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祁追了出來,看向馬上之人:“吳茗,我該怎麼找你啊,咱們之間還差一場比試。”

“有緣自會相見”納蘭無憂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

天色漸晚,納蘭無憂趕在戌時宮門落鑰前趕回。

回到宮中,遠遠的,便看到了在長樂宮中身著常服等待的納蘭景瑜。

“回來了,玩了一日,可還開心”納蘭景瑜一直盯著手中的書,有時還會拿起一塊桌上的蜜餞嚐嚐。

納蘭無憂裝作沒事的樣子分享道:“自然開心,皇兄,我今日去了流光閣,裡面的歌姬唱的曲兒和宮中的不太一樣,甚是有趣兒”

“下次你若想聽,便將他們喚到宮中來,不必跑一趟”納蘭景瑜嘆氣道:“憂兒倒是開心了,只是苦了皇兄,處理完朝政還沒個說話的人”

“今年立夏皇兄應該就得選秀了,屆時就會有數不完的美人來陪伴皇兄啦”

納蘭無憂是真替皇兄高興,如果皇兄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那日後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聞言納蘭景瑜眼底逐漸變得涼薄,但也只是一瞬:“別說我了,母后今日找我,與我商議了找伴讀的事情,母后想讓芷溪去國子監進學,怕是明日便會宣你說話”

溫儀長公主納蘭芷溪,納蘭無憂的二姐,予她年長一歲

“難道母后也想讓我去國子監?”納蘭無憂坐在了旁邊,也嚐了綠柳帶回來的蜜餞。

在五年前納蘭無憂便與沈媛逐漸疏離,如今,沈媛甚至都免了納蘭無憂的請安。

如今她的母后視納蘭芷溪為已出,想要培養她,與她作對。

“你若不想,便可不去”納蘭景瑜放下了書籍,看向納蘭無憂:“無人能強迫你”

納蘭無憂一直都是太傅單獨教學,和納蘭景瑜是一樣的待遇,完全是可以不用去什麼國子監。

進國子監,裡面的先生教的也必然是女子該學的東西,對於如今被灌輸崇高思想的人,便會感覺有些無趣,寡淡。

納蘭無憂從小就沒學過這些,倒也說不過去:“母后若想讓我去,我便去,不去,倒會留下話柄”

被前朝人知道,便又該上奏參她,納蘭無憂被參的次數多了,早已無感,這些小事,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納蘭無憂無意間掃過外面的明月,忽然來了興致:“皇兄,這兩日我學了驚鴻舞,我跳給你看好不好”

納蘭景瑜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好”

月上枝頭,銀輝灑地,佳人舞於月下。

納蘭無憂身著紅色舞服,翩翩若仙,為一國之君獻舞驚鴻。

清輝之下,她的身姿如飛燕輕盈,舞步似流雲飄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柔情與婉約。

月光如輕紗,籠罩著她,使她的美麗更加如夢似幻。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溫柔,彷彿將所有的情感都融入了這驚鴻一舞之中。

納蘭景瑜微笑著注視著她,有些浸在其中,面前人的舞姿如詩如畫,令人陶醉其中,彷彿置身於仙境。

曲終,她輕盈地跪地,向皇兄行禮。皇兄走上前,將她扶起,讚揚她的舞技。

納蘭景瑜深情的望著面前人,道:“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

納蘭無憂與她相視笑問:“皇兄,沒有這麼誇張吧”

月光下,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融洽。

納蘭景瑜有些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夜已深,憂兒早些休息吧”

納蘭無憂淺淺的行個禮,剛好看到了桌上的蜜餞。

宮外的蜜餞不好吃,納蘭無憂暗暗想道。

“這蜜餞有些過於甜膩,下次吃宮裡的吧”納蘭景瑜道完便離開了。

“是”納蘭無憂笑著朝他離開的方向行了個禮。

“殿下,不早了,該休息了”綠柳提醒道。

“好,替我沐浴更衣吧,明日怕是還要早起”

清晨

陽光灑在宮殿的金瓦上,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納蘭無憂身著華美的錦衣,步履輕盈地去往慈寧宮。

一大早,便有人來傳她去往慈寧宮請安,這她早已料到。

不僅是她,二姐納蘭芷溪和四哥納蘭景元,這些沒有出宮成家的人皆要來請安。

包括太妃在內都需要來,

納蘭景瑜下朝之後也需要來請安,他如今還沒有後妃,子嗣,前朝的人也都在諫言選秀的事情。

再過一兩個月,選秀便會開始。

眾人在外等待了一會,才被宣入房中。

眾人跪地行禮:“兒臣拜見母后,願母后萬福金安。”

太妃也是一個個身著華服,異口同聲道:“臣妾給太后請安,願太后福壽安康”

太后微笑著看著太妃、皇子和公主們,眼中滿是慈愛,她說道:“都起來吧,來看看哀家近日新得的幾盆花卉,可還喜歡?”

