹤前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黑衣人啞然。
少女輕輕一笑,伸出手將他一把拉起來,而後將整個身子貼著他的身上。
她攬著他的腰,湊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朗風,既然來了,今晚,你就別走了。”
說著便伸出手去解他的腰帶。
黑衣人原本還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察覺到少女要做什麼,趕緊捉住她的手。
少女也不掙扎,只微微抬起頭,見他脖子通紅,青筋暴起,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因一隻手被禁錮,她便用另一隻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已胸前,笑問道:“怎麼?我這個準太子妃不合你意嗎?”
黑衣人的手在觸碰到少女的一瞬間便像觸電一般推開,轉過身語氣冷淡道:“郡主早點休息,屬下明日就安排人動手。”
說罷也不等郡主回覆,便徑直離去。
望著離去的身影,少女也不惱,只輕輕一笑,便重新走進床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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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村。
如阿冉所盼,曲雲澤早早便來了。可阿冉卻因為昨晚熬夜,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她悠悠轉醒,哪裡還有阿爸的身影。除了灶屋內還溫著的早餐,只箭簍內多了幾支劍羽箭。
阿冉招呼曲雲澤一起吃完了早餐,拿起遠危,揣好馬卡龍,便跟著曲雲澤一起出村。
“雲澤哥哥,我們不是要出村嗎?”
阿冉見曲雲澤把自已往後山帶,路還越走越偏越走越窄,不禁心生疑惑。
“阿冉妹妹,我們得走後門。不然讓我阿孃瞧見,我得少條腿。”
阿冉瞭然,恐怕是周嬸兒怕曲雲澤沒分寸,給自已招禍,便默默跟著。
不多時,曲雲澤在一棵棗樹邊停下。
阿冉這才注意到前面竟是大霧漫天,即便她吞了殷獸的獸丹,在這迷霧面前能見度也不足一米。
而這棵棗樹,就像是分割出陰陽的界碑。
曲雲澤伸出一隻手遞給阿冉,語氣是不同往日的嚴肅:”阿冉妹妹,牽緊哥哥,除了哥哥的腳什麼都別看,哥哥怎麼走,你就怎麼走。聽懂了嗎?”
阿冉用力握緊曲雲澤的手,識趣地點頭。
看著被阿冉握著的手,曲雲澤眼皮子一跳,心想阿冉妹妹怕是第一次出村,心裡害怕極了。便忍著手部傳來的劇痛道:“阿冉妹妹,看好了。”說著便邁出了奇怪的步伐。
阿冉的眼睛死死盯著曲雲澤的腳,一邊跟著邁步,一邊在腦海裡瘋狂記憶。
約莫過了半分鐘,曲雲澤就停了下來,道:“好了。”
阿冉這才抬起頭,環顧四周,哪裡還有什麼大霧,就連曲家村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可右邊分明還是剛才那棵棗樹。
無他,那棵棗樹下有幾塊凌亂的小石子,阿冉剛才留意到了。
腦中頓時閃過一個詞:陣法?
不等阿冉開口詢問,曲雲澤便道:“阿冉妹妹記住這棵棗樹,站在這棵棗樹的左邊三步遠,按照剛才哥哥教你的步子,便能回村。”
“不過阿冉妹妹放心,哥哥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外面的。”
“雲澤哥哥,為何曲家村會有陣法?”
似是很意外阿冉居然能說出“陣法”兩個字,曲雲澤笑道:“阿冉妹妹竟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曲乃曲揚國皇姓,但如今皇室本不姓曲,而姓傅。”
“大約在1700年前,東棄海曾有過一次獸族暴亂,曲揚、召南、西屬、東枝等四國合力抵抗,可百萬雄師無一生還。先祖皇帝走投無路,據說是向天祈願,最後血祭東棄海,才平息了暴亂。”
“事後先祖皇帝便將皇位禪讓給了親信傅臣,而讓曲家後人永世鎮守東棄海。”
“傅臣為表忠心,不肯讓江山改姓,便舉族改姓了曲。”
“如今的鎮海大將軍,就是先祖皇帝的嫡親血脈。而曲家村,就是先祖皇帝的旁支血親。”
“竟是如此?”1700年前,難道就是阿爸所說的高階獸和皇級獸集體出逃那次浩劫?阿冉微微愣神道,“那曲家村為何會有陣法?”
“或許是因為,曲家村是抵禦東棄海獸族暴亂的最後一張底牌,也是先祖皇帝為曲氏一族留的最後的血脈。”
“作為帝王,一方面不忍看蒼生受難,另一方面又不願見子孫盡絕。”
“有了陣法,非曲氏血脈不得進出,多少能護佑一族平安。”
想到阿冉的身世,曲雲澤的眸光閃了閃,笑道:
“原本村口有棵九曲槐,曲家人只需滴一滴血在樹上,便能自由進出。”
“可如今都過去了1700年,當初的血脈早已稀薄,所以你瞧,哥哥我就琢磨了個不用流血的法子。”
“用哥哥這個法子,甭管是不是曲家人,都能自由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