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墓碑

段天涯趕到之後，神刀大夏龍雀跟隨著不鎮明王一起回到了許宣影子裡。

田小娥等人將他們挪移回了不良人基地，治療他們的傷勢。

無盡的黑暗退去，意識重新迴歸，睡夢之中，許宣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個個硃紅色的藥櫃沿著牆壁擺放，櫃門上貼著各式各樣的藥材。田小娥用秤砣稱量著藥材，以君臣佐使四類放入砂鍋中煎煮。

獨有的藥香隨風飄動，敞開的窗戶外，是熟悉的練武場。

這裡是......藥房？

許宣試圖坐起身，但那來自靈魂的劇痛感讓他倒抽一口冷氣，虛弱的身體就像是被千斤重物壓迫一般，沉重無比。

他的身體覆蓋著白色的繃帶，頭髮散亂地披在了額頭前面。

小白正趴在他的病床前睡著，似是一直守在這裡。

許宣無奈的苦笑起來，輕輕地摸了摸小白的頭。

小白，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剛一醒來，就聽到隔壁床天遊的喊聲。

“不可能，小娥姐，小虎哥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會死呢？”

許宣一怔，眼中浮現出茫然。

誰死了？

馬小虎死了。

他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從始至終都沒有虎哥的身影。他以為虎哥只是受傷遁逃了。

太大意了。

他當時只是有所懷疑，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以寧採臣那表面上的十年修為，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傷害到燕赤霞他們。

如果當時他能早點提醒。如果當時他能早點趕到的話，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懊惱的情緒升起，許宣撫摸小白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許宣哥哥？！”

小白看到許宣行了，驚呼一聲，抓住了他的手。“你沒事就好了，嗚嗚嗚。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許宣哥哥。”

許宣擺了擺手，示意自已沒事。

“許宣？！你醒了！”田小娥見到許宣睜開了眼睛，同樣驚喜的開口。

“發生了什麼？最後我們怎麼逃出來的。”許宣皺眉問道。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低著頭不說話。

“咕嘟。”

藥爐的藥滾開了，楊子涵將火熄滅，端了2碗中藥走了過來。

“是隊長救了你們。”楊子涵緩緩開口，“我們及時趕到了，斬殺了那惡獸。”

許宣再度詢問，他覺得眾人好像瞞著什麼事一般。“那燕哥呢？我在那時好像莫名陷入了沉睡。”

燕赤霞受了重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在重症室內。

小虎的屍骨被葬在後院了，那裡是不良人死後的歸所。

一個月後，

不良人後院。

古老的柏樹環繞，後院裡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暮氣。墓地的路徑由鵝卵石鋪就，墓碑形態各異，有的已經風乾，雕刻模糊，但仍然保持著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夕陽的餘暉灑在目的下，顯得寧靜祥和。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錯落的陵墓之前，以段天涯為首的許宣等6人駐足靜立。

在他的身前，是一個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的墓碑，上面刻著馬小虎之名。

眾人低頭望著墓碑，怔怔出神。

許宣沉默著看著周圍林立的墓碑，眉頭微微皺起：“這麼多......”

“從千年前到現在，各界妖魔鬼怪湧入，我們傷亡越來越多。直到現在，已經犧牲了388位隊友了。”楊子涵感慨地說道。

燕赤霞拄著桃木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腰間掛著一壺酒。

“小燕，你還受著傷。不必來的。”田小娥擔憂地說道。

燕赤霞臉上早已沒有昔日的爽朗，只剩陰沉。“小虎是在我帶隊中受傷的。我應該來。”

夕陽下，燕赤霞眼眶泛紅的跪在墓地上，拿起了酒壺。

“小虎，這是你最愛的女兒紅。以前你想偷喝，我不讓你喝。是我太小氣了。今天我把他取出來。”燕赤霞將酒灑在了墓碑四周，“兄弟，從今天起，我不喝酒了。以前總說喝酒好。可是你不在這裡。我又能跟誰喝呢。”

眾人靜靜地站在那，注視著燕赤霞，久久不語。

空氣中瀰漫著壓抑與沉悶。

燕赤霞淡淡地問道：“隊長，此次的任務難度真的是丁末嗎？”

“是。”

“袁老他......”

“夠了，小燕。此事我會負責，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知道你在抗著什麼，從很久之前我就有所猜測了。放心吧，段哥。我會用我自已的方式為小虎討回公道。”

燕赤霞站了起來，又一瘸一拐地離開了，背影孤獨且倔強。

在這之後，

天遊選擇了離開去找新的出路。使用獅子吼後，他的修為已降至百年修為，這過程還是不可逆的。

剛加入不良人的時候，他的修為已臨近萬年，只是期間使用了兩次神通。

現在的他確實沒什麼戰力，段天涯提出讓其養老。但天遊不想拖後腿，說等到他找到佛家修煉之法，解決自身神通隱患後便會回來。

段天涯無奈只好放他離去。

燕赤霞戒了酒，每天都把自已鎖在房間裡面，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地修煉。

而段天程，他離開了半個月。回來時滿臉愁容，疲憊不堪。似為了彌補什麼，將小白與許宣列為了正式員工。

許宣短短時間修為暴漲，根基不穩。這個月內一直在穩固修為，熟練神通。

他甚至為了純化法力，將修為壓低至1千5百年。

值得一提的是，小倩似乎與別的生靈不一樣，能自由出入。

“我現在不屬於人族，也不願再次成為人。以後我叫小青。”小倩出來的第一天，只留下這麼一句。

小青出現自然不能讓段天涯等人知曉。因此許宣讓她只在房間活動，避開眾人的視線。

時間流逝下，她與小白成為了好姐妹，兩人一邊探討修煉的功法秘訣，一邊聊一些女孩子姐姐的話題。

那聊天記錄，許宣都覺得臉紅，這是不把他當外人啊。

“不鎮明王，什麼時候肯見我啊。”許宣打斷了兩人討論著胸大不好，走路挺沉的聊天，對著小青問道。

在那之後，雖然段天程他們有意隱瞞。但小白還是找機會告訴了許宣當天沉睡之後的所有事情。並告誡他不能透露，是他二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