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賬本
“張大人何處為官？”賀雅欣轉頭問身旁的雲煙。
“渠縣縣尉，張承業。”
雲煙說完眼神有些怪異，賀雅欣從餘光裡看到她好像有話要講。
“縣尉，芝麻大小的官也能到這莊子裡來，不是說只有達官貴人，江湖名客才能被邀請到這莊子？”
賀雅欣覺得的這張承業必然有不同尋常之處，也許這雲煙知道內情。
莫不是與渠縣河道有關？
賀雅欣在心裡暗想，不動聲色的順著話往下講：
“那張大人還真是不同尋常之人，聽公子說能進這莊子的人都非富即貴，想必你家大人也有過人之處。”
雲煙面上不安，帕子緊緊攥在手中。
沉默許久，似乎在下很大決心，在賀雅欣這張人畜無害的臉上，看了三五遍後終於開口：
“張大人祖籍便在這渠縣，他為人不壞，自從夫人死後未續絃，納了我做妾室後，也並未帶其它女子進府，待我是極好的”
說到這兒雲煙聲音帶著哭腔繼續說：“姑娘可知，雲煙原出身青樓，賤命一條，得張大人如此厚愛”
“雖為妾室，可府內一切事物都交由雲煙打理，名為妾室卻比有些府上的大娘子過得還愜意。”
“原本雲煙想這樣的日子可以過一輩子，也算雲煙前世修緣，今生得此良果！只是沒想到...”
雲煙頓了頓，將眼角的淚擦乾。
兩人一路走到屋外，雲煙四處張望，確定後面並無人跟蹤，才將賀雅欣請進屋內。
屋內燭光昏暗，卻有股說不出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雲煙到這座莊子，本就是那楊文成為一已私慾所為。
原就想著將人藏在這莊子上養，四面空曠，兩面屋子相隔都有些距離，也不怕有人打擾，甚是安靜。
月光照在院落，只要有人出現窗上便能馬上察覺，確實是個好地方。
兩人進了屋，雲煙將門關上，坐在桌案前神秘兮兮的說：
“你知道為何張大人能進這莊子嗎？”
賀雅欣搖搖頭，目光單純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是因為張大人在給縣令辦事，而縣令又在給蕭閣老辦事？”
雲煙故意壓低聲音，說話聲只有兩人能聽到。
賀雅欣想，果然沒猜錯，這張承業果然與渠縣的事有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已有用。
“那你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嗎？”雲煙繼續問道。
賀雅欣想著雲煙既然這麼說，看來這後話必然秘密不小，賀雅欣搖頭表示不懂，又細心傾聽雲煙說話。
“前天晚上，張大人神色慌張的很早便回了家，自顧自的嘆息在廳內嘆息。”
“那時還納悶為何今日回來的如此早，往日不都是要夜半三更才回來。”
“原先我並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只想這次大人肯定遇上什棘棘手的事情。”
便上前安慰張大人，讓他寬慰彆氣壞了身子！
說來也怪，平日裡這些政務上的事情，張大人從不與我談，可那日他聽見我的聲音像是忽然想到什麼。
眼裡蹦出火星，起身從家中的案閣裡，取出一個用油黃紙包著的本子，遞到我面前”
“當我疑惑的接過一看，竟然是一本賬本。”
“我驚訝的望著張大人，看到這賬本二字，我便知大人肯定遇上了麻煩！”
“要知道，賬本這樣藏著無數秘密的東西，怎麼會輕易將於別人”雲煙早已坐直身子，忍不住顫慄起來。
她撥弄著手卷繼續說：“後來，張大人才與我說，這賬本是渠縣與周邊糧馬道和州府的銀錢糧馬賬本，原本是要等皇上來渠縣後交予皇上。”
雲煙似乎是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身體顫抖的厲害：
“張大人說，今夜他在莊子喝醉了酒，無意間將此事洩露給楊文成”
“等他話語出口，便知不妙，想來這秘密，很快便能傳到蕭黨的耳朵裡。”
“蕭黨做事一向利落乾淨，張大人說...”雲煙有些激動。
賀雅欣連忙安撫：“別怕！”
雲煙絞著手帕顫顫巍巍說：“今夜他必然有去無回，只是這賬本他信不過其他人，他今夜便去埋到莊子後山，那裡是禁地，一時半會不會有人想到在哪兒！”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大人是偷溜著出來”
賀雅欣疑問：“偷溜嗎？這莊子守衛森嚴，不是一般人可不能隨意進出還不被人察覺。”
雲煙似乎感覺到賀雅欣的疑問，急忙解釋：“這霽月山莊原本是大人的祖宅，前些年蕭閣老要在這渠縣建立聯絡點”
“便看中了他這座祖宅，四面環山，離城裡不遠不近，是個絕佳的好地方！”
“也正因為如此，他知道有一條暗道，可以直通向莊子後山。
賀雅欣這才明白，原來如此！
“那你為何不自已去取！”
說到這兒雲煙哭了起來，手帕掩面，哭聲令人揪心不已。
“你將此事告知於我，就不怕我也是蕭黨的人？”
賀雅欣對這些話抱有懷疑的態度，她雖然是雲煙的間接救命恩人，可他們畢竟才第一次見。
這樣大的秘密就這樣隨意告訴一個陌生人，賀雅欣懷疑這內容的真實性，更怕是這莊子主人對她的試探。
雲煙將臉上淚珠擦乾，神情緊張
“雲煙在人群裡看到姑娘坐在皇上身後的轎子上，想來就是告示上寫著的天女，天女自出現便跟在皇帝身邊，自然不可能是蕭黨之人。”
雲煙字正腔圓的說著，眼睛死盯著賀雅欣，想從她臉上得到令她滿意的答案，她在賭，反正進了這莊子憑她，如何將訊息傳出。
賀雅欣聽到這兒才有幾分相信，那賬本若是真的存在對她誘惑實在太大，不管這賬本給不給皇帝，只要她帶回宮裡，來日又何嘗不是一份籌碼。
“那賬本如今藏在哪兒你可知道？”
雲煙見賀雅欣問的如此直接，倒是有些不敢說了。
“難道，這姑娘真是蕭黨之人？”
賀雅欣看出雲煙的擔憂：“放心，我並非蕭黨之人，在宮中時他們想盡辦法毒害我，我自然不會與他們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