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這些天，鄭煒親手在百度知道懸賞了幾條提問。
然後再換號回答。
一問一答之間，看似隨意，其實字裡行間藏著他研究過搜尋熱詞之後，精心設計的關鍵詞。
做這種事，其要點，就是不能演過了。
要不溫不火，褒中帶貶，看似漫不經心間，在讀者心中紮根下印象。
事後，還要切幾個別的號進來，丟擲一些不同答案。
要花八分的力道捧，然後留下兩分力道踩，這就是進三退一，進五退二，看起來就會很真實。
否則，上來一群ID齊刷刷的叫好，傻X都知道這是托兒。
就好比，使用“陽光男孩”這個ID，模仿一個學生的口吻提問：
“馬上放暑假了，有什麼好玩兒的奇蹟MU私服？學生，要不花錢也能好好玩兒的，財富值送上。”
然後切到“review”，在讀研究生人設進行回答：
“‘叮’，對奇蹟的回憶千言萬語難以概述，卻也都能歸為這個簡單的聲音，寶石掉落的聲音。
那年我和樓主一樣，MU陪伴了整個暑假，一晃眼，就要研究生畢業步入社會了。
有一天心血來潮，忽然又想玩兒，換了十多個私服，卻找不回當年的感覺。
我明白，是因為版本更新太快了，而我卻是來懷舊的。
遊戲總是這樣，不停的開新區，不停的更新版本。
當年唯一還有聯絡的隊友，如今已經是現實中的朋友，最近又喊著一起找個奇蹟玩兒。
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一個不開新區的私服，老版本。
名字是慧玥奇蹟，地址我就不發了，也不知道這個私服承諾的不開新區、不賣會員能不能做到，希望吧。
看看市面上鋪天蓋地的變態私服，這種迴歸傳統的版本，也未必合現在人的胃口吧，呵呵。”
做完這一步，還要繼續切換幾個賬號。
有的以另一種口吻推薦慧玥奇蹟，用語要簡短，並留下群號；
有的推薦其他奇蹟，掩人耳目；
有的什麼都不推薦，圍觀看熱鬧，說些沒營養的話，營造真實氛圍。
這還不算完，最後還要用註冊好的那幾百個ID，輪番上去點贊。
這一步最費力，交給了手腳麻利的張亮來完成。
這種推廣話術，在十年後看，都是一眼假，畢竟到了後來，做推廣都捲到了直接給錢的地步：
“看影片掙錢”
“走路掙錢”
“家人們，睡覺也能掙錢”
但在2006年，這已經領先了幾個版本。
其實鄭煒很反感刷評論、刷點贊這種行為。
本質上，這就是虛假宣傳，長期以往，消費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
第一世創業時候，他拒絕刷軟文推廣；
開網店，他拒絕刷單。
他天真的以為邪不勝正，這些邪門歪道終將被淘汰。
結果，“歪門邪道”多會被淘汰不知道，反正他先一步被淘汰了。
如今鄭煒想明白了，對這種弄虛作假，僅僅看不慣、不參與、罵幾句，是不夠的。
洪流之下，誰又能真的獨善其身？
反對這種行為，瞧不起這種行為，那就默默積攢力量，將來有一天站出來，改變這一切！
如此才算知行合一。
距離慧玥奇蹟開服還要幾天時間，經過這一波推廣，進群的人絡繹不絕。
常規廣告，一百個瀏覽量，最後轉化成十個點選一個下載就不錯了。
鄭煒這一波操作，轉化率至少是同行五倍，降維打擊。
並且都是經過關鍵詞篩選出來的高粘性優質使用者。
看到申請加群的小喇叭就沒停過，老王、王璇、張亮都很期待開服的日子。
尤其是亮子，第一次創業，心頭火熱，爭搶著幹那些最棘手的活兒。
儼然一副工作狂的做派。
……
6月30日。
開服前一天，準備工作已經做的足夠。
王璇抹著眼淚重溫《藍色生死戀》，作為群管理，偶爾和張亮維持一下群內秩序；
張亮翹起二郎腿，一晃一晃，注視著慧玥奇蹟的登入介面，躊躇滿志；
王多魚沉迷CS，時不時和張亮打幾句嘴仗。
鄭煒不在網咖。
給眾人放了假，他獨自溜了出來。
縣委大院門外，靜謐的街道兩旁，長著一排排鬱鬱蔥蔥的老樹。
樹蔭下的木質長椅坐了兩個年輕人。
一男一女，距離不遠不近。
正是鄭煒和丁玥。
天空湛藍，與墨綠色樹冠相接，色彩分明而又幹淨。
空氣中的灼熱在這裡彷彿得到稀釋，清風徐徐吹過，溫柔中帶著絲絲涼意。
丁玥手裡捧著一杯奶茶，貼在奶茶杯側的長方形標籤缺了一角，她蹙著眉，小心翼翼的把標籤一點一點揭開，最後完整的撕掉，神情舒展了不少。
鄭煒看著缺了角的標籤被清理乾淨，也長出了一口氣。
“丁玥，你第一志願填了哪裡？”
“你猜，猜中了，明年就來找我，要是猜不中，讓我想想…。”她眼睛微微彎起，眼波盈盈流轉，似在傳遞無聲的話語。
一聽是送分題，鄭煒來了精神：“我要是一次就猜中，有什麼好處？”
丁玥呆了呆，道：“猜中就猜中唄，你又不是小孩兒，猜中還得獎你一塊糖吃？”
鄭煒微笑不語，那不言而喻的目光，在丁玥周身上下來回掃動。
丁玥今天穿了一件修身印花連衣裙，玲瓏曲線被勾勒的若隱若現，察覺到鄭煒火熱的目光，淡淡紅暈從臉頰盪漾至脖頸。
“你不許猜了！我第一志願報的……”
鄭煒伸出手，要捂住她的紅唇。
丁玥上半身後仰躲避，嬉鬧間，兩人同聲說道：
“山晉大學！”
丁玥：>_
打鬧結束，丁玥朝耳後攏了攏頭髮，眼中帶著幾分遲疑，小聲說道：“鄭煒，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我們還只是同學關係。”
似是怕他誤會，又趕緊補充了一句：“高中要以學習為主。”
“不是剛畢業嗎？”鄭煒一頭霧水。
丁玥搖搖頭，認真道：“我畢業了，可是你還沒有，上大學之前，能不能還像初見時那般說話？”
鄭煒苦笑：“那時候怎麼說話的？”
“當時剛放學，我正在騎車回家，你追了上來。”丁玥微笑著回憶：“你說，丁玥同學，你一個人回家？正好順路，我們一起走吧！”
丁玥眼眸閃動，講述著倆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迷人的鵝蛋臉浮現出兩個小酒窩兒，裡面藏著寫不盡的溫柔。
鄭煒明白，她是擔心影響自已的學業，畢竟明年還要高考。
看著她純真的面容，鄭煒笑道：
“好的，丁玥學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