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蓮來的那天下午,天氣特別好。

但沈聽月的心情糟透了。這個打扮妖嬈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門口敲了挺久的門,她都躺在沙發上,戴上耳機,裝作沒聽見。

“月月,你怎麼不去開門啊?”父親沈雷鋒從樓上緩緩走下來,走到她面前,一把摘掉了她的耳機。

“爸,人如其名啊,你真的是個活雷鋒啊!居然願意替別人養孩子!”

“啪!”響亮的一巴掌落在沈聽月白皙嬌嫩的臉上,臉瞬間紅了一大片。沈聽月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已的父親。

“你怎麼跟爸爸說話的!”沈雷鋒怒不可遏,邊說著邊快步走去開了門。

沈聽月一扭頭。就看到姜美蓮像條蛇似的扭進來,纏在沈雷鋒身上,還在他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

反倒是沈雷鋒不好意思了,指了指姜美蓮身後的兩個孩子,笑笑說;“哎呀,孩子們在這裡呢!”

“這有什麼!人家說,父母恩愛的家庭,孩子們才幸福!”

沈聽月心裡的厭惡和噁心到達了頂峰,白眼都要翻出了天際。

“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吧,”姜美蓮一個瘦瘦巴巴的小女孩拉過來,輕輕推到沈雷鋒面前,笑著說,“這是我和第二任丈夫生的女兒,7歲了。叫曲青青。”

沈雷鋒臉上的笑意更甚,摸了摸女孩的頭。

“這個是我第一任丈夫留給我的,叫許逸舟,3歲時沒了媽,5歲時有了我這個後媽,8歲時他爸過世了,我嫁了第二任丈夫,他就一直跟著我。現在15歲了,我就一直帶著他,可憐吶!”

這是沈聽月第一次見到許逸舟。身上好像有個透明的玻璃罩子,永遠都是與世隔絕的清冷模樣,彷彿是從另一個時空穿越而來。

所以爸爸沈雷鋒是姜美蓮的第三任丈夫。

可是姜美蓮來到這個家才半個月,沈雷鋒在生意上被人擺了一道,一夜之間破產了,還把那幢小洋樓抵了債。

姜美蓮帶著自已的女兒曲青青跑了,這一次她沒再帶許逸舟。

討債的人來收房子的那天,許逸舟雙拳緊握,像一頭憤怒的小獅子,但也什麼都做不了,緊咬著嘴唇,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憤怒。

沈雷鋒就是在那天從三樓的露天陽臺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一樓的花園裡,被砸爛了的紅色薔薇混合著鮮血蔓延開來,觸目驚心的紅。

這幢白色小洋樓當年是充滿少女心的媽媽設計佈置的,院子裡的花也都是媽媽種下的,媽媽去世六年了,家裡又來了一個討人厭的女妖精,現在爸爸居然用這種方式離開了。

沈聽月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身體像石化了一樣,僵硬地立在那裡,感覺不到心跳聲和呼吸,一種強大的悲傷來回穿梭,整個人除了空就是痛,眼眶酸脹地厲害,但沒有一滴眼淚,流不出眼淚了。

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她。男孩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雙手緊緊環抱住她,握住了她的雙手。

那一瞬間沈聽月淚如雨下。

拿著片子走過來的許逸舟,看沈聽月低著頭,雙手掩面,緊張地快步上前:“怎麼了?那麼疼嗎?”

“姜美蓮的第二任老公,也是死了嗎?”沈聽月抬起頭,滿臉淚水。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許逸舟懵了一下,在沈聽月身邊坐下,想要伸手抱抱她,卻猶豫著縮回了手,想了想說:“嗯,也是。酒後駕駛,還賠了對方一筆錢。那筆錢還是你爸給她出的。”

“那你爸呢?”

