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港幹到第三個月的時候。
老婊來到飯店找到我說;
“小哥我不幹了,你也別幹了唄?咱倆一起回柳樹。”
我見這小子這麼突然來找我,又跟我說他不幹了,我就問他咋回事兒;
“你這咋滴啦老弟?咋這麼突然就不幹了呢?”
老婊有些尷尬的跟我解釋道;
“小哥我讓經理給我勸退了,然後我問她給我勸退這啥意思啊?是給我開除不用了還是啥意思?她就說給我勸退了。小哥你說她啥意思啊?”
“臥槽!你傻奧?勸退還能不知道啥意思?就比如你上學呢學校給你勸退了,這是啥意思?”
“那就開除唄!”
“對啊!這特麼不是一回事兒嗎?就是一個是學校一個是飯店唄!”
“那我知道了,小哥你也別幹了唄,完事兒回去車票我給你起,要不我自已回去我怕我爸罵我。”
“那罵你幹啥啊?不幹了就不幹了唄,我姑父不可能平白無故罵你。”
“我,我這不讓人勸退了嗎?”
“操,那怕啥啊?行吧,反正之前我就想走的。
但是這會兒包席的多,店裡又忙,我咋說走啊?”
“小哥你就說家裡有事兒得回去一趟,然後說我也得回去就得了唄。”
“操,那行吧,我去試試。”
我倆在門口聊完了以後,裝成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進到飯店裡我就找到經理大哥,跟他說家裡有事兒得回去一趟。
經理大哥問我;“你不跟二叔說一聲啊?”
我說;“不了吧,我得先回去。”
“那你還來不啊?”
“不一定啊,我先回去看看再說。”
“那行吧,到時候你這月工資咋整啊?”
“等開資了你幫我給我範金大哥,然後讓他再給我就行。”
“行。”
之後我與老婊回到出租房打包了行李,我把那把西瓜刀夾在了被褥裡面。
因為那會坐客車檢查的比較松,尤其我們還是在道邊等著半路上車的那種。因為回開原的客車正巧路過我們這裡。
我們需要先坐客車到開原,然後再打車路過清河才能回到柳樹。
路上我問老婊;
“你不幹了這事兒告訴狗der兒沒啊?”
“他知道,但是他說他還繼續幹。操他媽的,小哥咱不管他幹不幹的,反正這逼在那人緣還沒我好呢?他們都拿他當傻逼,沒人愛搭理他。”
“呵呵,行吧。既然他不陪你走,那就讓他在那幹吧。”
“操他媽早知道我就不帶他來了!”
“呵呵。”
聽到這,我不說話了。
瞅瞅,當初我說什麼來著?不能帶狗der兒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婊被開除,裡面一定是狗der兒搞的鬼!
以狗der兒那秉性,你跟他在一個地方上班,中間他壞咱咱還一起耍過他,他偷大哥錢還讓大哥踹過。唯獨能報復到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就是老婊了。
但既然老婊沒想到這層上,那我也就不說了,畢竟這也是我的一種猜測而已。
……
回到家待了一段後,我又到了家附近的一個工地跟著一個放線師傅幹放線。
這個師傅姓劉,我管他叫劉叔。
放線就是工地裡測量畫線的工種,
也可以叫做測量員,平時主要工作就是看看圖紙,在工地上畫好線路和定好尺寸。其他工種像什麼瓦匠木匠鋼筋工水暖工等等一類人員,全都要按照測量員所畫標記進行工作。
可以說劉叔在工地上屬於除老闆以外最牛逼的人了,即便是老闆過來都要對他禮讓三分。畢竟一個工程的走向,都要透過測量師傅的規劃進行施工的。萬一要是得罪了測量師父,背地裡給你畫錯一道線,你賠不賠錢的咱先不說,等你返工的時候就夠你受的。
我跟著劉叔幹活的時候也特別勤奮,爬上爬下的一般我能做的全都不讓劉叔動手,而且一般什麼東西只要教給我一遍我就學會了。
平時我也超級會來事兒,有事兒沒事兒的就給劉叔上顆煙炮。
也不是我喜歡溜鬚拍馬啥的,主要是我很尊重長輩,還有我那會兒煙也比較勤。每次我想抽菸的時候我都主動給劉叔讓一根。劉叔也說過我這煙太頻了。
沒幾天我爺倆就混熟了,有時候劉叔有事兒沒事兒的也給我甩根菸炮。見我這小孩兒挺勤奮又實在,還有點會來事兒,劉叔平時沒事兒時候也教教我看看圖紙除錯測量儀,還允許我隨便拿著他的測量儀鼓搗玩兒練習。
其實我也看出劉叔是有心收我當徒弟,但是他沒明說。想想也是,一般像他這種厲害的工種,除非你主動去說想拜師學藝,不然還真沒有主動收徒的。
工地有一個包工頭叔,沒事兒老是逗我,告訴我待著沒事兒時候幫他撿撿附近散落的鐵線,要不然都沒有給我開工資的錢。我知道他是在逗我玩。反正我也沒事兒,溜達溜達就幫他撿點。
放線工作一天特別閒,除了蓋樓打基礎的時候忙活點以外,平時畫半天線夠其他工種幹好幾天的。
而我點子特別好,我去的時候剛好基礎幹完了。
每天下班之前我都會幫打驚大爺把炕燒上,原因也是包工頭叔跟我說;“你看那老頭都六十多歲了,多可憐啊?還得來這打驚,反正你一天也沒啥事兒,下班走之前你幫那老頭給炕燒上唄?”
聽這話我想也沒想就道;
“行。”
還有一件事兒,也不知道這叔是不是跟劉叔商量好的,老是有意無意的逗我;
“小子等你開資了得請你師父吃飯啊!然後再給你師父包個紅包,讓你師父教你放線。這工作多好啊?一天淨待著也不累。”
一般聽到這話,我都傻呵呵的笑。說實話我跟帶我放線的劉叔關係真的很好。不然他怎麼可能教我看圖紙又教我測量呢?
只是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主動跟劉叔說想學這個,因為我太瞭解我自已了。
別看我平時看著挺老實挺實在,人也勤快也挺好的,但是,一旦尥蹶子翻臉,那就跟一頭毛驢子一樣。渾起來愛特麼誰誰。
萬一我拜了師之後,然後哪天被說一頓急眼了跟劉叔翻臉怎麼整?
再說我其實也沒咋太喜歡幹這行,現在做小工其實就是隨便找的工作先幹著。
……
這天中午劉叔喝了點酒,在工地裡騎摩托的時候差點撞上一輛泥土車,還好人沒事兒只是摩托車放倒了。
給劉叔氣的破口大罵;“操你媽你會不會開車?你下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