眾人謝過太后後,便圍在花卉前觀賞起來,太妃讚歎道:“這花真是美麗,顏色鮮豔,姿態婀娜,太后真是好眼光。”

所有人都紛紛附和。

請安結束後,除了納蘭無憂,納蘭芷溪,剩下的人依次退出太后的寢宮。

“芷溪,來,讓哀家看看你”沈媛向納蘭芷溪招手道。

納蘭芷溪瞥了眼身旁的人,起身來到沈媛旁邊。

沈媛年過四旬,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與年輕時的風韻無法擬比,但卻更顯得珍貴、優雅。

“幾日不見,你都消瘦了”沈媛笑道:“哀家這裡有上好的阿膠,等會你多帶些回去。”

“多謝母后”

兩人閒聊著家常,談及宮廷中的趣事,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而納蘭無憂卻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母后沒叫起來,她自不能失了禮數。

畢竟當初是納蘭無憂力排眾議,奪了她的權,沈媛不喜她,亦是正常。

“芷溪,瑜兒最近在為你擇選伴讀,下午那些伴讀應該就會到宮中,你到時和憂兒一起去看看吧”

芷溪目光放在了納蘭無憂身上:“無憂妹妹,國子監專程開闢了一間私塾,為我們授業,過兩日便要開學了,到時妹妹可願一起共學?”

女子若到國子監學習,那該是何等的榮耀,況且這還是沈媛專門為納蘭芷溪著辦的,其他人都沒這個待遇。

沈媛緊接著開口:“憂兒到了國子監可要好好學習宗教禮儀,切記恪守本分,莫要像以前一樣,沒規矩”

納蘭無憂還未開口,沈媛便先一步開口,這使她連拒絕的話都不能說。

沈媛沒有看她,而是將欣賞的目光投向芷溪:“應該多向芷溪學習學習”

“母后教訓的是”納蘭無憂淡淡道。

沈媛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行了,起來吧”

納蘭無憂起身時,險些站不穩,好在她身體不差,很快便穩住了。

沈媛看到納蘭無憂便來氣,裝都裝不下去了:“算了,憂兒事務繁忙,便先下去吧”

“是”納蘭無憂行禮後便退下了。

綠柳連忙扶住納蘭無憂,擔心道:“殿下,你怎麼樣了,太后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只是過兩日就得去國子監了。”

綠柳擔心道:“殿下真要去國子監啊?”

納蘭無憂沒有回答,綠柳便知曉了答案。

“可是殿下日理萬機,每日還有摺子要處理,若在去了國子監,那豈不是要累壞了”

“無礙,每日還是有空閒之時。”

一個太監在暗處目睹了一切,他迅速的去往太極殿向納蘭景瑜啟稟。

納蘭景瑜放下了摺子嘆氣道:“太后終究是太后,憂兒是受委屈了。”

納蘭無憂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他,這些他都是知曉的,若想幫憂兒出氣,反而被抓住把柄,那憂兒做的一切便皆成了徒勞。

“沈國公最近應該是太閒了,去找些事情讓他忙一忙”

太后的事情不能找,那他這個舅舅就不一定了。

他這個舅舅恃寵而驕,先皇因為沈媛而重用他,如今,在朝堂之上,那些手握大權的重臣竟也敢駁他。

不過,日子還長,看他們還能舒坦幾日。

“那些飾品送到長樂宮了嗎”納蘭景瑜繼續拿起摺子,順口道。

太監奉承道:“回陛下,和往日一樣,這些個好東西一來就都送到了長樂宮。”

太監笑呵呵的:“陛下對公主的偏愛,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都看在眼裡,想必公主也能明白陛下的心意”

世人都知道,納蘭兄妹親密無間,形影不離。

兩人之間更是互相扶持,互相信任。

納蘭皇帝以仁政治理天下,世人皆認為他是個好皇帝,而納蘭無憂的名聲時好時壞,朝中有人認為她是皇兄的手中刀,亦有人認為她是個奸佞妄臣。

宮廷中,為公主選伴讀的儀式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王公貴族在私下都期望自已的孩子能成為公主的伴讀。

在華麗的宮殿內,候選之人皆身著精緻的服飾,個個面容姣好,舉止優雅,眾人緊張地等待著選拔的開始。

選拔過程嚴格而細緻,考官們仔細審視著每個孩子的品德、才智和才藝。

他們不僅要有出色的學問,還要具備溫柔善良的品性,才能夠成為公主的伴讀。

成為伴讀那是何等的榮耀,以後若是議親,說自已曾是公主伴讀,那夫家也會高看一眼。

王公貴女都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關係好的,都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太尉之女蘇婠婠也跟她們湊在一起八卦道:“聽說這次不僅有溫儀長公主在,固倫長公主也會到國子監入學呢!”

