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到處張燈結綵,歌舞昇平。

原來王妃有喜了。

龍王設宴慶祝。

許久沒有見到龍王的七夫人也參加了宴會。

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

陶瑩從出生到現在已經一歲多了。

看到這種歡樂的像只出了籠子的兔子。

滑出七夫人的手,開始在地上爬行。

七夫人慌了,伸手拉住孩子的腿。

出手抓得太用力了。

陶瑩疼得小眉頭都成堆成山了。

榮夫人看到了,過來抱起孩子。

“哦,這不是小公主麼,長這麼大了。”

龍王默不作聲,低頭喝酒。

陶瑩看宮女跳舞,在榮夫人懷裡距離太遠,看不清,像泥鰍一樣滑落,迅速爬到中央,舞著小手學跳舞。

大臣們笑哈哈。

太可愛了。

龍王的臉都成黑炭了。

這啞巴太丟人了。

“小公主,過來啊!”

王妃起了玩心。

龍王也不阻止。

陶瑩扇著長長的睫毛坐在地上。

榮夫人,慌忙過來打算抱走。

“榮夫人,抱來這兒坐。”

王妃拍拍邊上的小凳子。

榮夫人只能順從。

提心吊膽地看了龍王一眼,看他沒有反對,就坐下了。

陶瑩揮舞著小手,身子往外仰,榮夫人抱得很吃力。

不斷更換抱姿。

“榮夫人,公主想到地上,就放她下去玩。”

王妃和善地說。

榮夫人卻發愁了。

孩子無知,在宴會上犯錯就不好了。

龍王也點點頭。

榮夫人才放手。

陶瑩一解放,又開始爬去看歌舞。

“大王,公主有名字了嗎?”

一位大臣問。

龍王才想起,這個孩子出生後,自已根本沒再想起過。

也沒想過起名的事。

不過在大殿上提起,總得有個回應。

“灰兔。”

“啊!”

大臣竊竊私語,這是什麼封號。

聽不懂。

“灰兔。我沒聽錯吧?”

“噓。”

陶瑩難過了,坐在地上沉思。

這老爹也太厚此薄彼了。

王妃懷孕,就開始大宴賓客。

母親懷孕還捱餓,生產沒人,生出來更沒人照顧。

現在爹居然給她這麼醜的名字,灰兔。

我有這麼醜嗎?

陶瑩開始自我懷疑。

王妃倒是一直是笑臉盈盈的。

“灰兔公主,父王被你賜名了,還不謝恩。過來!”

王妃招招手。

陶瑩視作看不懂。

榮夫人過來抱起她,來到王妃面前。

這個女人是個笑面虎,陶瑩已經見識過了。

真不想接近她。

“灰兔。”王妃心裡都要笑瘋了,龍王真有才,居然給這個啞巴這麼奇怪的名字。

“來,灰兔,母妃這有麥芽糖。很好吃的,過來吃啊!”王妃像呼喚小狗一樣搖著手。

大臣都搖搖頭。

這公主太沒出息了。

陶瑩潛意識知道不能吃王妃的東西。

但這個皮囊巴巴地已經爬過去了。

伸著小舌頭,還滴答著唾沫。

龍王扶額醉了。

“把她抱走。”

榮夫人起身。

王妃搖搖頭。

“大王,民間不是說女兒能招來兒子嘛!讓她來摸摸,或許真能招來個弟弟!”

龍王原本不信,但心裡也有這種願望。

希望王妃這胎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

也就隨王妃了。

“過來。”

灰兔開始坐著咬起腳指頭,全然不顧眾人看戲的目光。

王妃看叫不動。

自已走下來蹲下,拿出一塊雕刻成桃子的麥芽糖。

糖的香味刺激著陶瑩的味蕾,那造型也好好看。

灰兔動心了。

想吃,不,不能吃她的東西,陶瑩心頭想掐斷吃的念頭。

侍女過來攙扶王妃。

大臣看到得是一個賢良淑德,善待庶女的好王妃。

龍王也動容了。

他都不想理睬的貨色,王妃這麼友愛。

陶瑩不想吃,但灰兔的手已經伸過去了。

原來自已還不能控制這個皮囊。

王妃小心地遞給小手麥芽糖,小舌迫不及待地添上一口。

侍女彎腰扶起王妃,一腳在灰兔小腿上勾了一下。

這個動作有裙襬遮住了,旁人都看不到。

灰兔一個不穩,往前撲向王妃。

啊~!侍女嚇得驚叫。

龍王一掌劈開灰兔,飛快扶起妻子。

灰兔重重跌落,嘴角出血。

榮夫人慌了,“請大王息怒,公主不是有意的。請大王饒命!”

七夫人也出來求情。

大臣也出來說情。

龍王揮揮手。

榮夫人抱起孩子逃也似的奔出大殿。

七夫人隨後跟來。

雖然不喜這個孩子,但孩子被拍一掌的那刻,她心頭一陣疼,母女連心啊。

畢竟是自已10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是啞巴,可能也是因自已吃不好,營養不良造成的。

不是孩子的錯,是她對不起孩子。

想通了這些,她感到更愧疚這個孩子。

“孩子怎麼樣?”

七夫人追上榮夫人。

榮夫人不理睬她,腳步如飛。

到屋裡,馬上命下人去找大夫。

灰兔被那一掌擊昏過去。

榮夫人心頭很亂。

龍王對這個孩子根本沒有親情。

這出手也太狠辣了。

公主以後的日子只會更加艱難。

她雖然沒看清楚,但她知道,公主是不會無緣無故撲過去的。

不用說,是有人精心設計陷害她。

以後這種宴會能不去,就不去了。

大夫過來瞧了。

搭搭脈,掰開眼皮瞧了瞧,搖搖頭。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五臟震碎,沒救了。”

“不是的,大夫,你想想辦法救救她啊,她才一歲啊!”

七夫人不顧形象地拉著大夫的袍角不讓他走。

大夫很無奈。

榮夫人過去勸。

這些大夫可不是她們這些奴婢得罪得起的。

七夫人緩緩鬆手,大夫疾步離開。

“嗚嗚嗚.....”,七夫人抱著榮夫人痛哭。

“孩子還有氣。或許能活過來呢!”榮夫人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已。

她也不能接受失去孩子的痛。

兩個女人守著床頭,一會兒摸摸孩子的手,一會兒擦擦孩子的臉。

訴說著孩子的成長,哪天看到孩子長牙了,哪天孩子會爬了,哪天孩子會坐了,哪天孩子會在撐著床沿站起來........

原來孩子給她們帶來過這麼多快樂的時光,她們沒有守護好她,把她們手中的開心果摔壞了......

大王不待見她,還不是做母親無能拖累孩子的。

什麼灰兔,這麼難聽的名字。

建安,我們私下叫她小名建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兩個母親徹夜不眠,交談著孩子,可眼睛是一刻都不眨的盯著孩子,祈盼孩子能睜眼看她們一眼。

遠在幽暗森林的魔幽塵的心口有翻滾的疼,五顆魂魄動盪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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