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她叫……什麼呢!”

“我只知道這賤婢把我給害……害慘了!”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鍾離晏沉著臉又倚了回去,滿眼的嫌棄之意。

“鍾離公子啊,你可得再……嗝……再幫幫我啊……”

陳濱喝的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一看就是醉了。

都這樣了還想著怎麼交差,可見他是真怕他爹的雷霆之怒。

“你喝多了我說什麼你也記不住。”

陳濱聞言趕緊招呼外面侍候的人拿來了筆紙。

“那……那這樣,你寫……寫出來,等我酒醒……了再……再看。”

鍾離晏看著眼前的筆紙,又看了看醉意朦朧的陳濱,身形未動不慌不忙的開啟了摺扇。

“我幫世子也可以,那世子也幫我個忙吧。”

“什……什麼忙……”

“我要進宮,你把宮令借我一用如何?”

陳濱聞言眯著眼開始在懷裡摸索,很快就掏出了一面令牌。

“一言……為定……”說完就醉倒在桌子上。

鍾離晏拿過令牌勾了勾唇角,“一言為定。”

午夜時分,榮安殿裡燭火未明人未眠。

陳帆身著單薄的裡衣站在窗前,望著眼前即將被烏雲遮蔽的月亮,眼眶漸漸泛紅。

他想起小時候和母親哥哥一起玩鬧的場景,哥哥耐心的教他練劍,母親含笑注視著二人,一切都是那麼溫馨歡快……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哥哥會健全的成為德高望重的皇帝,自已也會是個清閒的親王,一家人還可以和以前一樣。

可偏偏……沒有如果。

他看著被遮蔽起來的月亮,不自覺流下了一行清淚。

“阿孃,我現在是皇帝了,可我卻是個失去了一切的皇帝,我還是沒能力保護任何人,我很沒用吧……”

相離不遠的芷嵐殿內,金藍知敷了藥膏這會趴在臥榻上,蹙著眉不舒服的睡著。

忽然一陣風吹開了臨近臥榻的窗戶,在月光的映襯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向她走近。

正當那人影走到她床邊伸出手想觸碰她時,她卻忽然睜開了眼,同時將手邊的一件外衣甩了出去。

那人始料未及,被正好罩在了衣服裡,金藍知趁機慌忙的裹緊了被子向榻裡挪了挪,作勢要喊人。

“來人……唔……”

那人無語的扔開了衣服,在她要喊人之際一把將她拉到身前捂住了她的嘴。

此時二人的臉只在咫尺距離間,他嘴角噙笑,歪著頭靠近了她的耳側,

“許久不見,你倒是機靈了不少啊。”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不確定的抬眼看去,在月光的照映下,她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

察覺出對方應是認出了自已,鍾離晏放下了手將其背到了身後,眉眼含笑的調侃道:

“唉,上次不告而別還以為你去浪跡天涯了呢,沒想到是在這過好日子呢。”

金藍知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聽著熟悉的語調,不知道為什麼像終於找到依靠一樣,萬般委屈頃刻湧上了心頭。

“怎麼哪次見到你都一副狼狽樣子,都在皇宮裡了還這麼不體面,你說下次……”

鍾離晏靠近了些才發現眼前的人兒情緒不太對。

他收斂了笑意剛要開口詢問,沒想到下一秒她卻毫無預兆的抱住了自已。

金藍知攬著他的脖頸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起先低聲嗚咽著,後來開始斷斷續續的哭了起來。

而此時的鐘離晏被她抱的一愣,僵硬的站在原地,直到她的哭聲漸強他才緩緩回了神。

他不知所措眼眸亂轉,但卻沒有推開她,只默不作聲的站在那任由她抱著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情緒才漸漸平穩下來。

“挨欺負了?”

金藍知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嗚咽著,聞言她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斷斷續續的開口,

“他們……不講……道理 ,一起……欺負我。”

鍾離晏聞言皺了皺眉,側過頭貼近了些,沉聲問道:

“一起?還有誰?皇帝?”

金藍知癟著嘴擦了擦眼淚,輕輕搖了搖頭,“是個大胖子……還有他祖母。”

他垂下了眼眸表情陰沉了起來,緩緩抬起手想拍拍她的後背安慰一下。

但他剛碰到的瞬間,金藍知就疼得小臉皺在了一起,立刻鬆開了他。

鍾離晏不明所以的看著床榻上蜷縮在一起的金藍知,疑惑開口道:

“怎麼了?”

“疼……”

聽到她顫著聲音說出這個字,他心中驀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你……捱打了?!”

說著他便坐在了她身旁,上下打量後將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後背上。

在接觸到的瞬間,他就明顯的感覺到了衣服下那層紗布的存在。

【還真的捱打了……】

他上下左右輕觸了一遍,發現她整個後背都纏著厚厚的紗布。

他的眉頭比方才皺的還要深,他放下手撐在榻上,看著她弱小的背影,他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金藍知剛才哭過一陣,心情倒是好多了,感覺到身後莫名的陣陣寒意,她忍著痛轉了過去。

“已經上過藥了,御醫說再有十天半個月就沒那麼疼了。”

看著她眼眶還泛著紅卻笑著看向自已,鍾離晏心裡不舒服到了極致。

“這兒的皇帝真是好樣的,你救了他,他還讓你捱了打。”

“哎呀也不能這麼說,誰讓打我的人是他娘呢。”

“呵,一個男人要是真心想護著你,天皇老子來了也能護得住。”

他站起身一臉鄙夷的翻了個白眼,隨即看向坐在榻上一臉不適的金藍知,

“趴下吧,舒服點。”

金藍知淺笑著“哦”了一聲,慢吞吞的趴了下去,鍾離晏也坐在了她床榻下的臺階上,手搭在榻沿邊,撐著頭看著她。

金藍知枕在枕頭上,忽然開始算起了舊賬。

“你那天去哪了?怎麼突然不見了?”