許逸舟神色一冷,不是很想去回憶,沈聽月以前也沒有問起過具體原因,但還是開口回答了:“我8歲那年,他出差,飛機失事。”

“她真的是剋夫。”沈聽月恨恨地說,雖然她也不封建迷信,但是對爸爸的死總是耿耿於懷,覺得是姜美蓮害的。

“我們走吧。你的片子我問過醫生了,沒什麼大的問題。”許逸舟聲音有些剋制不住的顫抖。

沈聽月抬起頭,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個問題可能傷到了他,站起來輕輕抱了他一下,語氣輕柔:“對不起,曲青青的出現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剛才有點難過,沒顧及你……”

許逸舟伸手回抱住了她,下巴抵住她的頭頂,和十年前一樣,溫柔地說:“不用跟我解釋,也不用說對不起。我都懂。”

由於沈聽月堅持不讓許逸舟抱她出去,許逸舟就借了一把輪椅,推著沈聽月從醫院出來,嘴裡還在嘮嘮叨叨:“雖然骨頭沒啥問題,但還是很腫。你最好請假休息幾天,儘量少活動,剛剛醫生配的藥記得塗,每天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司楠剛好跑過來幫忙,許逸舟抬頭對著他說:“司楠,這幾天沈聽月的一日三餐都交給你了。每天吃的什麼,最好拍個照發給我。”

“好的,許總。”司楠答應。

“司楠,你別理他,沒必要,我自已也可以點外賣的。”

“你現在和司楠這麼熟了嗎?”許逸舟看向沈聽月,又看了看司楠。

司楠連忙推著輪椅,一邊說著我去把輪椅還了,麻溜的跑了。

“你平時對他肯定很兇,你看他怕你怕成什麼樣。”

許逸舟扶著沈聽月上了車,自已從另一側上了車:“你什麼時候請假?秦振東那邊會不會為難你?”

“我一個小前臺,他為難我幹嘛?只是要辛苦和我搭班的同事了,這幾天她都得一個人。”

“等你回去上班了,帶個愛馬仕送她。”許逸舟低頭用平板電腦處理著檔案,語氣漫不經心。

沈聽月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信不信她能當場以身相許?”

“那不行,我名花有主了。”依然漫不經心的語氣,回答的不假思索。

一下子勾起了沈聽月的八卦之心,自從和許逸舟重逢,還真的沒有問過他是否單身,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沈聽月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把頭探過去:“許逸舟,能說說你這朵花被哪個小主收了嗎?”

“小主還沒收,但我認為我就是小主的。”這句話他回答的特別認真。

“喲,資訊量這麼大呀!是暗戀?還是表白被拒?還是……”

“這得問你。”許逸舟突然抬起頭,那雙好看的眼睛亮亮的,透著真誠,還夾雜著熾熱的,難以言說的情意,正對上沈聽月的眼睛,剛才還在八卦著的沈聽月瞬間僵住,差點掉進他的眼神裡,爬也爬不出來。

她坐直了身體,努力調整著情緒,讓自已的語氣聽上去很平常:“許逸舟,我是你姐姐!別調侃到我身上來!”

“理論上我認同,”許逸舟嘴角閃過一絲壞笑,“情感上就不一定了,畢竟你這個姐姐又不是親的。”

沈聽月緊張得臉都紅了,直接燒到了耳朵發燙,這小子小的時候就愛捉弄我,拿我尋開心,誰知道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我在這緊張什麼!臉紅什麼呢!

“姐姐,你害羞了?”許逸舟合上了電腦,語氣裡帶著笑意。

“害羞你個頭!”

“我的頭可沒有害羞。那我這算不算表白被拒?”

“你這算哪門子表白?”

“那你是想讓我再好好表白一次?”

“你給我閉嘴!”

沈聽月不想理他了,搖下車窗,一陣涼爽的風吹過,帶著新鮮空氣進入車內,沈聽月舒了一口氣,覺得舒服多了。

“姐姐,我餓了。”許逸舟居然在撒嬌。

司楠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到許逸舟瞪他的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現在是個半殘廢,你剛才還讓我少活動呢,現在指望我回去給你做飯,還是我去給你買?”

“姐姐,你做的飯我可不敢吃。”

“那你跟我說你餓了,有毛用?!”沈聽月忍不住爆了粗口。

“司楠,這邊左拐,去買飯。”許逸舟冷臉命令司楠。

“司楠攤上你這麼個老闆真命苦。”沈聽月小聲嘀咕。

司楠終於沒忍住,已經是很收斂地笑了一下,說:“沈小姐,沒事,我是拿工資的。許總給的還不少。”

“司楠,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

“許總,您和沈小姐休息會,我去買飯。”司楠停好了車,麻溜的下車一路小跑著進了一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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