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告別了劉勇,出了青風寨,隨著沈文瑄和沈家的族人啟程前往京城。

沈文瑄單獨給石墨備了一輛馬車,這讓石墨在旅途中還舒服一點,坐累了可以躺著,晚上在野外露宿的時候可以睡在馬車裡。

石墨並沒有因為和沈塵淵定了親,就同沈老爺和沈太太親近,而是始終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她牢記義父劉勇對她說的話,自已一個人獨自在外,不要輕易相信他人,不要給別人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也不要在身邊留一些不相干的人,不要給別人靠近的機會。雖然自已一個人可能寂寞了些,但是安全也多了些!

石墨能感受到義父劉勇是真心把她當親生女兒養的,不然,不會對她說這麼多。別人的父母都是教自已的孩子要善良,幫助弱小,劉勇就從來不讓她去做這樣事。劉勇就經常對他說,“你是一個女孩子,不要太善良了!雖然我教你習武,但是面對男性殺手,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弱者。你要學會規避風險,和你無關的事不要去看,不要去管,如果你真的遇到危險,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已!永遠不要把自已的性命交付他人!”

馬車的搖晃讓石墨的心也搖晃起來,她離黔南越來越遠了,她離自已的義父也越來越遠了,這是她第一次和劉勇分離,石墨的眼淚不停的掉落,以後的路要靠她自已了!她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義父,見到教她養她的義父。想到沈文瑄就坐在前面的馬車裡,石墨的拳頭不由的攥緊。如果義父一切安康,那便一切都好,如果義父有個閃失,她定要沈文瑄付出代價!

車隊休息的時候,石墨一個人待著,她沒有去沈文瑄那裡,也沒有去沈老爺那邊,不過是定了親,還沒有成親,她犯不著過去伺候人。

石墨安靜的吃著侍衛送過來的飯菜,難吃,難吃她也讓自已嚥下去,就如同嚥下了她和義父分離的苦澀!

沈塵淵走了過來,看到石墨自已一個人坐在路邊吃飯,就說,“石墨,你自已一個人,不如讓我母親過來陪你吧!”

“謝謝!不用了!”石墨冷淡的回絕了沈塵淵的好意。

沈塵淵又說,“你自已一個人不寂寞嗎?現在你義父不在你身邊,你和我母親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照顧!”

石墨看著沈塵淵說,“你的母親不是有春杏照顧嗎?對了,出發的時候我好像沒有看到春杏,怎麼?你們把她留在了黔南?”

見石墨問到春杏,沈塵淵不說話了,看了看石墨,默默的轉身走了。

石墨看著沈塵淵的背影,眼睛眯了眯,春杏出了意外?不會,春杏應該是死了!不然,就憑春杏陪著沈家人一路流放到黔南,他們是不會把春杏留在黔南的,哪怕春杏病的起不來床,他們也會帶上她,就算春杏嫁了人,沈塵淵也會和她解釋一下,現在沈塵淵一聲不吭的走了,她可以肯定是沈家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春杏死了!

春杏為什麼死,石墨一點也不關心,義父說了,和自已無關的事不要問,不要打聽,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石墨又想起義父劉勇了,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

沈文瑄走了過來,看到石墨捧著碗在掉眼淚,就走到石墨身邊蹲下說,“墨兒,相信我,你義父很快就會回到京城和你團聚的!”

石墨看著沈文瑄,輕聲說,“文叔,真的嗎?義父真的很快就會到京城和我團聚嗎?我這是第一次和義父分離,我非常想念義父!”

沈文瑄點頭說,“相信我!很快的!”

“嗯!我相信文叔,我義父說了,讓我以後聽文叔的話,文叔會照顧好我的!”石墨掉著眼淚說。

沈文瑄聽石墨這樣說,神情舒緩了很多,對石墨說,“一會兒就到雲州府了,喜歡什麼跟文叔說,文叔給你買!”

“好!我聽文叔的!”石墨擦擦眼淚說。

看著沈文瑄離去的背影,石墨也沒心思吃飯了,上了馬車,放下車簾,立刻冷了臉,坐在馬車上生氣。說的好聽,不過是過來試探罷了,裝模做樣給誰看?如果真的信任義父,又何必非要帶著她上路。

石墨現在就如同一隻刺蝟,紮起身上所有的刺,防備著所有人。義父說了,不動心,不動情,才能活的長久!

沈塵淵回到了沈老爺和沈太太這邊,沈太太看了看沈塵淵身後問,“石墨呢?石墨怎麼沒過來?”

