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抬頭看了看老班,確認老班沒有注意到她,隨即飛速低頭看向我放在她桌上的便利貼。

一眼掃過,扭頭看了我一眼,拿起筆寫道:“沒事。”

隨後又把便利貼放到我的桌子上。

她的字很好看,不同於我的工整,她的字透露出一種秀氣。

我望著輕飄飄的一句沒事,不禁有些傻眼了,按道理我們之間的聊天應該徹底終止,但我實在是想知道中午的事情怎麼解決了。

我:“沒事就好,你吃飽了嗎?”

蘇以沫:“吃了。”

我:“困嗎?”

蘇以沫:“不困。”

…………

看著那張寫滿廢話的便利貼,我的嘴角一陣抽搐,我不太好意思去問“你要住我家嗎?”,想來她也更不好意思回答!

我與她莫名默契的都沒有提及這個問題,我剋制住自已的好奇心,把精力重新投入到複習中去,下課後老班會告訴我答案。

老班沒有拖堂的習慣,下課鈴聲響起,這節課也就到達了尾聲。

“好了同學們,下課了,高考在即,別浮躁,好好學!肖權,蘇以沫,你們兩個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老班果然在下課後將我叫到了辦公室,我為自已的聰明感到自豪୧( ⁼̴̶̤̀ω⁼̴̶̤́ )૭

“肖權,是這樣,沫沫會住在你家裡三個月,每個月給你1000塊,別嫌少。本來是要給你奶奶的,但是她老人家說什麼都不要,只能先給你了。”

老班的聲音中滿是無奈,而我也已經腦補出了那個畫面。

一箇中年女人拼命的往一個老奶奶手裡塞錢,嘴裡喊著“拿著呀!拿著呀!”,老奶奶拼命的抗拒,躲閃,嘴裡也喊著“使不得!使不得!”

想到這,我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原本嘈雜的辦公室突然變得落針可聞,整個辦公室老師都看向了我,眼裡閃爍著怪異的光芒,甚至有些老師已經低下頭竊竊私語起來,就連蘇以沫這個幾乎沒有表情的人,都低下了頭,漂亮的臉頰上泛著一絲紅暈,似乎是羞愧與我站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自詡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我也不好意思了起來,低下了腦袋。

老班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接著便想要從包裡拿錢。

“老班,真不用,奶奶都不要我收了多不像話!”

“拿著吧,不然我心裡也不安生。”

“真不用,老班,真的不用,就您跟我父母的交情以及您對我的照顧,哪是錢能衡量的!”

…………

我實在沒有想到,剛剛在腦海中想象的尷尬畫面,這一刻竟然成為了我的真實寫照!

最後我還是在老班的一句句“我心不安”中,收下了那一千塊錢。

老班囑咐我不要給奶奶,想來是害怕奶奶又把錢還給她!

其實我家並不缺錢,父母生前的積蓄和肇事者的賠償款已經足夠我和奶奶幾輩子衣食無憂了。

老班讓我回教室上課,單獨將蘇以沫留在了辦公室,我猜測可能是囑咐她,好好照顧自已,好好生活,好好學習之類關心的話吧。

我的心中湧現出了羨慕,帶著一絲絲酸楚。

如果我的父母還在的話,想必也是這樣吧。

曾經我所厭煩的,來自父母的噓寒問暖,現在成了我遙不可及的願望。

也許人總是這樣,只有在失去後才恍然醒悟。

回到教室,我又投入到了緊張的高三複習。

最後一節課下課前,老師告訴我們下週就要進行開學考,讓我們做好準備。

班上一陣哀嚎,但對於高三來說,考試已經成為常態,哀嚎也不過是情緒的宣洩。

我愣了愣神,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轉眼間就已經開學一週了。

在我愣神之際,班上的人已經散去了七七八八,教室裡只剩下我和蘇以沫,以及幾個特別努力的學生。

我其實很佩服這些特別努力的同學,至少我無法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學習當中。

我扭頭看向蘇以沫,這個即將與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女孩。

漂亮,養眼,爽!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蘇以沫裝作拿筆,眼神向我看來。

而在此刻,我們都向了對方的眼睛。

蘇以沫在對視的瞬間就低下了頭,拿起筆,繼續寫著卷子。

而我卻呆愣在原地,在那一刻,恍惚間,我似乎看見了夢中的那道身影。

我搖了搖頭,把所有想法驅逐出我的腦海,站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奶奶年紀大了,一到晚上就沒什麼力氣,也害怕一個人在家待著,開學前,我便向學校提交了不上晚自習的申請表,辦理六點鐘離校。