鍾離晏被問的一愣,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就是……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不過你也是真不聽話,就你那點修為自保都費勁想想著救人。”

金藍知癟了癟嘴,有些挫敗的說道:

“可他當時就在我面前啊,我想著萬一能成呢,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鍾離晏嗤笑一聲,垂眸看向她,

“在人間的上空籠著一個陣法,名為靈鎖。凡是身有濁氣的修習者,像妖精鬼怪惡魔等等,只要進了法陣就都會被封住法力。”

“所以啊,就算你是個法力深厚的妖精,在這你也使不出來。”

金藍知聞言抬起了頭,臉上有了一絲疑惑,“可我那天使出來了呀。”

“???”

“真的,就跟在桃林裡一樣,我一害怕就有了法力,不過哪次施法都會受點傷。”

鍾離晏略有詫異的看著她,心中思緒雜亂起來,

【不應該啊,隕石已經確定在那孩子身上,一個地方不可能有兩塊啊……】

金藍知見他盯著自已出了神,便揚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哎,你想什麼呢?”

鍾離晏這才回了神,他笑了一下,溫聲說道:“你現在傷的不輕,我沒辦法帶你離開這兒去療傷,所以你先在這住段時間,等恢復一些了我再帶你走。”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了個戒指,放在了床上。

“這是個靈器,裡面有隻靈獸叫重回,你這幾天先帶在身邊,要是遇到麻煩了,叫它的名字它就會現身。”

金藍知欣喜的打量著這枚戒指,隨即拿了起來戴在了手上,

“嘿嘿還挺好看的。”

鍾離晏看著她嬌憨的模樣無奈的笑了一聲,隨即起身就往窗邊走去。

“哎!你這就要走了啊。”

“怎麼?不捨得我啊。”

金藍知聞言臉上有些發熱,一股腦將頭埋在了枕頭裡,

“才不是呢,你別亂說。”

鍾離晏站在窗邊回眸看了她一眼,“老實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說罷轉過頭翻身一躍跳下了窗。

她望著只剩方寸夜空的窗外嘆了口氣,低頭撫摸著那枚戒指,莞爾一笑。

而這枚戒指正是鍾離晏剛剛在嫣悅樓找回來的。

他問了掌事媽媽上次在那個隔間裡有沒有見過一枚戒指,掌事媽媽有些眼神閃躲但一口咬定沒有。

他倒也不急,伸出手催動了意念,在一個被鎖上的飾品盒裡,那枚戒指受到感召,頃刻間出現在他手指上。

他衝著她微微一笑,在她尷尬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藍知看著手上的戒指,開心的喃喃自語道:

“小靈獸,我叫金藍知。”

“雖然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但一定很好看吧嘿嘿。”

“這幾天你就跟著我了,我會好好珍惜你的,你也要好好保護我呀。”

說了沒一會兒她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離開了皇城的鐘離晏像是有目的一般,直接去了徐伯家裡。

當他來到小卓床前時,疑惑更甚。

“他怎麼還在這兒?”

【上次催動了隕石,仙門那幫人不可能感應不到,這麼長時間了居然沒人來?!】

他站在他的床前,心裡忽然湧現了另一種想法,

“又或許,我有了再次選擇的機會了……”

鍾離晏眼神晦暗不明的盯著小卓,伸出手卻沒有施法,只靜靜地站在那。

哪怕再有一次機會,他依舊無法即刻做出抉擇。

不知過了多久,他將手轉了過來,手心之上的杖竅逐漸顯現。

他冷著臉將杖竅推到了他的身體之上,手心處蓄起了力。

正當他要對杖竅施法時,不遠處躺在草蓆床上的徐伯驀然咳嗽了起來。

鍾離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瞬間將杖竅收了回來。

他轉身看去,徐伯未醒,只是蹙著眉咳嗽幾聲便又睡過去了。

鍾離晏看著眼前佝僂著身軀,神色不安的老人,想起了他為小卓祈福時的可憐模樣。

他這般辛苦的活著僅是為了這世間僅有的一個親人。

想到這兒他不禁哼笑一聲,揉了揉眉心自嘲起來,

“鍾離晏啊鍾離晏,沒想到有朝一日你也能用上“善良”這個詞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後退兩步靠在牆上進退兩難。

看著徐伯蒼老的背影他忽然歪了歪頭,想到了個損主意。

他將魔障重新籠在小卓身邊後,閃身來到了院子,施法變出了只鴉鵑鳥。

“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兒監視他們,一旦這院裡的老頭死了,立馬告訴我。”

鴉鵑鳥點了點頭飛到了不遠處的樹上,鍾離晏轉身看向了屋子,

【不過幾十年而已,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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