“她喜歡自已一個人待著!”沈塵淵說。

聽到沈塵淵這樣說,沈太太和沈老爺都沒吱聲。

沈家的下人把做好的飯菜端了過來,對沈老爺和沈太太說,“老爺、太太湊合吃吧,我們手藝不好,只能做成這樣了!”

沈老爺嘆口氣,拿起烙的餅,真是夠硬的。

沈太太抱怨道,“這做飯的婆子手藝是差了些,看看這餅烙的,說好聽點這餅有嚼勁,說難聽點這餅跟石頭一樣,能把牙崩了!”

“這要是春杏在就好了,春杏做的飯比他們的手藝好多了!”沈塵音拿起烙餅咬了一口又說,“可惜生了急病暴斃了!”

沈塵音提到春杏,沈老爺和沈太太都不說話了,一家人默默的吃著飯。沈塵淵看著自已的母親,突然明白為什麼他母親讓他去把石墨叫過來了,怕是想讓石墨過來伺候她做飯吧!

沈塵淵這樣想著,就覺得這餅吃起來真的有些扎嘴。

車隊到了雲州府,沈文瑄包下了整個客棧,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石墨就住在沈文瑄旁邊的房間,石墨也不出門,就在客棧裡待著。

沈文瑄買了許多糕點讓侍衛送到石墨的房間,石墨道了謝,把那些糕點收好,準備留著路上吃。

在雲州府休整了一天,第二天起程,石墨依然自已一個人一輛馬車,拒絕了沈太太過來陪她的好意,她喜歡自已一個獨處!

沈太太對石墨有些不滿,覺得石墨太過孤冷,這樣的人娶進府裡做兒媳,怕是娶了一個祖宗!

沈老爺覺得沈太太多嘴,這是沈文瑄看好的親事,哪容得她說三道四,就對沈太太訓斥道,“石墨怎麼了?我看著挺好!你覺得她是祖宗,就算她是祖宗,你也給我供起來!”

沈太太瞪了沈老爺一眼,心裡有些後悔,當初留下春杏就好了,這石墨將來要是娶進門,怕是她這個做婆婆的還要矮一頭,不行,她要給沈塵淵納妾!她得找個聽她話的兒媳婦!

車隊經過了一個半月的行走,終於到了京城。

沈文瑄進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宮見了皇上,三拜九叩的感謝聖恩!

皇上並沒有給沈文瑄安排任何事情,而是讓沈文瑄先回府休息,等候召喚!

皇上對沈文瑄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並沒有讓沈文瑄迴護國公府居住,但是也安排了一個三進的宅子讓沈文瑄安居,宅子也算不小,但是因為沈家族親都跟了過來,大家都住在一起,就顯得比較擁擠了。

再如何擁擠,石墨也是自已住一個院子,這讓沈家族親非常不滿,但是這是沈文瑄安排的,大家敢怒不敢言。

沈文瑄的妻子和孩子也被皇上送了回來,石墨第一次見到沈文瑄的妻子,就感覺很不舒服,看似親熱實則疏離。沈文瑄的兒子已經有十歲了,可能是被嚇的,見到生人就躲,也不愛說話。

石墨住的宅子是整座宅子裡除了沈文瑄夫婦之外最好的院子了,石墨拒絕了丫鬟婆子的伺候,就自已一個人在院子裡,自已做飯,自已生活。

沈太太和沈家其他族親擠在一個院子住,很不方便,就想搬去石墨的院子,被石墨拒絕後,沈太太不僅受到了沈家族親的嘲笑,她也對石墨生了怨氣。

沈太太就和沈老爺、沈塵淵抱怨石墨不通情理,話裡話外都是對石墨的不滿意。

沈老爺受不了沈太太的嘮叨就說,“兩個選擇,一,我們搬出去住,二,你去找世子退親,就說你對石墨不滿意,你要退婚!”

沈老爺的話成功的把沈太太的嘴堵住了,沈太太半天說不出話來,她要是有錢她早搬出去了,還用等到現在?她要是能退親,當初她就不會去求親,石墨說到底不過是她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丫頭,誰想到如今翅膀硬了,這樣不通情理。鄉下丫頭,就是沒教養!

沈太太怎麼樣,石墨不關心,她就關心她的義父什麼時候進京。

石墨坐在院子裡,這京城和黔南不同,初春時節,有些冷。

沈文瑄的夫人安排下人給石墨送來了幾身稍厚些的衣服,石墨摸著那華麗的衣裙,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義父怕是來不了京城了,或者來了,也不會在明面上,不然,沈文瑄的夫人不會對她這樣好!

她還能見到義父嗎?石墨坐在院子裡,暗自垂淚傷心!

