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推門走了進去,不知為何自已竟有種做賊的錯覺。進了房間她先是一愣,屋內環境昏暗仔細看著也沒瞧見茶桌。明明是白天可房間裡面這麼昏暗,而且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香氣。她吸了口氣聞著,感覺鼻子癢的很,又揉了揉鼻子。眯著眼,摸索著邁著小步慢慢朝裡走。

慢慢的她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環境,依稀看清了周圍的佈局。屋內四邊長幔垂下,沒有茶桌板凳她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奇怪的是她發現中央擺放著一座由木製雕刻的寬大浴池,四周散落了一地花瓣水漬。正納悶方周葫蘆裡倒地賣的什麼藥,屏風後面傳來有人竊竊私語的笑聲。她偏著頭仔細聽著,尋著聲音繞過屏風來到裡屋門前。房間沒有門只用一排紗帳隔開,她燥熱的扯了扯衣襟,不知為何她感覺身上熱得很,想著也許是因為房間門窗緊閉空氣不暢的關係。裡面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喘氣聲,夾雜著奇怪的笑罵聲,依稀是女子和男子的聲音。

她蹙眉思索著,緩緩掀起一角紗帳朝裡看去,待小七看清裡面的景象,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瞪大雙眼,整個人直接僵在原地,一時連呼吸都忘了。突然一雙大手從身後捂住她那雙目不轉睛又滿是驚駭的眼睛,意識到危險她正要開口大喊,只感覺脖頸一疼張口無聲。

方周抱著她一路不停,將她帶回習武堂。眼下她神志不清還流著鼻血,他頓時荒神,一面焦急的拍打著她的臉頰:“喂!小七!聽得到我說話嗎?”

半晌,她迷離渙散的眼球終於動了,混沌的腦子分析不了眼前的情況。身體依然燥熱,胸腔起伏不定的呼吸著。然而臉頰一絲涼意讓她有種貪戀,一把握住那抹舒心的涼意慢慢放在脖頸。方周眼神慌亂的看著自已被她抓著的手,清楚的感覺到她燥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她抓著他的手一路向下,略過臉頰,脖頸。表情煩躁的扯開自已胸口的衣襟,方周脖頸處不安的滑動,強行壓制內心的某種衝動。突然眼眸一抬,他終於明白過來她為何會這般反常。

他重重呼了口氣迫使自已清醒過來,指尖一點將她定住,雖然她動不了但人是醒著的,她清楚的感覺到身體的難受。眼眸如黑夜的春水,臉色通紅,額頭細汗涔涔,呼吸越來越重。這一幕讓方周開始心慌胸悶,口燥唇乾,渾身緊繃的難受極了。終於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性讓他收回異樣的目光,倉惶起身毫不猶豫推門跑出去。

方周找來秋兒照顧小七,再讓秋兒弄來一桶半溫半涼的水讓小七好好泡泡。秋兒臉帶疑惑,想著現在雖五月離夏天還早,涼水洗澡肯定不行。但是看到方周嚴肅急切的神情,自已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照做。

當天面對方周極其氣憤的興師問罪,遊樂自知險些釀成大禍,但想想也不能全怪他,誰讓他自已沒有說清楚。

遊樂無奈一面賠笑,一面解釋:“誤會誤會,你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讓你沒說明白需求。我還以為你被小七冷落,想著疏解疏解,畢竟都是男人嘛”,隨後又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她具體都~看到什麼了?”

方周滿臉愁容,欲言又止,氣道:“你說還能有什麼,我這下真的要被你害死,她肯定以為是我故意耍她”,眼下並不是責怪遊樂的時候,方周害怕小七覺得是自已故意設計她,真是那樣的話他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那怎麼辦?要不你跑吧,不見她不就沒事了”,面對他的餿主意,方週一臉無語的看著他。

遊樂拍了拍自已的腦門,忙道:“對對對,你不能不見她,那怎麼辦啊,她指定不會輕饒你”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清醒過來的小七立馬進入戰鬥復仇狀態,一腳踢開被子直接殺出了門。周身環繞著熊熊怒火,大步來到方周門前一腳踢開房門。衝到房間一把揪起床上還在熟睡的方周,就這樣還在睡夢中的他被揍的鼻子發青流著血,眼圈發黑流著淚。悽慘的哀嚎聲響徹整個習武堂,此刻床上被驚醒的遊樂對著方周房間的方向默默祈禱,除了同情只有同情。

