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痣女人看這一齣戲也看夠了,拿著身契來到村長面前說:“這位村長,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不想多說,既然那女娃子不是他們周家的,我也不要了,但我可是真金白銀的給了周家銀子,這身契上也畫押了,只要周家能拿出跟這小女娃差不多的女娃子,我也捏著鼻子認下了,就當我看人不清。”

聽到大黑痣女人還是想要女娃子,周家大嫂再次痛聲大哭起來:“憑什麼?當初說好的可就是花兒那孩子,你們憑什麼帶走我的女兒,我不同意!”

說著眼神惡狠狠的瞪向胡蓉的方向,那眼神恨不得咬下她兩口肉來,胡蓉也不害怕,直接回瞪過去:“憑什麼?你們要賣我孫女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憑什麼,怎麼,輪到自已身上就捨不得了?那你就別這麼貪,沒聽說過貪字最後就是個貧字嗎?”

周家大嫂想要再說,但大黑痣女人卻顯然不想再看了,吩咐身後的兩人直接進屋找人去。

周家大嫂看著兩人就要進屋,連忙跑過去想要攔著,但一個女人怎麼幹得過兩個大男人,把人甩到一旁去就直接進屋找人,小孩也好找,哪裡有哭聲找哪裡就好,沒一會,兩人就帶著一個大概兩歲左右的女娃子出來,周家大嫂在看到自家閨女被帶出來神色發狠,直接衝進廚房拿起菜刀衝了出來對著兩人就是一頓亂砍,兩人身手不錯,都沒讓周家大嫂近身。

村長看到這樣,大呼不妙,想要阻攔,卻被周家大嫂揮刀割開一道口子,倒在地上捂住傷口,嘴裡喊著不要打的話。

官差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一人立馬掏出腰間的刀把周家大嫂攔著,另外一人搶過周家大嫂的刀打到一旁,把人控制住,掃了一眼全場的人問:“誰要告官的?”

胡蓉看到官差來了,立馬站出來說:“兩位差大哥,是民婦要告官,一告周家未經我李家同意就賣我孫女,二告我那不成器的二兒子私自買賣閨女,還請兩位差大哥把他們捉起來以儆效尤。”

兩位官差聽了胡蓉的話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問村長在不在,村長捂著傷口說在的,兩位差大哥走到村長面前先是問了問傷口情況,然後問事情發生的經過,村長不敢有所隱瞞,直接把事情經過全部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兩位差大哥聽後讓所有人都跟他們走一趟,其餘的人不敢不聽,但大黑痣女人卻站出來說:“兩位爺,我紅姑你們也知道,一向是做買賣人口的生意,今天來呢,也是這周家的說有個小女娃要賣,我才來的,銀錢我是給了出去,但沒卻沒有,我也不想再摻和他們的事情,只要周家把拿走的錢還回來再給二兩銀子的賠償就行,這趟我算白走一趟。”

兩位差大哥顯然也是認識大黑痣女人的,聽了她的話也覺得可以,於是問周家老兩口,周家老兩口猛地被兩位差大哥看著,心裡慌慌的,不知道差大哥為什麼這麼看著他們。

“你們就是周家的主事人?”

面對差大哥的問話,周家夫婦兩人不敢說謊,差大哥看了兩人一眼說:“那邊的紅姑你們知道吧?她說了,人她不要了,只要你們把拿走的錢和二兩銀子的損失費給了紅姑,紅姑就不追責你們的責任,你們看是拿錢還是怎樣?”

啥?剛進口袋的錢要往外掏,還要賠償損失?周大娘先忍不住:“憑什麼要我們掏錢?把那女娃子帶走就是,還要什麼損失費,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周大娘說完,周大爺也跟著說:“兩位差爺,咱們可都是老百姓,要不是真生活不下去也不會賣孫女的事情,原本談的好好地,那瘋女人跑過來硬插一腳才會變成這樣的。”

說著從懷裡掏出身契說:“你看,差爺,這字據都已經寫好了的,這怎麼能說變就變了呢?”

周家兩口子說話的聲音不少,周圍的人都聽到,胡蓉自然也聽到,嗤笑一聲拿出戶籍證明說:“差大哥,你敢問他們我那孫女是誰家的?我這可是有戶籍證明,證明我家孫女,他們有嗎?”

差大哥接過戶籍證明看了看,裡面確實寫著這小女娃是屬於李家的,扭頭看向周家夫妻。

這下,周家夫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支支吾吾的,猛地,周家大娘想到什麼,指著角落的李辰夫婦說:“差爺,這不關咱們的事情啊,是他們,他們是花兒的親生父母,他們說要賣了自已的閨女,我們也不過是給他們牽線搭橋而已,做主的可是他們倆啊,要賠錢你就找他們去,我們沒有。”

周麗沒想到自家爹孃這麼快就把鍋全甩給他們,明明之前跟自已說的不是這樣的啊:“爹孃,你們這說的什麼話?明明是你們說丫頭片子留著也沒用,浪費糧食不說還要自已伺候,倒不如賣了還能賺點錢回本,怎麼現在變成是我的主意呢?”

周大娘眼神閃躲的說:“你胡,胡說什麼,要不是你們點頭,我們怎麼可能做主賣了你的女兒?況且分成你們還要大頭,難道我說的是假的?”

