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葉蘇蘇無比感謝自已的兩大愛好——看小說和愛綜藝。

她把和周時之在婚禮上相遇的那晚添枝加葉,編織成一個浪漫的言情故事跟孟纖雲說了一遍。

孟纖雲聽著,臉上始終有淡淡的笑容,偶爾會點頭,末了感嘆般留下一句:“年輕人的轟轟烈烈、風風火火,我有時候呀真的嚇一跳,年輕真好啊!”

這樣的反應,葉蘇蘇摸不準她究竟信了幾分。

應該,大概,或許,算是矇混過關了?

“我這樣也不算撒謊吧......”葉蘇蘇躺在床上,陷入騙了人之後的良心不安中。

她跟孟纖雲說的,都是那晚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用了誇張的手法表達出來罷了,不算騙人。

“對,不算。”

葉蘇蘇很快找到藉口說服自已,翻了個身,啟動入睡模式。

孟纖雲回到房間,一眼便看見靠在床上愁眉不展的丈夫。

“大晚上的,在想什麼呢?”她邊說邊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到丈夫旁邊。

周霍安挪了挪,手臂自然而然地和妻子的肩膀挨在了一起。

“兒子突然帶個女朋友回家,還說很快就要結婚了,我能不想嗎?”

孟纖雲意料之中地笑了笑,“那你是什麼想法?”

周霍安挺頭痛的。

“這個葉蘇蘇......是之前和池文賦在一起的那個吧?時之要跟她結婚,會不會是為了氣喬晗夫妻倆?”

“哦?”孟纖雲用刮目相看的欣賞眼神看著丈夫,“我以為你平日裡只關心你那些書畫、棋盤呢,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嘛。”

被誤會,周霍安一臉無辜。

想了想,他又說:“我看網上的人說,這葉蘇蘇出身挺普通的。”

“怎麼?你看不起我們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孟纖雲立馬反駁。

娶了普通人家女孩子的周霍安更加無辜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孟纖雲斜睨他一眼,不繼續和他開玩笑了,“別的我不知道,不過葉蘇蘇這孩子編起故事來一套一套的,有趣得很。”

“編故事?什麼故事?”周霍安問。

孟纖雲沒答,將話題拉回舊軌上,“時之要結婚這事兒,決定權在他們手上,我們可做不了主。”

孟纖雲語氣意味深長起來,“你可別忘了,你兒子那倔驢一樣的脾氣是遺傳的誰?要是他學某人一樣離家出走,你可就要回去當董事長了。”

周霍安聞言,心裡那點反對的念頭煙消雲散。

他雖掛著星源集團董事長的名頭,但公司早交給兒子了,要真讓他回去管事兒,還不如去坐牢。

一夜無夢,第二天葉蘇蘇在鬧鐘的叫喚下,八點整準時起床。

在別人家做客,總不好睡懶覺,更別說這是她“男朋友”的家。

坐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葉蘇蘇穿好拖鞋,起身去洗漱。

一拉開房門,與抬著手正要敲門的周時之對個正著。

葉蘇蘇嚇一跳,繞著頭頂打轉的瞌睡蟲瞬間跑了個乾淨。

“早。”她剛睡醒,嗓音暗啞。

周時之同樣沒料到她會在這時開門,壓下眼中的不自然。

“早,我等會兒回公司,順便送你回去。”

“嗯,好。”葉蘇蘇一口答應。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也省得留在這裡被瞧出什麼端倪來。

洗漱完,葉蘇蘇換好衣服下樓。

早餐恰巧備好,周時之他們已然入座。

葉蘇蘇走了過去,“叔叔阿姨,早上好。”

周霍安略微點頭,孟纖雲更為熱情些,“蘇蘇,快坐下來吃早餐。”

葉蘇蘇在周時之旁邊的空位落座,默默吃東西。

孟纖雲問她:“蘇蘇,昨晚睡得好不好?”

葉蘇蘇嚥下嘴裡的食物,“嗯,睡得很好。”

“那就好。”孟纖雲泛起溫柔的笑,提議:“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在家裡多住兩天吧?我們正好商量商量婚禮的事。”

婚禮?

葉蘇蘇和周時之同時停住動作,疑惑的眼光落在孟纖雲身上。

孟纖雲各看了一眼兩個年輕人,理所當然地說:“你們要結婚,自然得辦婚禮呀。”

話是這麼說......可他們是合約結婚啊。

葉蘇蘇本以為籤個合同、演演戲就行了,沒想到還要辦婚禮這麼麻煩。

她悄悄看了眼周時之,只見他表情已恢復如常,繼續優雅地吃他的早餐,沒有插話的打算。

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口:“辦婚禮......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孟纖雲一口否認,“我們周家的孩子結婚,這婚禮不止要辦,還得辦得盛大隆重,風風光光的才行。”

“我和你周叔叔昨晚都商量好了,你和時之都有工作要忙,婚禮交給我們來籌備就行。”

周霍安心裡暗暗表示:這話我沒說過。

但他是不可能跳出來阻止的,萬一兒子真熱血上頭玩離家出走這套,讓他回去管理星源這大個公司,他也得離家出走。

葉蘇蘇本人倒是想阻止來著,苦於一時間找不到恰當的理由,求助的眼神投向周時之。

兩位家長自然也想知道兒子的意思,於是乎目光也都落在他身上。

周時之放下手中的餐具,頂著所有人的注視緩緩地說:“好,婚禮就麻煩你們了。”

至此,已成定局。

臨走時,孟纖雲給了葉蘇蘇一個厚且很有分量的紅包,說這是規矩,叫她必須收下。

葉蘇蘇受寵若驚的同時又覺得受之有愧,好像故意騙了別人錢似的。

回去路上,葉蘇蘇一直憋著一口氣。

她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周時之:“我們又不是真的結婚,確定要辦婚禮這麼認真嗎?”

周時之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做戲做全套,別忘了我為什麼和你結婚,要是婚禮不夠轟動,沒能給池文賦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豈不是太遺憾了?”

葉蘇蘇小聲嘀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您的報復心還真是強呢。”

車內安靜,周時之耳朵準確捕捉到了她的話,眸中戲謔蔓延。

“怎麼?你想反悔?還是心疼池文賦了?”

葉蘇蘇側身對著他,沒好氣地反駁:“我只是覺得太過高調,以後離婚了還得讓人拿出來說!”

周時之笑了一聲,在紅色的交通燈前踩下剎車。

車子停穩後,他轉頭與葉蘇蘇對視。

他仍保持著微笑的唇形,令葉蘇蘇聯想到某種危險的犬科動物。

“葉蘇蘇,你真以為一千萬這麼好拿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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