一個月後,沈文瑄被皇上封為歸德大將軍,進了京城守備軍。

石墨聽到沈文瑄被皇上封為歸德大將軍,不由的輕笑出聲,歸德,歸德,皇上這是故意的嗎?曾經的反叛之人重新歸來,這德行可得擺正了,不然,有負皇恩吶!

歸德大將軍的夫人曾經的世子妃柳明玉開始給宅子裡住的人們立規矩了,說是大家都住在一個宅子裡,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要求各家女眷要每天辰時去給她請安!

石墨對柳明玉的話置之不理,她現在就等沈文瑄給答覆,她的義父什麼時候才能入京!

沈文瑄每次都說再有段時間夜首領就帶人到京城了,但是每次都沒有音訊。石墨就覺得這沈文瑄畫功了得,每次畫的餅又大又圓。她已經吃過一張五千兩銀子的大餅了,現在還被逼著吃團圓的大餅。

石墨在府裡等的煩躁不安,就想出府去轉轉,結果,守門人說,沒有大將軍和將軍夫人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出府。石墨聽到守門人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們這是被軟禁了嗎?

石墨第一次動了逃跑的念頭,她一邊往回走,一邊在想,她要不要先問一下沈文瑄,如果他能讓她出府呢?但石墨馬上又否定了,她覺得這府裡誰都能出府,唯獨她不能。甚至有可能,這不能出府的條文就是針對她設立的。

石墨正想著,就聽耳邊傳來丫鬟的呵斥聲,“大膽,見了夫人還不行禮?”

石墨這才注意,歸德大將軍的夫人正站在不遠處笑著看著她,石墨不緊不慢的行禮道,“見過夫人!”

這時,柳明玉才對著丫鬟呵斥道,“休得無禮,石墨可是府上的貴客,不可輕慢了!”

“貴客不敢當,畢竟這貴客可是連大將軍府的府門都是出不去的。”石墨淡淡的說。

柳明玉眼光閃了閃說,“墨兒,你是要出府嗎?你需要什麼,我讓下人幫你去採買回來!”

“來了京城這些日子,還沒有見過這京城的一街一景,就想出去走走。畢竟,這裡是京城,誰不想看看京城的繁華開開眼界!夫人,我能出去嗎?”石墨看著柳明玉的眼睛問道,

柳明玉拿著帕子不動聲色的遮住了嘴角,笑著說,“墨兒想要出去,隨時都可以!不過,這京城繁華是繁華,達官貴人比比皆是,不讓你們隨意出去,是怕你們不知情,到時候衝撞了貴人,就不好了!”

“這京城是天子駐地,誰人敢胡作非為?再說,只要安分守已,哪來衝撞一說。都是知書達禮的世家豪門,哪能像土匪一樣,不講道理呢?”石墨軟軟的把柳明玉的話給懟了回去。

柳明玉定定的看著石墨,然後又笑著說,“既然墨兒想出去逛逛,巧了,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我陪著墨兒去?正好,京城我熟,墨兒想去哪裡?”

石墨聽到柳明玉要陪著她去,就裝作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想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哪裡熱鬧當然去哪裡了!”

柳明玉點頭,對身邊的丫鬟說,“去告訴管家把馬車備好,安排幾個護院跟著,我要帶著墨兒錦繡坊!”

石墨聽了,嘴角微勾,能出去就行!

柳明玉拉著石墨的手慢慢的往院門口走,一邊走還一邊和石墨介紹這京城有名的店鋪,走到院門口時,石墨看到馬車已經停到了院門口,馬車兩旁跟著八個護院,沈塵淵也在其中。

石墨隨著柳明玉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啟動,石墨就掀開車窗看外面的景色,一邊看一邊說,“這京城就是京城,那擺攤的小販穿的都挺體面的!”

柳明玉沒有接石墨的話,瞥了一眼石墨,鄉下來的丫頭,見過什麼世面?

馬車停在了錦繡坊的門口,石墨先下了馬車,柳明玉被丫鬟扶著下了馬車。

柳明玉對石墨說,“石墨,這錦繡坊是京城最好的繡坊,裡面的繡娘也是全京城最好的,你進去看看,開開眼!”

石墨看了一眼柳明玉,忽然就笑了,這是說她是鄉下的來的土鱉,沒見過世面呢!石墨承認,她是土鱉,她就是沒見過世面!

石墨隨著柳明玉進了錦繡坊,就看到對面一個穿著華麗,頭上插滿珠翠的婦人,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對著柳明玉說,“看看,這是誰啊?原來是護國公府的世子妃啊?誒呀,看我這記性,現在不是世子妃了,現在是歸德大將軍的夫人了!”

石墨看著那婦人不善的面色,悄悄和柳明玉拉開了點距離,對方來者不善,她還是躲遠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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