什麼叫狗咬狗一嘴毛,這就是了,胡蓉看著周家母女兩的對話心裡一陣的愉快。

這邊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不肯掏錢,於是差大哥就讓同事兩人合力把兩母女給提溜起來:“既然你們不想給錢,那就到官府去,看大人怎麼給你們定了。”

說完讓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到官老爺面前說去。

到官府那裡已經是半下午了,官老爺看著呼啦啦一大堆人在堂上,也有一瞬間的懵,還是差大哥給官老爺解釋一番,官老爺才明白事情原委。

官老爺直接拿起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原本還吵鬧的公堂頓時安靜下來,官老爺看著安靜的公堂這才開口:“堂下何人報官?”

胡蓉聽到官老爺的話立馬上前一步跪下說:“會大人的話,是民婦要告的官,民婦一要告周家夫婦未經民婦知曉買賣我家孫女,二告我的二兒子李夜夫婦私下買賣女兒,大人,這是我家的戶籍證明,證明花兒是我家孫女無疑,還請大人明鑑。”

胡蓉的話剛說完,官老爺還沒發話,周大娘就站不住了,跑出來說:“大人,不是這樣的,她在胡說!求大人做主。”

官老爺看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婦人,眉頭一皺說:“你又是何人?”

周大娘聽到官老爺的話連忙說:“大人,我是上河村的人,我們沒有買賣她家孫女,是小孩的父母說賣了拿錢,我們不過是牽線搭橋罷了,求大人還我們清白啊。”

周麗聽著自家孃的話,忍不住站出來辯駁:“娘,當初不是你說的,養著丫頭片子不值錢,還浪費食物,趁著還小,賣了還能值錢,怎麼現在都算到我頭上來了?”

周大娘對於周麗的話一點也不認,當下就反駁說:“周麗你說的什麼話?半年前是不是你把你女兒放我這養著?說是等過兩年年紀大一點好賣,讓我們先養著,前幾天你匆匆讓人帶話說要儘快,我們滿足你的條件聯絡了紅姑,紅姑也願意要拿丫頭,身契都簽了,錢也拿了,正準備帶人走時你卻帶著你夫家人來,一言不合的就打人,難道這都是我指使的?”

我,周麗想反駁但不知怎麼反駁,畢竟當初就是這麼說的,也是他們找人傳話的,但事實卻不是這樣,原本他們是等那丫頭再大一點好賣,價格也更高,但聽說胡蓉要那丫頭時,自已就傳話說不要動那丫頭,哪知道自家爹孃卻反過來,直接把人給賣了,這讓她怎麼說去?

看著自家女兒有口難言的樣子,周大娘更是得意,一時間都忘記了這是公堂,直接站起來雙手叉腰說:“看吧,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還想賴我到什麼時候?雖然我是你娘,周家是你孃家,但你也不能什麼髒水都往孃家潑吧,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日後怎麼生活,怎麼做人?”

說完覺得不解氣還想再說,但在案桌上的官老爺卻覺得吵吵鬧鬧的成什麼話,於是驚堂木再次敲響,把周大娘和周麗嚇得不輕,連忙重新跪下。

“堂下又是何人?沒經本官傳召直接闖進公堂喧鬧,是想打板子嗎?”

周麗聽到要打板子,嚇得聲音都變了,:“沒,沒有,大人,小婦人不敢,實在,實在是我娘顛倒是非,我氣不過才與她爭吵兩句,還請大人有大過,放過我,不要打我板子。”

看著一臉慌張的周麗,官老爺也沒有咬住不放:“念你誠心悔過,又是初犯,本大人就放你一次,望你不要再在公堂上喧鬧爭吵。”

周麗聽到不打自已板子,立馬就叩頭感謝:“謝謝大人不打之恩,謝謝大人。”

“好了,事情經過本官已經瞭解,但有些問題,本官還是不清楚的,本官就問你們問題,你們要實話實說,要是說謊的話,本官可沒這麼好說話,直接打板子,清楚沒有?”

胡蓉,周麗,周大娘三人紛紛回答明白。

官老爺看著還算聽話的幾人這才開始問話,首先問的是胡蓉:“李胡氏,剛才周王氏說你那孫女在他家已經半年了,這半年你不想著要帶回家,怎麼忽然就想到呢?”

胡蓉想了想說:“回大人的話,之前沒管那孩子是因著她娘,民婦兒媳又懷孕了,怕在家裡不小心撞到她,所以才讓她在外祖家一段時間,但現在民婦兒媳已經坐好胎了,自已也很長時間沒見到孫女甚是想念,所以才一再的催促兩人快點把人接回來,至於跟著前去,那是民婦想早點見到孫女。”

官老爺聽著胡蓉的話也覺得合理,但隨身帶著戶籍證明就有點說不過去:“那你為何隨身帶著戶籍證明?”

胡蓉想也沒想的說:“那是因為民婦知道民婦兒媳孃家人不會輕易讓民婦的孫女回家,帶著戶籍證明是為了預防萬一,可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這樣就說得過去,官老爺揮揮手讓胡蓉站到一旁,把周王氏喊了出來問:“周王氏,根據李胡氏的話,你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買賣她的孫女,可有此事?”

周大娘才不敢認呢,於是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民婦沒有,民婦所做的一切都是民婦的女兒指使的,民婦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做罷了。”

周王氏的話可不可信尚且撇開不說,官老爺指了指紅姑說:“那聽回來的衙差說紅姑不想與你們過多攪和,只要你們把之前紅姑所給的錢還回去再賠上一點銀子,這事就且作罷,你怎麼不肯做?”

這下輪到周大娘不知怎麼說了,我了好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官老爺發怒,再次敲響驚堂木,嚇得周大娘瑟瑟發抖,最終還是說出實情,原來這剛到手的錢轉手就被大兒子拿走了,說是要去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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