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久榆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江逾白在火光中哭的撕心裂肺,白竹心在墳前泣不成聲,還有水若忛被困在水牢奄奄一息......無數的人在這場夢裡苦苦掙扎,巨大的悲傷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壓的南宮久榆喘不過氣來。

再次睜開眼,已經回到了天君樓,南宮久榆躺在軟榻上,望著垂下來的床幔,眼裡滑出一滴清淚。

“你醒啦!”

南宮久榆聽到聲音,忙把頭別過去,快速地擦了下眼淚。

“醒了也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啊?”唐穎逸大大咧咧地來到床前,“感覺怎麼樣啊死狐狸?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南宮久榆轉過頭,望著唐穎逸燦爛的笑臉,竟覺得有些恍惚,他愣愣地沒有答話。直到唐穎逸在他面前揮了揮手,他才緩過神來,又恢復以前吊兒郎當的樣子。

“還沒死,放心。”南宮久榆懶洋洋地起身,丟給唐穎逸不鹹不淡的幾個字。

“知道你沒死,我還以為你傻了呢。”唐穎逸白了一眼倚坐在榻上的南宮久榆,還是好心地給他倒了杯水。

“沒事就下來吃飯吧,你都昏迷三天了。”唐穎逸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三天?

南宮久榆眯了眯眼,想不到這次透支居然暈了這麼久,不愧是他南宮家研究出來的憶眠散,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

南宮久榆飲盡杯底最後一口茶,抬手向前一甩,杯子就落回了桌子,杯底與桌面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起來洗漱後,南宮久榆換了一身曙紅的暗紋直裰,袖口是捲雲的紋樣,頭頂戴著銀蛇纏枝冠,蛇眼由一顆鴿血紅寶石點綴,更顯貴氣。

南宮久榆下來時,水若忛本想嘲笑他一番,但看到他衣冠精緻,全無半點狼狽樣,悻悻地住了嘴。

“久榆公子可還有什麼不適?”白竹心上前為其把脈。“脈象倒是平穩有力,已無大礙,但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有勞了。”南宮久榆坐在桌前,開始給自已盛湯,“江兄把我揹回來,也辛苦了。”說罷看向江逾白,用勺子舀了口湯送進嘴裡。

江逾白回望過去,濃密的眉毛英氣萬分,“你挺重。”語調平緩,聽不出什麼語氣。

南宮久榆輕笑一下,自顧自地吃著飯。

唐穎逸望著逐漸減少的菜量,趕緊坐下來招呼大家:“快吃飯吧!不然這菜都讓死狐狸吃沒了!”

飯後,幾人坐在院子裡喝茶,小二切了西瓜給大家解暑。

西瓜清甜的香氣在鼻間瀰漫,豐盈的汁水充斥著口腔,帶著井中特有的涼意,確實是夏日裡的解暑良物。

“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南宮久榆把手裡的西瓜讓給了唐穎逸,坐在一旁喝茶。

“我們查了棺材,裡面是空的,棺蓋的凹陷是一處機關,裡面有些發黑,看痕跡應該是用來存放烏蛇扳指的,其他別無所獲。”白竹心一邊回答著一邊將碎茶放入碾槽碾成茶末。“後來江兄擔心你的安危,我們便返回了,半路遇到來尋我們的穎逸和水公子,我們一同回到了天君樓。”

“你們擅自行動就算了,還差點出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水若忛忍不住吐槽。

“水若忛說的沒錯,你們三個擅自行動居然不叫我倆,真不夠朋友!”唐穎逸想到這忍不住開始批評三人。

“也就江兄善良還揹你回來,要是我......”

“要是你就把我捆起來踢著走。”南宮久榆接上了水若忛的話,睨了他一眼。

“我.....我可沒說。”水若忛心虛地低下頭喝茶。

“這次可真是多虧了江兄!這幾天也是他一直在你身旁照顧,江兄對你的感情,天地可鑑!”唐穎逸嚼著西瓜,仰天感慨。“真是偉大的愛情啊!”

“再亂說把你變成狗去和劉胖子做伴。”南宮久榆喝著茶,唇角微勾,一雙眸子卻暗含殺氣。

唐穎逸聞言趕忙低下頭吃西瓜,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說話間,白竹心已經在茶湯上做了一幅山水畫,遠山含翠的茶丹青呈現於盞中;另一杯,點好的茶像一朵雲在棧中,是當之無愧的“雪乳雲湯”。

“嚐嚐吧各位。”白竹心將點好的茶分給大家。清新的茶香撲面而來,品一口,茶香四溢,賞心悅目的同時激發出茶的本味。

“哇!心心你也太厲害了!”唐穎逸望著杯裡的茶湯,驚歎連連。

“你慢點喝,剛吃完西瓜,小心壞肚子。”白竹心淺笑,溫柔地提醒著唐穎逸。

夏日的晚風拂過,吹的人神清氣爽。最後一塊西瓜也被唐穎逸消滅後,大家都起身回去休息了。院子裡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起來,只有藏在樹葉間的蟬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

南宮久榆來到天君樓頂時,江逾白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

兩人就靜靜地坐在樓頂,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喝著江逾白帶來的般若酒。

般若酒冷冷,飲人多易醒,萬古醇酎氣,結而成晶熒。降為嵇阮徒,動與尊罍並。不獨祭天廟,亦應邀客星。壺中酒將盡,話卻未道明。

“江兄,”南宮久榆端著最後一杯酒,打破了沉靜,“多謝。”

“是你救了我,”江逾白舉杯和他相碰,“我做這些,是朋友該做的。”

一壺酒飲盡,江逾白起身消失在夜色。

南宮久榆望著身旁的東倒西歪的酒杯,輕笑一聲,把酒杯擺正。那晚他們在一起喝酒的情景浮現在南宮久榆眼前,什麼都沒變,可又好像有什麼變了。

今夜的星星格外亮,亮的人移不開眼。

南宮久榆躺在屋頂上望著漫天的繁星,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回憶著墓室裡的情形。

金棺是空的,但墓室卻幾乎集結了天底下最強的機關暗器還有毒藥,到底想守護什麼?絕不僅僅只是戒指那麼簡單,若非如此,流瑩姐弟二人即便是有那面具人的指導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拿到它。可這墓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竟能讓我們五家共同守護,還有那石柱上的魔教印記......

南宮久榆緊閉雙眼,在腦海裡重新過了一遍那天在墓室的路線,不放過一絲細節,但越想越覺得疑點重重,眼前猶如被迷霧籠罩。

那些石柱擺在那裡是為了什麼?如果只是裝飾的話未免太大費周章了,一定還有什麼是沒有發現的......

南宮久榆猛地睜開眼,眸子裡閃著精光。

“我知道了!”

南宮久榆縱身一躍,消失在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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