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沒救了，你墜入愛河了

吃完飯後。

陸則言開車送林易回酒店，身上的煙味太重，他開了扇窗戶透氣。

一路無言。

車停下時，林易看著陸則言緊繃的側臉，還想說點什麼。

可下一秒，安全扣‘啪’地一聲就彈開了。

清脆響亮。

這是趕人走的意思。

林易喉結滾了兩下，推開門下了車。

回到房間後，林易倒在沙發上，摸出手機，看著微信置頂發呆。

他點開對話方塊，輸入：

“我到房間了，你到了嗎？”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過去……

林易盯著手機，盯得眼睛酸澀。

然而，頁面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太陽穴隱隱作痛，林易爬起來吞下兩粒藥丸。

今天摘芒果把身上搞得很髒很累，身心疲憊，林易緩了下，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他沖水前，先把手機放在了洗浴室的置物架上，擔心陸則言回訊息他不能及時回覆，洗漱中途，還要時不時地瞅一眼。

可直到洗好，對方依舊毫無回信。

林易洩了氣，像一個癟了氣的氣球，軟塌塌地陷在床單裡

他靠在枕頭上，目光落在衣架上，衣架上掛著陸則言的外套。

林易爬起來，將外套取下緊緊地抱在懷裡，像中了毒藥的病人，貪婪地汲取著上面的氣息。

眼裡流露出受傷的痛苦，苦澀蔓延至心臟，手掌剋制不住地抽搐起來。

想陸則言想他想他……

凌晨三點，喧鬧嘈雜的酒吧內。

陸則言坐在僻靜角落裡的沙發內，獨自喝酒，桌上的菸灰缸裡已堆滿了廢棄的菸頭。他一臉疲憊，眼神沒有焦點地落在舞臺上。

深刻的五官隱藏在燈光下，多了一絲頹廢感，也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點開微信，乾淨整潔的介面上，只有那個紅色標點霸道地、蠻橫不講理地顯擺著他的存在感。

“我到房間了，你到了嗎？”傳送時間昨天22:15。

陸則言看著，情緒化為腐爛的茶葉，沉下去浮不上來。

……不知道他睡了沒？

陸則言不太清醒的腦子裡，不斷迴圈播放這幾天林易在他面前的各種模樣，窘迫的、受傷的、欲言又止的……

就是沒有一次是開懷大笑的。

陸則言嚥下一口烈酒，辣的五臟六肺都疼。

他惡劣至極，報復心極強。人家讓他難受五分，他就要讓人家難受十分。他心裡不舒坦，他就要別人夜夜難眠。

他承認，看到林易落寞的神情，他獲得了一種短暫的、扭曲的快感，但過後卻是更深入骨髓的悔。

酒吧老闆溫朔坐在隔壁，見陸則言一杯一杯灌下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擔心人喝出問題，繞過去一把奪過人手裡的酒杯：“想進醫院的話，你儘管喝。”

陸則言看清來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陪我喝一杯。”

“你怎麼了？”溫朔皺眉問。

陸則言閉上雙眼，仰躺在沙發靠背上，“他回來了。”

“……誰？”

溫朔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了下，眼睛慢慢睜大，“你是說……江市那個!？”

陸則言點頭。

溫朔挨著人坐下來：“那……哥們兒你咋想的？”他臨場發揮，充當狗頭軍師，“不如再續前緣？”

陸則言搖頭,“續不成。”

溫朔聽陸則言提過幾句從前的事，也知道這倆人的事不是一句話能說明白的，他想了想，說：“那……就先這麼處著唄，他又不會吃了你。如果他想重歸舊好，那就慢慢來；如果是……一時興起圖個新鮮，咱們也不至於一頭栽進去起不來是不是？”

陸則言揉了下眉角，沒說話。

溫朔對陸則言前任挺好奇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試探著問：“你那初戀突然回來……變化大不大？”

陸則言皺著眉，頗為嫌棄似的：“幾百年沒吃飽飯，瘦的跟個鬼一樣。”

溫朔最近剛追完一部狗血電視劇，聽陸則言這麼說，笑著開玩笑道：

“會不會像那些電視裡演的那樣！？生了一場重病以為自已會死掉，狠著心把愛的人趕走，沒成想最後竟然活了下來……”

陸則言不悅地打斷，“你別咒他。”

溫朔搖頭“嘖嘖嘖”，說：“你沒救了，你墜入愛河了。”

陸則言聽得心煩，起身離開：“給我開間房，困了。”

溫朔拖著長長的語調喊：“好嘞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