修騎鎮,趙氏馬行的老當家趙仕雷傳聞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整個人突然失了神智,只要人是甦醒狀態情緒就會變得激動瘋魔。而他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即使瘋狂的抓撓著自已的身體也無法緩解體內痛苦。他日日尖叫嘶吼,更有時會拿刀一刀又一刀的劃開身上的面板,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他那難以忍受的折磨。

他兒子趙烈唯不忍見父親這樣發瘋自殘便將他捆起來,不然恐怕他早已失血過多而死。趙烈唯找了幾十個大夫前來診治,他們卻全是同樣的一句話:脈象正常,沒有重病之象。

方周與趙老爺的兒子趙烈唯是多年好友,收到訊息得知趙老爺症狀後,當天就決定前來修騎鎮一探究竟。進了趙府趙烈唯聽到來人是方周,如死水般的眸子勉強有了反應。

方周道:“趙兄,趙伯父現在情況如何?”

想到趙老爺的狀況,趙烈唯消沉哀傷的搖頭,道:“我爹他已經認不出我了,每次發病時只能強行讓他失去意識,這樣勉強讓他少承受一些痛苦”

“怎麼會這樣快帶我去看看!”

趙烈唯頹廢道:“我找了幾十個大夫可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爹現在如驚弓之鳥,醒來後他又要再次承受能折磨,他會瘋的”

方周安慰道:“你不能倒下,如果連你也失去信心,伯父就真的沒救了”,趙烈唯面色消沉低著頭,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方周道:“伯父的症狀和我半年前在長州遇到的情況極為相似,或許可以一試,現在快沒時間了,快帶我去看看伯父”

聽到他的話語似乎有解救的辦法,趙烈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生機:“好好,我這就帶你去,跟我來”

為了不驚動趙老爺,他們三人遠遠站在窗外望著裡面。身後的小七看到房間情景嚇得腿軟險些摔倒,幸好方周反應及時眼疾手快她才沒在趙烈唯面前失態。房間裡的趙老爺渾身上下被麻繩捆綁著固定在床上,他的手臂臉頰,頸部肩膀,大腿凡是可見的地方滿是血痕。那原本平整的面板已經被刀割的凹凸不平,原本墨青的衣服被鮮血染紅變成了溼漉漉的黑色。

只要出現一點動靜,他立馬驚醒滿面驚恐痛苦神色,不停的扭動瘋狂掙扎著身上的束縛。身上的刀傷無法上藥包紮,只得等血自行停止結疤。如若沒有強行將他綁住,病發時旁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小七心驚膽顫,不敢繼續看下去,默默退到一旁。方周看出她的不安,於是讓她去前廳等著,她也是毫不猶豫的答應快速消失。

趙烈唯輕輕推開房間的門吱呀一聲,床上的人瞬間有了反應。睜眼一瞬間,似乎體內的痛苦也跟著清醒。趙老爺開始瘋狂床上扭動,喉嚨發出駭然嘶吼聲,雙目怒睜,面容猙獰而漲紅。趙烈唯看到自已親爹這副模樣簡直心如刀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無可奈何。

他把希望放在方周身上,問道:“真的有辦法救我爹嗎?”

方周眉頭深鎖,觀察著趙老爺的症狀,心中定定思量片刻,轉頭對趙烈唯道:“準備火盆,越多越好,還要一盆新鮮的豬血和木灰,一盆冰水放在門外備用,要快!”

趙烈唯對方周是極為信任從不質疑,眼下有了法子他自然不敢耽誤片刻。立馬讓下人趕緊將所需東西備齊,火盆使房間裡溫度持續上升,二人滿臉汗水,胸前衣衫已經溼透。而床上的趙老爺臉上卻沒有一絲汗水,而在不斷上升的高溫下,上一秒還在瘋狂掙扎的趙老爺,猙獰的臉慢慢安靜了下來,沒有剛才的痛苦猙獰。

趙老爺死寂的眼眸微微轉動,慢慢的看向跟前的趙烈唯。那眼神趙烈唯一眼便察覺到不同,跪下床邊,哽咽著喊道:“爹!您認得我了是不是!”

“唯,唯兒”,兩個字趙老爺似乎用盡渾身力氣。

看到趙老爺終於恢復神志,趙烈唯心中燃起希望:“爹,我在!您會好的,您一定要堅持住!”

