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亂石城
雖然綁架人質，威逼牧民做嚮導這件事，的確有點下作。
但蕭梁現在也已經沒轍。
魏國五千人馬已經進駐龍池，現在對武松等人，還是畢恭畢敬。
但蕭梁一旦有什麼異變，他們必定會立馬翻臉。
所以蕭梁也想開了，給那兩個老牧民家中留了不少銀兩、糧草。
算是恩威並施，讓他們原本仇視的眼神總算緩和了一些。
吃過晚飯，蕭梁帶著呂布等人又和兩位嚮導拉扯了許久的家常。
自從破軍可汗攻破玉京城之後，不少草原中的小部落，就被要求遷徙牧民進駐乾國。
尤其是原本在缺少糧食的冬天，會被驅逐出營帳的老人，都拖家帶口住進了乾人的房屋。
這兩個老牧民，一個叫巴哈，一個叫穆勒拖。
他們分別來自兩個只有數百人的小部落。
這兩個部落也不在十二旗部之中，算是大離的編外人員。
現在經過遷徙令之後，已經算是徹底除名，部落裡的牧民們散落在乾國各地。
不過巴哈和穆勒拖，都是從小就在草原中摸爬滾打，對於其中的勢力範圍分佈、地理路線等等，都一清二楚。
比如十二旗之中，有上四旗，分別是金狼旗、銀狼旗、黑狼旗和白狼旗。
金狼旗的旗主，就是當今大離破軍可汗蒼玄穆力積。
其餘三旗的旗主，也分別都是穆力積的兄弟。
這四旗部眾最多，實力最為強悍。
再就是中四旗。
分別為犬戎旗、修羅旗、白馬旗和黑鷹旗。
他們分別來自不同大部落，如今都臣服在蒼玄家族之下。
最後則是下四旗，也被稱為中土四旗。
分別為玄蛇、玄鳥、白虎和白鹿四旗，旗主都是中土人。
十二旗之外，草原上還有很多臣服於大離的小部落。
每年會被要求上繳一定數量的牛羊、皮革，以及徵召男丁。
因為巴哈和穆勒拖都是剛剛從草原遷入，所以一路之上，看到不少草原上的部落都紛紛離開牧區，進駐乾國。
原本小部落的草場，則被十二旗的部眾瓜分。
所以對於投降蕭梁這個中土人，出賣離人，兩位牧民其實沒有那麼牴觸。
一開始的仇視，更多是因為家人淪為人質。
次日清晨，八百騎兵吃飽喝足，又從龍池補充了兩百多餘戰馬，以及兩百壺羽箭，便帶著兩個嚮導繼續向北。
蕭梁現在也已經喜歡上騎馬的感覺。
死而復生的身體，也明顯天資出眾。
學什麼都很快，適應能力十分強悍。
短短時間，蕭梁的騎術，就已經能和精銳輕騎兵相提並論。
八百騎兵一路北上，所到之處，白骨盈野，荒蕪無比。
連續幾日行軍，風餐露宿，與戰馬同眠，蕭梁這小白臉也迅速變成了糙漢子。
前方大漠之上，逐漸出現了不少奇形怪狀的風化石。
夜晚氣溫驟降，眾人擠在一個天然的避風石洞內，加上篝火才勉強過夜。
“這地方距離亂石城應該不遠了！”巴哈解釋道：
“草原上的城池，大多是中土人幫忙修建。”
亂石城，是玄蛇旗旗主章宏稠的老巢。
這章宏稠，就是第一個攻破玉京城的離人將領，剛剛被封為忠武伯。
目前為止，什麼公侯伯之類的爵位，都是破軍可汗封給中土四旗的。
其餘八旗所封賞的，大多還是非常實際的牧場、帳戶以及軍職。
此時章宏稠正率領玄蛇旗主力進攻大乾，那這亂石城內，必定防守空虛。
蕭梁一番思索，決定去城池周圍看看。
畢竟他們此次北上，為的就是攪亂大離後方。
如果只是擊潰一些小部落，其實意義並不大。
而現在距離天狼城還有千里之遙，路上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唯有以戰養戰，才能補充到足夠抵達天狼城的物資和糧草。
展開一張羊皮，蕭梁取出一根炭條在上面標註了地形。
作為遊戲設計師，畫地圖什麼的還是很擅長的。
一路走來，蕭梁將所有到達過的地方，都在地圖上標準了十分精準的位置。
小半個月的功夫，儘可能的避開了一些大型部落。
按照兩位嚮導所說，這亂石城距離此地應該也就三四十里左右。
那附近還有一片淡水湖泊，水草肥美，甚至還有少量農田。
天亮之後，蕭梁等人起身活動筋骨，餵飽了戰馬。
在兩個老牧民的教導下，一群人給一些母馬擠了馬奶，再用攜帶的木炭煮了馬奶粥。
一個個喝的渾身暖洋洋的，這才開始上路。
風化石山之中穿行了小半天功夫，遠處已經露出一座城池輪廓。
蕭梁等人駐馬觀察，這城池規模乍看起來，和大乾某些縣城差不多。
城牆通體以本地石山開採的石材，再混合泥胚築造。
外層泛黃，城頭林立著玄蛇大旗。
城外不但有一面湖泊，還有大片胡楊樹林。
其中部分樹明顯是新栽種沒多少年的。
樹林外圍還有不少沙棘、仙人掌等等。
看來這玄蛇旗的部眾，倒是有一定植樹造林，防止沙漠擴散的意識。
這在古代絕對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
所以，玄蛇旗之中，必定有難得的戰略性人才。
草原上不像是中土，部落和部落之間彼此隔得比較遠。
互相產出也差不多，所以內部的貿易方式很單一。
這亂石城城門口，半天也不見有人進出。
大白天，區區八百騎兵如果直衝城門，對方必定會立刻關閉。
所以蕭梁將人馬隱藏在一片風化山之後，在兩個嚮導的指點下，呂布換了衣裝，披頭散髮。
活脫脫就像是一個高大雄壯的草原牧人。
不過這種人物此時不在大乾征戰，畢竟有些說不過去，還要裝成是個瘸子，走路一瘸一拐。
再加上五名同樣改裝之後的虎豹騎，帶上牧民巴哈，一行人牽著十幾匹沒有記號的馬繞到了大路之上。
兵器、衣甲都已經留在了蕭梁這裡。
呂布等人只帶了幾條長槍。
為求逼真，其中兩條還敲掉了槍頭。
整個隊伍看起來就像是個落魄的小股販馬商。
當然，在草原上，這種其實更多時候就是盜馬賊。
只要不是盜竊的自家牧場戰馬，各部落之間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