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話,對你說……”
在狂跳不止的心臟被觸碰到前,白佑明頂著劇痛和窒息感,從牙縫中擠出這樣一句話。
然而……
“噓……不用說了。”
“無論你說愛我或是不愛我,我都會吃了你的,我只是想在臨死前,讓你可以陪著我,這樣就算下了地獄,我也可以繼續愛你啊……”
說著,雪倫的尖爪扎得更深了。
白佑明這才知道,原來被這傢伙看上,本身就是不幸……
可惡,真是可惡,為什麼自已會這麼倒黴??
白佑明的心臟隨時會被眼前的獸魔掏出去,脖子也被緊緊掐住,隨時會失去呼吸,此刻白佑明已經被逼至了死亡邊緣,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已有一天會離死這麼近,還是以這種方式……
不能死,不能死……我的妹妹,阿念,阿念她還在等我回家!我和她約定好要一起走出隔離區!不能死,千萬不能死!!
……
噗————
還連線著血管與動脈的心臟,被雪倫硬生生從胸腔中扯了出去……
白佑明瞬間失去了所有掙扎的力氣。
雪倫放開了掐著脖子的手,將白佑明仍在鮮活跳動著的心臟,如同寶物一般捧在手心裡。
那一刻的殘忍畫面定格在了白佑明眼中,隨即,他失去了意識,無法再感受下一秒,以及下一秒之後的存在……
“啊……”雪倫激動的嬌吟著,“多美的心啊,看啊,我終於得到你的心了……”
她攤開手,向已經不省人事的白佑明展示著他的心臟。
白佑明自然是無法回應的。
雪倫有些失落。
“沒關係,就讓這顆心……”
接著,雪倫慢慢張開了她那已經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將白佑明的心臟往裡面送。
“永遠和我在一起吧。”
然而,放到嘴邊時,那顆心臟的形狀突然扭曲起來,雪倫立刻停下了動作,看著心臟的變化。
這是……
心臟先是成了血淋淋的肉團,緊接著分裂出了五個尖刺,然後……
砰————!!!
巨大的動靜之後,白佑明身前的雪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猩紅色的觸手,直指天空……
觸手的根部正是在白佑明那血肉模糊的胸腔,雪倫則被觸手頂到了距離地面至少五米的牆上,觸手末端變成了獸爪的形狀,深深扎入了雪倫的胸口。
雪倫嘴裡吐著血,她的豎瞳緊縮著,難以置信的看著胸前的觸手,它以牙還牙似的,嵌入了自已的心臟。
連獸魔都無法掙脫,那觸手的力量可想而知。
“什,什麼……”
雪倫感到全身一陣酥麻,被爪尖扎入的心臟傳來強烈的刺激感。
它,正像抽水泵那樣,吸著自已的血……
巷道里,迴盪起雪倫悽慘的叫聲。
溫熱的血液順著觸手,不斷流入白佑明體內,昏迷中的白佑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他根本無法停止吸血。
但隨著時間推進,想象中的血管爆裂而亡之類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雪倫的慘叫也逐漸微弱,她極力向著白佑明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可直到臨死,白佑明也依然可望不可及。
她的雙眼黯淡了,身體失去血色,從空中墜至地面,發出了一聲響,隨即不再有任何動靜……
觸手縮回了白佑明的胸腔,接著,那裡又重新變得完好如初,只有衣服是破損的,右肩被咬過的地方也停止了流血。
……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重新清晰了。
白佑明恢復了意識。
本以為自已只是做了個夢,但這個場景,以及右肩的疼痛告訴白佑明,這不是夢。
他一點點從地上爬起,起來第一眼,就看見雪倫正趴在地上。
白佑明被嚇了一跳,後背緊貼著牆壁。
他記得,這個惡魔把自已的心臟掏了出來,那個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本以為已經必死無疑了,可現在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雪倫仍然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
……
“檢測到附近異能波動。”
“具體位置就在那堆建築裡……”
“嗯……生命體徵已消失?”
轎車上下來三個持槍者,他們身著黑色制服,頭上並沒有獸耳。
藉著汽車的燈光,一具尚未完全異化的獸魔屍體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異能來源就是它……”
其中一個高個子,扎著馬尾的女人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檢視著屍體的情況。
她將屍體翻了面。
只見它眼睛還睜著,極度驚恐的情緒,凝固在了它的臉上。
後面二人緊隨其後,圍住了屍體。
“已經死了麼?”
這三人的身份是護城者,合法居住在隔離區的人類,職責就是在隔離區內出現異化獸魔時,以儘可能快的速度趕到,將它們消滅。
然而這一次,獸魔卻在他們趕到之前被殺死了,要知道,獸魔的身體強度極高,不依靠護城者的異能,是很難對付它們的。
他們注意到了屍體胸口的五個血窟窿,同時屍體的右爪上也沾著血液。
護城者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獸魔自殺了。
但接下來的發現,又讓他們打消了這個猜想,同時陷入了更深的疑問。
高馬尾女人將針管扎入了屍體的手臂,卻發現什麼都抽不出來。
“怎麼回事,江年?”
一旁的人看著江年手中空蕩蕩的針管,問道。
“針管壞了?”
“不,是抽不出血……”
江年淡淡回答道。
獸魔死於失血,而且失去的是,所有血……
而周圍,也只有地上有那麼一點血跡。它的血液不知去向了。
他們面面相覷,此時他們都不約而同想起了一個東西——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