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家坊市

經過一夜休整之後，紀秦精神抖擻地開始分配任務。

“彭齊，你今天要到集市上去擺攤售賣糧食。之前我們在路途中共分得了許多不同種類的糧食，我都已經放置在你那輛糧車上了。希望你能順利將它們售出。周烈，你們幾個跟隨著彭齊一同前往，務必確保他的人身安全。同時，不妨詢問一下是否有武藝高強之人願意與我們一同踏上這段旅程。”

接著，紀秦轉頭看向小一道：“至於你呢，小一，去和客棧掌櫃聊聊，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品行端正、閒暇無事的人過來幫忙給糧食分類。盯著點，可別讓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傢伙偷走咱們寶貴的糧食！另外，也託掌櫃打聽下附近有無樂意四處闖蕩且踏實可靠之人，這樣的人平日裡也可以協助做些糧食分類的工作。”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紀秦孤身一人邁步走上街頭。此刻街道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但他心中卻異常平靜，彷彿周圍的喧囂都無法干擾到他分毫。他深知自已肩負著重要使命——不僅要帶領眾人在這不一樣的世道活下去，更要活的好。

“小先生？”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紀秦正埋頭走著，突然聽到前方有人喊了一聲。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影擋住了自已的去路。

紀秦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起眼前之人。此人個頭比紀秦略矮一些，身材適中，既不瘦弱也不肥胖，面容白淨，透著幾分儒雅之氣。紀秦暗自思忖，確定自已並不認識這個人。“有事嗎？”紀秦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語氣冷淡。

對方卻毫不在意，依舊滿臉笑容地說道：“小先生，您剛來到我們嶺山城吧？我叫秦朗，是嶺山城土生土長的人，從事紡織行業。我見先生您的衣著打扮不凡，想必對服飾有所講究，所以特意攔住先生，看看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地方。”

“賣衣的？”紀秦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個時代竟然已經有人開始做起推銷的生意了。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秦朗，繼續發問：“買衣服去坊市或者集市不是更方便嗎？為何要在此處攔人？”

“誒，先生說得不錯。我那坊市皆是好貨，只可惜在這嶺山城難賣，上頭有大坊市壓著，生意不好做吶？”

“為何不嘗試到別的城賣？”

“先生有所不知啊，咱們這嶺山城關稅高的厲害，進不收費，出一次就要收一塊銀幣，咱們這小坊市出去一次掙得大部分都給交關稅，誰還願意往外走？何況去別的地方何嘗能保證能搶到生意呢？”

紀秦感覺有點道理，自已的糧食都是從系統空間拿來當即就能用的，而他們這些普通商販不光要面臨坊市的租金，人頭稅等等。

“所以你在此就為了找生意？”

“正是，我們坊市快開不下去了，掌櫃的覺得在下能說會道，就讓我到大街上逢人就問要不要買些綢緞制些衣物。”

“生意如何？”

“慘淡。”

紀秦看著秦朗，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說道：“也罷，正巧我們原本就打算添置一些衣裳，那就一同前去瞧瞧吧。”

秦朗聞言喜出望外，趕忙彎腰行禮，恭敬地說道：“多謝公子，請隨我來吧。”說罷，他引領著紀秦穿過一條條蜿蜒曲折的街道，經過無數次轉彎和繞路，終於來到一個頗為隱蔽的小巷子中的坊間集市。

這裡四處掛滿了五彩斑斕、絢麗多彩的綢緞，它們在陽光下隨風飄揚，宛如一道道美麗的彩虹；而屋子旁邊，則有不少婦人正在忙碌地對這些綢緞進行染色加工。

“掌櫃的，我回來啦！”秦朗高聲喊道。

只見一位白髮蒼蒼、手持柺杖的老人緩緩從屋裡走出來。他那佈滿皺紋的臉上洋溢著一絲淡淡的笑容，輕聲問道：“孩子啊，今日可有客人前來購買咱家的綢緞嗎？”

“爹，這位可是咱們店裡的大主顧，專門來購買衣服的呢！您現在有沒有空呀？趕快幫這位先生量身定製幾套衣裳吧！”

紀秦從懷中掏出了好幾塊亮閃閃的銀幣，交到了秦朗手中，並繼續說道：“這裡有些錢，你看看能夠做出多少件衣服來？畢竟咱們需要的可不只是一兩個人的份額哦。”

看著眼前這白花花的銀幣，秦朗心中暗自驚訝不已，臉上更是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這個嘛，具體能做多少套衣服，還得看先生您選擇什麼樣的綢緞才行。如果是用上等的綢緞，大概可以製作出兩三套；要是用最次等的綢緞，或許能做出個十來套吧。”

紀秦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決定道：“那就用中等品質的綢緞來做衣服吧，先給我做兩套就好。等會兒咱會帶其他人過來，讓你們也每個人都做上兩套新衣服。到時候要是錢不夠，咱再補足就是了。”

“好的好的，先生裡邊兒請！”秦朗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恭敬地將紀秦請進了屋裡頭。

屋內，老者邊給紀秦量尺寸，邊輕聲問到:“不知客官做什麼生意？”

“糧食。”紀秦隨口答道:“咱就是走商的糧販，目前六七人，打算擴大些規模。”

“走商？那豈不是運糧成本高，賣給百姓的話豈不更貴？”

“說的是，但咱也就是抱著看看這天下之大的想法走的這條路。”紀秦臉不紅，心不跳說道，誰不是為了錢啊，他紀秦最缺錢了。

“老爺，集市那邊有人在賣低價糧食，咱們要不要多買些？”

突然一聲婦女的喊叫聲打斷了剛想開口說話的老者。老者停下手中動作，表情略有不滿:“何妹子，咱這忙著呢，你跟咱兒子秦朗討論。”

“集市賣的低價糧估計就是我家的吧？”

聽到這話的老者有些震驚，不過還是很快調整好狀態繼續為紀秦量體裁衣。

等量完後，老者示意紀秦先坐下，而自已則一邊裁剪著布料，一邊開口:“先生從別地拉來的糧食，在此低價售賣，豈不虧本？”

“那是自然！”紀秦心中暗自思忖著不能洩露自身機密，表面上卻大義凜然地撒起謊來：“老先生啊，您可知道這普天之下有多少窮苦百姓因為沒有吃食而被活活餓死嗎？您又可曾瞭解過那些處於生死邊緣的人們為了一口糧食會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呢？與寶貴的生命相比，這些無足輕重的物品又能算得了什麼呢？咱並不缺少糧食，只是想盡自已的微薄之力，為這芸芸眾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咱們這條販糧之路註定不會一帆風順，但只要能在這兵荒馬亂之際減少一些忍飢挨餓的可憐之人，便是值得的。待到局勢漸漸安定下來之後，咱們也將停止低價販糧行為，好讓普天下辛勤耕耘的農民能夠心無旁騖地種植莊稼，從而增加糧食的庫存量。如此一來，世間所有的農夫都能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