固倫長公主手握重權,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卻沒幾人見過她的真容。

吏部尚書之女花清柳,聞言回道:“是啊,我父親還說一定要讓我留在國子監好好學習,給公主留下個好印象呢。”

“京城中,有人說固倫公主是個高貴典雅的美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戶部侍郎之女葉臨溪聞言笑道:“明明是幽默風趣的性子”

蘇綰綰小聲湊到他們跟前問道:“你們沒有沒有聽說這個民間秘聞嗎,有人說固倫公主是個佛口蛇心的性格!很可怕的!”

葉臨溪慌張道:“你不要命了嗎,敢非議長公主!”

蘇綰綰聞言立馬捂著嘴不敢再說了。

相對於她們的好奇八卦,高晚凝那邊就顯得清冷很多。

高晚凝是丞相府的嫡女,身姿高挑,氣質清冷,宛如傲雪寒梅,一襲奢而不華的素衣包裹著她纖細的身軀,難掩其端莊之態。

她的神情總是那麼淡漠,彷彿世間萬物都與她無關。然而,當她聽到固倫公主時眼中卻閃過一抹恐懼。

只有她最清楚,納蘭無憂是心狠手辣之人。

前世,她對伴讀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一直就宅在家中悶頭學習,偶爾吟詩作賦,直至有一天,原本平靜的生活忽然被打亂。

她不知道那些皇權爭鬥,也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得罪了納蘭無憂,納蘭無憂手持刀劍直接帶人就抄了丞相府,將他父親就地正法。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納蘭無憂手持刀劍,親手抹了她父親的脖子。

當時高晚凝就藏在衣櫃之中,她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納蘭無憂根本就沒給父親說話的機會,在父親倒下之時,她只看到了她父親眼中的驚疑不甘。

納蘭無憂一手拿著帕子擦著劍鋒上的血跡,一邊淡淡道:“丞相高鐸,勾結逆黨,欺君罔上,現已以死謝罪”

如妖魅般的聲音迴盪在房中,地上便是高鐸的屍體。

以死謝罪……

櫃中,高晚凝死死的捂著嘴巴,面露驚恐,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她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納蘭無憂。

納蘭無憂身著紅色華服,舉止慵懶,那張絕世容顏上帶著淡淡笑意,只是這笑不達眼底,她抬眸剛好與櫃中之人對望。

高鐸以死謝罪,及其家人也被盡數處斬……高晚凝死前才聽獄卒說,納蘭無憂掌了翰林院和尚書省,並廢除了丞相之職。

那時她才明白,納蘭無憂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奪相府的權。

如今上天給了她二次機會,她定要阻止這場悲劇發生。

“長公主到”太監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場的人,在聽到聲音時便聚在一起行禮:“恭迎溫儀長公主,固倫長公主”

納蘭芷溪溫和道:“起來吧”

“謝公主”眾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隨意,我和阿憂只是來看看”芷溪說完便和身旁人一起去了亭子中觀賞。

透過考官們的著選,伴讀稍作休息後還需要學習宮中禮儀,宮裡的教養嬤嬤會來教她們。

這些對於世家貴女來說一點都不難,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幾人在私下偷偷的議論道:“看到了嗎,剛剛那個就是溫儀公主和固倫公主,固倫公主長的可真好看”

“溫儀公主端莊大氣,明明更勝一籌”

“固倫公主高貴內斂,才是更勝一籌!”

溫儀公主眉清目秀,溫婉可人,固倫公主仙姿玉貌,傾國傾城,兩人是各有各的特色。

有人眼尖的發現:“你沒沒人覺得,晚凝姐姐和固倫公主有些相似嗎?”

幾人聞言朝高晚凝看去:“啊,這麼說,還真有那麼幾分相似”

“你們看那眉眼,多像啊……”

高晚凝眉眼間和納蘭無憂還真有那麼三分相似。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蘇綰綰從食袋裡拿出了兩塊芙蓉糕偷偷待在沒人的地方吃,抬眸間,瞥見獨自在一旁的高晚凝,她沒有同其他人一樣待在一起閒聊,目光則是放在遠處的亭子。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高晚凝不喜湊群,即便不湊,她的身份在場沒幾個人能比的上,她不說話,自然也沒人敢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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