一旁的方周目光一直在趙老爺身上,他在等一個機會。忽然他眼眸一亮,立刻讓外面的人將冰水送進來,拿起趙老爺左手放了進去。緊接著肉眼可見趙老爺的手臂面板下,聚集出一群密集又不停蜿蜒扭動的不明東西。趙烈唯看到眼前的畫面一時難以適應,眉頭加深,身子一麻起來一身的雞皮疙瘩。

趙老爺雙眼微閉整個人已經徹底昏迷,方周看準時機拿起匕首在趙老爺手心用力一劃。把流血不止的手掌心朝下,拿到豬血和著木灰的盆前。下一秒的畫面再次震驚趙烈唯,那劃破的手掌流出的除了血,還有密密麻麻的蛆蟲。那蛆蟲似乎嗅到豬血與木灰的氣味,加速扭動著鑽進了進去。方周迅速將那盆蛆蟲反扣在炭火之上,煙火揚起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吱吱兒聲。

“快找大夫重新為伯父診脈”

趙烈唯恍惚的望著那炭火中的黑灰,聽到方周開口才勉強回神恍惚的應是。大夫再次為趙老爺診脈頓覺不可思議,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脈象,現在卻儼然一副血氣極虛,經脈衰敗之症,聽到這個答案的趙烈唯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擔心。

方週迴想起當初路過在長州時,曾偶遇一位醫者把開的藥方便告訴了大夫。大夫聽後拍手連連叫絕,隨即按照方周的藥方煎了藥。給趙老爺服下藥後不到片刻,大夫重新診脈發現脈象逐漸恢復平穩。

多日來神經緊繃的趙烈唯終於可以鬆懈下來,他雙眼疲憊的看著方周,雖然在笑但仍然掩蓋不住憔悴,正要開口道謝,就被方周截住:“什麼都不用說了,現在要緊的是你趕緊去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休養好身體,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場賽馬沒分出輸贏呢”

趙烈唯心頭一陣難言的酸楚和感激,哽咽著點頭,道:“好”,猶豫片刻又道:“還是謝謝你”

就知道他要說這樣,方周直接推著他往外走,一邊喚來管家,一邊對他道:“行了,快去吧”

方週迴到客房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小七的房間和他的房間緊挨著。他回到房間推門看到小七單手託著腦袋坐在桌前,看到方周終於回來了她趕忙起身,迫不及待問他:“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那趙老爺的病怎麼樣了?”

他看了眼她,坐在桌前給自已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道:“已經沒事了”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病症,寧可自殘,也不願承受身體的痛苦,實在令人膽寒,我現在想到那畫面心裡還在發抖”

“沒出息”

她並不和他計較,又問道:“對了,那趙老爺到底生了什麼病?”

“被下毒了”,小七不禁疑惑,問道:“什麼毒這麼厲害?”

“還記得之前說的覃氏一族嗎”,她點了點頭,方周接著道:“覃氏一族有一物名叫噬蟲,此蟲是由無數蛇蟲毒物衍生而來。噬蟲之毒可以各種形式存在,幼蟲撕咬或難以察覺細微粉末。毒物進入身體迅速成卵與人體共生,一般大夫根本察覺不出來。中毒之人必然承受體內毒蟲撕咬,直到五臟六腑直到血液被蟲吸乾,內臟被完全啃噬殆盡”

她心不在焉道:“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如此殘忍的害人之法,真是駭人聽聞”

方周看到她這般失神的模樣,抬手在她腦門一拍,道:“你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跟著我就不會遇到這種危險”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問他:“覃氏消失多年,那趙老爺身上的毒是誰解的?”

“我解的”,她一副難以置信眼神瞧著他,他眉眼一揚道:“半年前我經過長洲時,遇到有人中毒當時就有一位無名大夫救了那人。出奇處於好奇我就向那大夫要來解毒之法,沒想到今日倒用上了”

她問:“那無名大夫難不成是覃氏的人?”,方周搖了搖頭,道:“不一定,當年覃氏被滅族時很多朝廷官員,無辜百姓人中毒。朝廷為穩住民心,便將搜出的覃氏秘書中記載的解毒方法公佈出來。後來人們按照上面的方法掌握一些解毒之法,所以不一定是覃氏一族的人”

“原來如此”,她默默鬆了口氣,忽然心再次被揪起,臉色凝重道:“那對趙老爺下毒蠱的人難道是覃氏的人”

方周忽而一笑,稀奇打量著她,問道:“你不是害怕嗎,幹嘛還這麼好奇?”

“問問不行嘛”

他走向床邊坐下,一邊解開衣帶,一邊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該回去睡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司少,夫人她又發癲了!

姜染儀

凡人修仙:從道心種魔開始

隱月無憂

快穿:斂財宿主每天都在紙醉金迷

貓七丶

重生之拯救王先生

寫暗區的俄重太空人

雪沐暖陽

茶茶荼荼傻傻分不清

清釉新芽

新芽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