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白飄悠悠的落進血色裡,很快變得透明,塌溶了進去。

又開始下雪了。

唐今站在門口,背對著他,束起的長髮上落了幾朵白雪,衣衫完整,面色紅潤,看起來並未受傷。

賀雲清鬆了口氣,彎起唇角走了過去,剛走到唐今身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糖!”

賀雲清看過去,只見一個稚嫩的小童手裡拿著一冰糖葫蘆,跑了過來。

小童穿得厚厚的,像顆球,目光直直盯著唐今腳下,缺了牙的嘴還念著,“糖!”

賀雲清順著那小童的視線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唐今的腳下滾落了一顆鮮紅的冰糖葫蘆。

一箇中年男子從遠處追來,“小七,快回來!”

賀雲清剛覺得有些奇怪,便見小童跑到了唐今腳邊,撿了那顆冰糖葫蘆便往嘴裡塞。

賀雲清上前一步,站到唐今身側,微低身朝那小童道:“這掉地上的東西可不能入嘴。”

那中年人點頭哈腰的跟兩人道歉,朝小童道:“小七,快吐出來。”

小童懵懂的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然後好似聽懂了一般,伸手去拿嘴裡的冰糖葫蘆。

他動作慢吞吞的,仰起一張臉黑黝黝的眼睛直盯著唐今,好似好奇。

唐今垂眸著看他,神情有些耐人尋味。

小童突然怪異的咧嘴一笑,嘴裡的冰糖葫蘆啪嗒掉在地上,一點黑芒猛地從他嘴裡吐出射向唐今的面門,那剛剛還在點頭哈腰一臉憨厚的中年人也毫無徵兆的暴起,從袖中刺出一把刃尖染黑的匕首捅向唐今的心口。

破空之聲穿來,迎面而來的鐵箭直指唐今面門。

三管齊下,這是一定要她死。

唐今臉上毫無意外之色,抬起手。

她剛想動作,腰上便傳來一股巨力,她被拉的猛地一晃,眼前的畫面快速轉變,餘光便擦過一道素淨又濃麗的顏色。

素淨的是那人的衣裳,濃麗的是那張臉。

賀雲清比她是要高的,他把唐今拉進懷裡的時候幾乎將她整個人遮了起來。

他抱著唐今用力一轉身,那中年人見狀轉刀刺向賀雲清,鋒銳的刃尖只差一寸就可刺入賀雲清背脊。

鼻間的薔薇冷香清晰無比。唐今冷了眸色。

唐今反手夾住刀刃,微一用力便夾斷了刃尖,勾手向上以刀刃破開那鐵箭,一把將賀雲清拉到身後,抬起兩腳就踹上兩個殺手的心窩。

她臉色不太好的收回腳,看著殺手斷了氣,不去管腦子裡系統的尖銳笑聲,轉過身看著賀雲清,帶上了一臉驚奇,“雲清剛剛,是打算替我擋箭?”

她彎著眼睛,勾起一個不太正經的笑,聲音緩緩,故作戲謔,“雲清該不是,對我情根深種,愛我愛到願意替我擋刀了吧?我可感動了,以身相許給雲清如何?”

賀雲清手腳還冰涼著,剛剛那一幕他根本來不及過多反應,只是轉眼,便將唐今拉了過來。

如今回過神,聽見唐今戲謔的話,他下意識反刺回去道:“侯爺還真是不要臉了些。”

“哈哈哈,只是沒想到雲清對我居然如此情深意重。”唐今拍著他的肩膀,“有云清這個兄弟,我可算是值了。”

她沒讓賀雲清有空想這句話,便接著道:“雲清,從今以後你便是我最好的兄弟。此生都是。”

賀雲清被她幾個重重的拍肩拍的前傾了一下,頓時嫌棄的撇開她的手,聲音涼涼,“能讓侯爺如此說,倒是我的榮幸了。”

唐今扯著話題,過去撿起地上那根鐵箭,很快將話題扯到了十萬八千里外,讓賀雲清將剛剛幫她擋刀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倒是實在想不出火鍋還能吃些什麼,於是跑出來又被滿地鮮紅嚇得狂跑到門口,恰好圍觀了全程的賀青棠意識到不對勁,她睜大眼睛看著唐今。

事情解決,三人卻一身血氣,眼看天快黑了雪還越下越大,他們只能約著改天再一起吃火鍋。

賀青棠一直沒說話,只是看著唐今賀雲清各自上了馬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去跟自己那個情竇初開被人忽悠的找不著北傻兮兮的便宜哥哥說清楚。

此時,侯府馬車的車簾突然被撥開。

賀青棠扭頭看過去。

正值冬日,天黑的早,本來茫茫大雪便已遮擋了人些許視線,再加上微暗的天色,便越發讓人看不真切。

紛飛的絮雪中,那玄衫銀冠的青年撩起車簾的一角,眉梢眼角都帶著比冰雪更勝的涼意。平日裡淺淡的素眸在馬車的陰影下帶著晦色,是深藏冷色,是淺露鋒芒,是望之觸目驚心幽暗無邊的深淵。

青年伸出一根玉白手指,抵在了淺色的唇上。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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