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整一臉正經的話,孟之祥不由地笑了,對陪侍一旁的王堅道:“看吧,劉武仲(劉整的字)打定主意,雖九條牛也拖他不回來!”

劉整趕快表忠心道:“陛下的話,臣哪敢不聽,陛下既然銳意北伐,臣願為先驅,為陛下開路!“

王堅說道:“陛下有此忠勇將士,何憂大事不成,陛下是唐太宗,不是宋高宗,有劉武仲這樣的武將,越多越好!”

唐太宗李世民,對外開疆拓土,攻滅DTZ與薛延陀,征服高昌、龜茲和吐谷渾,重創高句麗。設立安西四鎮,與北方地區各民族融洽相處,獲得尊號“天可汗“!

宋高宗趙構,在金人踏馬中原,立足不穩之際,河北遍地義軍響應的情況下,送出十二面金牌,強令岳飛退兵,致使北伐功敗垂成。

這兩位帝王對比鮮明,王堅既說今上是唐太宗,必定全力北伐,敢戰的忠勇將士越多越好。

劉整連忙附和道:“是啊,陛下是唐太宗,臣等就是尉遲敬德、李靖、程知節、李勣和秦瓊!”

“行了,你們別拍馬屁了,現在豬還沒有吃到肚裡,你們就想著分豬肉了!”孟之祥說道,他問王堅道:“咱們這一路的錢糧可否供應第九軍北上?”

頓時,劉整屏住了呼吸。

王堅的回答至關重要,哪怕劉整的決心再大,第九軍官兵再能打,沒有錢糧供應,也是白搭。

他慢條斯禮地道:“第九軍的用度是計劃外的,目前咱們的糧秣、軍資不成問題,缺的是錢……”

劉整立即說道:“我可以不要任何俸祿,其他人可以減薪,只要保證官兵們的撫卹金即可……”

他也是急了眼,這是千載難逢之機,俸祿算什麼,真要是朝廷缺錢,他願意倒貼!

參與北伐,於公能收復失地,於私能揚名立萬,招財晉爵,貼點錢算啥啊。

王堅擺擺手道:“咱們本來缺錢,不過咱們昨天在濟南城發了一筆小財,不無小補,供應第九軍沒問題。”

劉整大喜!

他聽聞是繳獲韃酋阿術的鉅額財富,不由“感激”地道:“我得給他上柱香才好!”

王堅搖頭道:“他現在屍首不全,屍體都不知道扔在哪裡了,上柱香就免了!”

這次北伐,明軍採取分化打擊策略,主要誘降北方漢軍,只要投降,既往不咎,若是反噬韃子,另當重賞。而對於沾滿了中原民眾鮮血的韃子皆不赦,不怕他們頑抗到底,畢竟漢人多韃子少,只要北方漢人站在明軍這邊,韃子必定了局。

劉整當然不會給阿術上香,他也是說笑而已,此時他滿心歡喜地聽孟之祥宣佈道:“準第九軍北上,為東路軍先鋒,錢糧供應無匱……”他頓了一下道:“確保安全!”

這是聖旨,劉整和王堅一起接旨道:“臣等遵旨!”

王堅雷厲風行,叫來參謀人員,立即起草進軍的命令,如此劉整得到正式命令,不再是違令北上,且可以就近得到錢糧供應。

第九軍的作戰計劃早些時候已經送達皇帝行營,即奪取濟南以北至德州地區,為東路軍先行開路,如今得到批准。

不過他得小心為上,北上成功輒好,若是失敗了,難保軍中朝中對他群起而攻之,皇帝也保他不住,畢竟劉整是殺過界,偷步了,所以皇帝要特別叮囑他確保安全。

嗣後,見時間差不多到了晌午時分,孟之祥讓王堅帶劉整吃個便飯再走,兩人遂告退離開。

在宋朝,孟之祥為人四海,十分好客,喜歡請客吃飯。

人家到他那裡,他到人家那裡,都開大食會,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他根本不在意這些餐費。

