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樹洞
又來了，真是死性不改，遜哥嫌棄的再次瞥六六一眼。
“純當生日願望嘛~”六六不氣餒。
“如果你贏了，哥忍痛割愛，紅酒珍藏任你挑選三樣，如何？”
遜哥無動於衷。
“你最喜歡的青銅器，如何？那東西價值連城，過個幾年再轉手出去，價格可是能翻幾翻啊~”
遜哥給他個白眼。
“這樣！一套最全的格鬥光碟, 這玩意歐洋搶著要，我都沒捨得給啊~”
遜哥直接不回話，繼續盯著顯示屏正在快速移動游標。
六六急得抓耳撓腮，值錢的東西也就這幾樣。
他要好好想想，自已還有什麼寶貝作為籌碼。
他腦門一拍，有了。
從靴子慢慢的抽出一把通體烏黑的彎牙匕首，反握在手中，“這個怎麼樣？”
“雖然是個古物，重新打磨後，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跡”
三個月前，某拍賣會上，此物一經展出，六六兩眼放光，主子嗤笑他沒骨氣。
“砰——”遜哥拳頭重重捶打桌面，“你給我安靜點！”
“好好，你息怒哈~我閉嘴，我不對，我滾開……”
六六將匕首塞回鞋子，轉身心裡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
“行了，如果你輸了，以後不許在我耳邊聒噪！”遜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六六咧著嘴，以柔克剛這招數真管用。
遜哥視線重新回到螢幕上，紅點游標閃爍，語氣恢復如常。“他們到了。”
此時游標閃爍點，正屬一處村子。
肖燼抬手，示意葉宛止步。
兩人趴在茂盛草叢裡，藉著雜草縫隙看過去，幾個村民手手拿武器，沿著小路巡邏。
半個時辰前，兩人還在人來人往街道凹造型。
待人走遠，她才壓低嗓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村子外圍有人值守，村子中間竟然還有烽火臺？”
“別廢話，跟上！”言簡意賅，真是一個字不願多交代。
葉宛沒有忘記對自已的忠告，避免與肖燼起正面衝突，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酷熱天氣，奔波在荒野山路，她早已氣喘吁吁，後背溼了一大片。
反觀肖燼，動作矯健，狀態好得很。
穿過一片鬱鬱蔥蔥樹林後，兩人在一棵巨大榕樹下止步。
枝繁葉茂約莫五層樓高，樹幹要至少七八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圍住。
此處位置絕佳，能看見村莊動向，以及周邊四通八達小路。
肖燼身手敏捷，開始向上攀爬，眨眼間，身子穩穩站立在粗大枝節中。
她仰著脖子大概目測一下，足足有近一層樓半樓高。
落日懸掛在樹梢下，襯得身姿挺拔，霞光映著分明的側臉，五官立體，好一個風姿卓越的男人。
細小枯樹枝砸到額頭，微妙的觸碰感，葉宛這才發現，自已竟然盯著肖燼看了好一會兒。
該死的，急忙背過身坐在石頭上，彎腰脫掉鞋子，抖落鞋底裡的雜質，掩飾不該有的錯覺。
“喂！離遠些。”醇厚男聲從高空傳來。
接著，一道黑影閃電式落到地上，周圍的枯葉及塵土波紋似的往外飛揚。
葉宛把手從臉頰挪開，頓時瞪大雙眸，他竟然從樹梢直接躍下，且穩穩落地。
“宛姐姐，我的爸爸能上天入地，特別囂張！”
小肖蕭窩在她懷裡，曾衝她說這話時，上揚的嘴角與眼底的崇拜成正比，當時她的表情只有鄙夷。
現如今，震驚、吃驚、甚至有一點點膜拜……該死的！
看來，這段時間，儘可能再卑微些吧，保命要緊。
肖燼像沒事人一樣，撿起幾塊石頭，走到樹幹處。
撥開一堆雜草，映入眼簾是一個不大不小樹洞。
側身朝不遠處已呆愣的她提醒，“再離遠點。”說完相繼朝洞口投擲石子。
黑壓壓一群蝙蝠受驚嚇飛竄，翅膀撲哧撲哧低空掠過葉宛頭頂。
數片黑色羽毛飄落到地面枯葉上，風一吹，羽毛飛到她空鞋子裡。
肖燼挺拔的身子立在原地，回頭正看到她窩囊抱頭趴下，嫌棄的眯起眼睛，率先跨入洞內。
知道他在嘲笑自已，葉宛也不惱，揪出鞋裡的羽毛。
極速穿好鞋子，拍拍膝蓋上的落葉，壯著膽子跟在後面。
洞內比她想象的寬敞、涼快，通風幾分鐘後異味消散。
空間可以容納五到六個人，她身材嬌小不需要低頭。
肖燼一米八幾的身高，幾乎與洞頂持平。
他動作熟練，除雜草、掃地、清枯葉，收拾起來遊刃有餘。
這與他原先西裝革履形象反差極大，葉宛難掩內心衝擊。
曾叱吒風雲的僱傭兵大佬，在她面前幹粗活，傳出去誰信？
片刻後，原凌亂不堪的樹洞，清理乾乾淨淨，全是肖燼的功勞。
甚至還不知從哪裡找來一些棕櫚樹葉，厚厚鋪滿，兩床簡易的席子就地鋪好。
這樣一對比，酒店的地鋪顯然比這高階。
“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他終於開口。
“啊……”
“嫌棄的話，可以睡樹梢。”
“額……不嫌棄！不嫌棄！”葉宛扯著嘴角尷尬笑。
入洞前，他從高空一躍而下的畫面，深深烙在腦子裡，始終揮之不去。
她心底的小九九豈能逃脫他的猜測，肖燼只是輕蔑看她一眼，俯身朝洞外大步走。
折返時，手上多了幾個野果子，扔給她幾個。
葉宛也不客氣，跟人作對沒好果子吃，跟果子作對更沒好日子。
於是大口吃起來，相處多日，再次確定：千萬不要和肖燼作對。
他說往東絕不往西，關鍵時刻，也許還能救自已一命，雖然可能性不大。
不過，在此之前，她不想做過什麼都不懂的牽線木偶。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吧。”葉宛終於詢問了籠罩心頭的疑惑。
肖燼微微抬起頭，沒有瞞，“酒吧裡，你無意中發現齊莫觸碰違禁品，順著他提供的線索，一步步查到這裡。”
“你不是推斷那是假貨嗎？”葉宛詫異的看著他。
肖燼換了個姿勢，曲起一條腿依靠在牆壁，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他始終是警惕的姿態。
“對於不識貨的，這些人以假亂真，對於識貨的，則提供真貨。”
“他們把毒品販賣到爺的地盤，這是絕不允許的，解決問題根本方法，便是斬草除根。”
“所以剛剛途經的村子，便是他們販毒窩點？”資訊量太大，葉宛驚得差點把果核吞到喉嚨。
“沒錯，全部從這裡流通。”
得到肯定回答，葉宛哭笑不得，這是什麼狗屎運氣，竟然一不小心成了此次事件牽頭人。
發現毒品是事實，為了追查毒品源頭，來到這個地方，也是不爭的事實。
她默默垂下頭，訕訕的閉上嘴巴。
“怕了？”肖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沒有！絕對沒有！”
“最好是沒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什麼意思？”她心底有些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