走到班門口,我向座位上看去,蘇以沫卻沒有起身的意思,想來是還要上晚自習。

想到這裡,我不再等著她,加快腳步向學校門口走去,心裡已經在想晚上吃什麼了。

老李頭今天沒上班,我也沒有跟門衛嘮嗑的心思,迅速刷完卡出了校門,就往家裡趕去。

此時正值黃昏,小孩子也都已經放學。

落日的餘暉照耀著整座城市,和著小孩子們歡快的笑聲,構成一幅有聲有色的太平圖。

我騎著小電驢,餘光不時瞥見一道道稚嫩,卻無憂無慮的身影。

我又不免想到了那個小女孩。

小時候父母就很寵溺我,我想要什麼都給我買,我又天性好動,時常在廣場上玩玩具。但我只喜歡自已一個人玩,以至於我看上去很孤獨,但我樂在其中。

那是一個寒冬的早晨,廣場上並沒有什麼人。整片廣場毫無疑問的成為了我的領地,我操縱著新買的遙控汽車,巡視著我的領地。

一道單薄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明明是大冬天,她卻只穿著一件黑色衛衣。

她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哭?

我小心翼翼的操縱著遙控汽車,輕輕的撞擊著她的腳。

感受著腳邊傳來的異動,她低下頭看了看,哭的卻更大聲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是因為我的舉動讓她更傷心了,爸媽沒有教過我該怎麼去讓女孩開心。

我慌忙跑到女孩身邊,學著爸爸哄媽媽的樣子,將手中的遙控汽車遞給女孩。

女孩並不理睬我,仍是一個勁的哭。

“你試試,可好玩了,真的,你試試…”

我硬是把手柄塞到了她的手裡,教她該怎麼玩。

事實證明我還是很有天賦的,不一會女孩就被遙控汽車轉移了注意力,不再流淚。

我學著爸爸的樣子,將棉襖脫下來,搭在女孩的身上,裝作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對女孩說:

“女孩哭了之後不能吹冷風,不然會感冒的!”

棉襖本來就大,穿在瘦小的女孩身上像是長裙一般。

女孩被我的故作老成逗笑,笑盈盈的問我:“衣服給我了那你呢?”

我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浸在她動人的笑容中。

“哦…我,我是男子漢,我不怕冷!”

我堅定的回答著她,可有些發顫的身體卻出賣了我。

這滑稽的模樣又把女孩逗笑,看吧,我就說我很有天賦。

女孩把我拉到廣場長椅上,緊挨著我坐下,將我的棉襖披在我們兩個的身上,轉過頭接著玩遙控汽車。

我們就這樣一起待了兩個小時。

太陽終於睡醒,從雲霧中走了出來,陽光照耀著世界,驅散了嚴寒。

女孩將手柄遞給了我,對我展顏一笑,告訴我她要回家了。

我的心中,一種名為不捨的情緒開始蔓延。

我將手柄和遙控汽車塞給她,告訴她這是送給她的禮物。

她沒有接過我的禮物,而是有些猶豫。

她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了一般,雙手從脖頸上取下來一條項鍊,遞給了我。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項鍊,她才終於接過了我送給她的禮物。

“奶奶說,不可以白拿別人的東西,這個是奶奶親手雕的,送給你!”

女孩軟糯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腦海,我急忙說道:“謝謝!謝謝!”

女孩被我莫名其妙的道謝逗笑,眼神卻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她將我送給她遙控汽車放到地上,從我手中拿過項鍊,走到我的背後親手為我帶上。

帶好後,她從地上拿起遙控汽車,笑著對我說:“我走啦,謝謝你,我真的很開心!”

我有些不捨,只是小聲問她以後還會來嗎?

女孩笑了笑對我說:“一定會的!”

我這才又開心了起來,對她說道:“明天見!”

“嗯,明天見!”

…………

可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思緒回到現在,我伸出手摸了摸胸口的項鍊。

那是一個檀木做成的木牌,牌子上刻著一個小人,小人像是小女孩,女孩的旁邊用小篆寫著六個小字

“沫沫,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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