現在當了皇帝,分了君臣名份,再也回不到從前那麼隨隨便便了。

王堅帶劉整去到了軍官餐廳,正好是飯點,軍官們排隊打餐,軍師一級的高官隨到隨有供餐。

劉整說道:“我看看御林軍的伙食。”

他徑直察看軍人們的飯盆,今天的伙食是米飯、麵條,牛骨黃豆湯、另有肉末豆腐、肥腸臊子、雞雜臊子選擇,副食是多種鹹菜,還有奶茶供應,不由得連連點頭。

如今明軍各支部隊的伙食大同小異,區別不大,如果說有,則御林軍的伙食是肉類選擇多一些,但各支部隊都保證有肉吃,軍人們非常滿意軍中伙食搭配。

王堅道:“陛下非常慷慨,下令我們盡一切能力滿足士兵的口糧,伙食辦得好,平時很多城防駐守士兵甚至不願意回家吃飯,他們也要到部隊中跟戰友們一起用餐。”

劉整道:“陛下是真正的軍人,他對一線作戰的艱苦深有感觸,所以格外注意部隊的伙食。”

何止是伙食,本朝軍人們的軍餉豐厚,不得剋扣,讓軍人們死心塌地跟隨到底。

這樣的好皇帝,這麼好的官兵,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劉整才堅決請戰,哪怕得罪同僚也要打到底,並且他相信,如果他遇到險境時,那些被他得罪過的同僚必定會拼命來救。

他有這個信心,關鍵是對皇帝有信心,他能讓諸將聽話。

換作是宋朝,那他就會得過且過了。

高階軍官另有雅座,有小桌子和靠背椅,兩人坐下,王堅請劉整吃清蒸黃河大鯉魚、鐵板咖哩牛肉、烤羊肉和幹菇丸子湯。

清蒸黃河大鯉魚最近劉整常吃,烤羊肉和幹菇丸子湯還行,倒是鐵板咖哩牛肉讓劉整吃得讚不絕口。

牛肉它們一律被切成了手指肚般的厚度,表面抹了一層厚厚的咖哩粉,墊在一層蓬鬆的野蔥碎上。放到鐵板上燒熟。

就著鐵板給端上桌,恣意的香味先迫不及待地從縫隙中魚貫而出,開啟蓋子,拿輕輕一壓,豐富的肉汁浸潤著墊在底層的大蔥。

有了咖哩味恰到好處的點綴和高溫的加持,剛出爐的牛肉細嫩、噴香,一口吃下去,咖哩的辛辣營造出熱烈的口感,卻並不喧賓奪主,野蔥也沒有了平日的濁氣,變得很鮮甜,真是頂好又頂飽的一餐。

中國人的菜譜裡少見咖哩,咖哩主料是薑黃,這玩藝兒不是生薑,在公元前700年左右,也就是唐朝的時候,薑黃傳入中國,多是藥用,其食用被髮揚光大是孟之祥,他家餐廳大量製作咖哩菜式,以薑黃為主料,另加多種香辛料(如芫荽籽、桂皮、白胡椒、小茴香、八角、孜然等)配製而成的複合調味料,其味辛辣帶甜,具有一種特別的香氣,主要用於烹調牛羊肉、雞、鴨、海鮮河鮮等。

古代肉食的羶味味濃重,單一種香料並未能祛除其羶味,故便以多種幹香料粉末組合而成的濃汁來烹調,沒想到效果出奇地好。

沒冰箱保鮮,咖哩菜式不易變質,還能增進胃口,用在軍隊、野外作業人員中廣受歡迎。

其菜式隨下香料的多少而價格不一,薑黃的價格隨著官府組織農民種植趨下降之勢,現在王堅和劉整這份鐵板咖哩牛肉的牛肉新鮮,咖哩落料足足,火候恰到好處,其滋味一流,吃得劉整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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