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麼?”

“紘兒!”

三張集體震驚,鉅鹿乃冀州有名的軍事重鎮,防守森嚴。

鉅鹿城中兵多將廣,城守郭典雖非名將,卻也治軍嚴謹。

那皇甫嵩更被稱作三傑,位極人臣。

此等城池,即便真的取勝,也絕非易事,更何況不費吹灰之力。

張寶從下曲陽剛剛歸來,開始見張紘分析透徹,利弊拿捏的極為到位,心中著實替大哥高興。

此時,竟聽到此等荒唐之事,直叫天道不公,這孩子如此早慧,竟然好高騖遠 ,看著還有些紙上談兵,真是可惜,可惜了。

他面上笑容僵硬,看了一眼上首坐著的張角,見張角也不知道詳情,便轉而盯著張紘,問道:“計將安出?”

張紘對張寶深施一禮,也表情嚴肅的說道:“二叔勿怪,天機不可洩露。”

“不過此番讓二叔前來,實則是此計最重要的一環。”

“哦?”張寶見張紘不說,只覺得他是擔心自已反對。

不過看他的說法,又不像讓自已跑去鉅鹿拼命,他面色一緩。

“紘兒詳細說說。”

“下曲陽雖是縣城,卻佔地極廣,我想請二叔回去後,即刻召集散落各地的黃巾軍士集結,造成你們有所行動的假象,迷惑皇甫嵩。”

張寶一驚,集結散落軍隊絕非易事,弄不好可是會被敵人抓住時機,將城池佔領的。

“紘兒,這是為何?”

“三日之後,小侄與父親,會領兵前往鉅鹿,估計半日可下。”

“鉅鹿一下,則我廣宗,鉅鹿,下曲陽連城一片。”

“當日若皇甫嵩在鉅鹿城中,則必死於小侄計下,那時我城池連成一片,敵軍又群龍無首,冀州門戶大開,二叔集結士卒,正好可以在得到訊息的時候即刻出兵,佔領整個冀州北部。”

“若皇甫老兒不在鉅鹿,那時鉅鹿城已被我黃巾佔據,皇甫嵩若是前去攻打二叔,三叔就會在後面驅趕漢軍,那時漢軍被二叔三叔兩面夾擊,皇甫嵩如何能逃?”

“皇甫嵩一死,二叔三叔還是繼續領兵佔領整個冀州,則我黃巾軍在這片土地上,就徹底立足了。”

張角聽了一半就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此時正在來回踱步,正思考張紘的計策是否可行。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臉頰都潮紅了起來。

只聽他對著張紘說道:“紘兒,你且下去,這件事我與你兩位叔叔商議一下。”

張紘一怔,心想這還要避著自已麼。

卻也沒反對,跟三人施禮道別,就走出了大廳。

張寶聽了張紘的話,已經有些激動的站不穩了,見張紘出去,腿一軟猛的坐在了自已的座位上,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力氣,癱在那裡。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起來。

他十分認真的對張角說道:“大哥,紘兒真的是河神轉世?”

“可能吧,他自已不說,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知。”

“大哥將紘兒支了出去,是要說什麼?”

張角嘆息一聲,隨即走到張寶和張梁身前。

“哎,你我三人自幼孤苦,自黃巾起義之後,跟著我們的百姓雖多,卻時時都在漢室追捕的陰影下討生活。”

“不管紘兒是不是河神轉世,他都是天縱之才,我張家以後的路,還得靠他啊。”

張寶聽了張角的話,有些琢磨出他的意思,便說道:“難道大哥,想將首領之位現在就傳給紘兒?”

“有何不可?”

“大哥三思,我與三弟都無子嗣,就算以後有了,這首領之位也還是紘兒的。”

“紘兒如今年幼,雖有河神轉世之說,看清天下之智,然亦不足以服眾,我看還是再緩幾年吧,待紘兒長大,我跟三弟定捨命輔佐於他。”

張角無奈笑了一笑:“你說的我何嘗不知,但不知道是不是讓紘兒救了以後就有心讓位,或者看著這小崽子如此能耐,竟有些力不從心了,最近越來越有這種想法。”

“大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張家有了紘兒這個麒麟之子,何愁大業不成。”

說到這,張寶看著張梁,十分認真的說道:“三弟,紘兒乃我張家,甚至整個黃巾軍的希望,你定要仔細他的安全,切勿讓人謀害了去。”

張梁見張寶說的認真,也知道張紘一身干係重大。

他眼神凌厲,雙拳握的嘎吱作響。

“大哥二哥放心,我定不會讓人傷了紘兒一根毫毛。”

張寶再不多說,他對著張角張梁抱拳一禮,在不顧他們,轉身就走。

他要趕緊回去佈置,三天啊,三天也太長了,這計策明天實施該有多好,這半年憋的氣,總算可以清算一下了。

......

廣宗城內,一處酒樓裡面。

三個人正在喝酒。

“聽說惠民醫館已經開第二家了。”

“是啊,人太多了,那一家醫館根本就顧不過來,而且華神醫醫術實在高明,不管什麼病,都是藥到病除。”

“實在佩服少將軍有識人之明,要不是少將軍跟華神醫打賭贏了,這等神醫怎麼會給咱們這樣的黃巾賊人治病。”

“何至於此,少將軍讓十幾名醫士跟著華神醫學習,那醫術簡直突飛猛進,我看要不了多久,咱們黃巾的地盤就不會有那麼多病死的苦命人了。”

“來,為少將軍,華神醫乾一杯!”

“幹!”

“幹!”

“說到少將軍,你們聽說了麼,南山雷鳴之事。”

“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聽說,要我說,少將軍祭天救父,是否玩大了啊,這祭天南山山谷之內,白日雷鳴,響徹雲霄,整個廣宗城裡全都能聽到。”

“是啊,我過來之前,還聽我那婆娘說,那天祭天喝了少將軍仙釀的人都會遭到天罰,我那鄰居孫老三就是那天喝了仙釀,現在變的每天傻乎乎的,口水一直淌。”

“哎,你們說少將軍多好的人啊,才六歲,就為了救天公將軍得罪了上天,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影響他的壽數。”

“只怕天罰真的降臨,咱們這些百姓跟著遭殃啊。”

“如果黃巾軍撤了......”

“噓,你不要命了,說這等話。”

“這不是被雷聲嚇壞了麼,現在已經有流言傳出了,說是河神是不是和雷公有仇了,少將軍祭天,雷公不喜,所以天天降下災禍。”

“切莫聲張,且莫聲張啊。”

可就是這種流言,只一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廣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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