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內鬼〔2〕

花媽媽往門口一站，經過的下人頭都不敢抬一下，只裝作沒看見沒聽到。

那邊花紅柳綠同平兒一起將底下人都叫過來，挨個查問。

花媽媽自然是撐場面的:

“如今京城裡出了好大的笑話，竟有人說我家大爺做事百般不成萬般不就，說他功名虛得，不配為官。那說書的好沒道理竟然連哥哥在揚州時去過幾次花樓都知道。

旁的人不必擔心亂說，連高堂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們這些人竟敢胡亂說出去。主家累世清流，怎麼能被這些腌臢事情連累？

小姐發了好一通火，今日勢必要把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揪出來。”

十幾個家丁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聽有人竊竊私語說:“前日裡大爺做壞了事情偏偏還被御史臺告到陛下那裡出了個大笑話，和咱們這等子下人有什麼干係。”

有人悄聲附和，眾人面色各異。有那幾個嘴不嚴實的，已經是冷汗直冒了。

丁三想起昨日裡自已同王五幾個吃了場酒，說了些大公子的葷話，幾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

為首的丁三算是鎮靜的，主動求饒起來:“小姐，嬤嬤，小的們見識短淺，昨日裡喝了酒胡亂說了些大公子的閒話。卻並沒有胡亂攀扯，我等一直在京城為主家效勞，怎麼會知道大爺在淮揚的事情呢？”

王五柳四兩個齊齊跪下磕頭求饒。花媽媽看了看自家小姐，得到肯定的眼神後讓旁邊兩個婆子把這幾個拖下去了。

這幾個都是隻管著前院的，丁三管通傳，王五管廚房膳食，柳四就是個打雜的雜役。

剩下的人裡頭就更盤問不出什麼了，個個都說只是私底下議論兩句並不敢說主家是非。

花媽媽看事態不妙，腦子裡千百個峰迴路轉呢，前面負責搜查這些家丁的婆子來報。

說是除卻丁三外所有家丁的家產底細都對得上。

查人財產這也不是件小工程，但是府邸內府庫賞賜事事都登記造冊。越是清流越怕家裡出了隱患，越是高位越怕得他人妒忌陷害。自已淡泊名利可也不能叫兒女大好前程一日盡失。

但凡興旺起來的家族，恨不能將家裡圍成鐵桶一般，沒有他人耳目自然不會為有事，可越是這樣，越容易衰敗。當家主母偏心管家權就容易落去宵小手中，這是蘇夫人出閣前太原王氏王老夫人對她和她身邊的陪嫁丫鬟千叮嚀萬囑咐的。

花媽媽確實做到這一點。勤勤懇懇給母親打理這個家。雖然母親時常心軟卻從未做過糊塗事。

那幾個五大三粗得婆子說在丁三家裡搜到了白銀五十兩順帶一封書信。書信上說有位公子給他訂了千春樓的包廂，叫多少人都他請客，還給他五十兩銀子，叫他說信上寫的內容。

蘇喬和花媽媽覺得此事應該從長再議，只先把丁五等人關押起來，稍後在審問。

這樣一來還真是家中奴僕出了問題。有一個篩孔將來就會有千萬個，萬一蘇喬進了宮，或者萬一沒有系統任務的提示，蘇喬不敢想也不願意想。

上天讓她再次獲得生命，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父親母親疼愛、哥哥看護、身體健康已經是自已最大的幸福了，眼下這幸福就是如履薄冰了，只需要太陽一出來，這局面頃刻便能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