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老A一邊說，一邊拍著兩隻手。 “我們的時間很緊，走吧。”
我呆在原地，低頭盯著桌子的木頭，周圍的每個人都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和圓餅一起走出教室。當馬天和夏薇經過時，我看得出來，他們都不想把我留在那裡，但我與他們兩人進行了眼神交流，告訴他們走吧，我會沒事的。
當門在所有少年走後被關上時，老A就走向我的辦公桌，以令人痛苦的緩慢速度經過我面前的桌子。
“你不用擔心，”他說，在我的辦公桌旁停下來。 “之後我會立即送你回他們那裡。”
那我現在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低下頭，嚥下喉嚨裡的哽咽。老A注意到我放在桌子邊緣的顫抖的手，然後坐在桌子的遠角上，繼續低頭看著我。
“你不會有事的”他保證道。 “而且我不會殺你。至少現在還不會。”
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對上了他的眼睛，脫口而出：“那為什麼我還在這裡，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把頭偏向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點也不生氣。 “因為我看到你想先說點什麼。”老A雙臂交叉在胸前，靠得更近了，近到我能感覺到他溫暖的呼吸噴在我的臉和脖子上。 “你想問什麼？”
我咬著臉頰內側，感覺自已的心跳加快了。我想離他儘可能遠，但我還是站在原地，繼續抬頭看著他。
“我想知道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我們為什麼來這裡。”
他向後靠去，笑容從唇邊消失。有那麼一會兒，我充滿了憂慮。我想也許我說錯了什麼。也許我不該說什麼。但他的表情卻變得若有所思。
“嗯，”老A低下頭，右手舉到肩膀上，玩弄著那裡的布料，然後他給出了答案，然後把手放到了腿上。“我不能告訴你這個。但是相信我……”他回頭看著我。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老A放下了交叉的左臂，用手撫摸著剃光的頭髮，目光又落回了膝蓋上。 “我可以保證你會活下來，你很聰明。”他再次抬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所不同，但又顯露出遺憾。 “但有時候，死亡更好。”
當我和老A默默地走向房間時，整個大廳裡，老A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重複著。他所說的“死亡更好”是什麼意思？而且，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前一秒他還在我面前殺死一個孩子，下一秒他就開始恭維我了。
“就是這裡，”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一扇門前時老A說道。
他開啟門，示意我進去，我照做了，並立即環顧四周空蕩蕩的空間。
圓餅站在全白房間的中央，當我們走近他時，他面向我們。他看起來和我上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眼睛裡依然帶著恐懼的神色，但他的身體卻很放鬆。
“女孩你可以加入第二組，”圓餅指著房間另一邊的中門說道。 “然後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當我環視圓餅的身影時，我的眉毛微微揚起。我太專注於他的奇怪之處，以至於我沒有注意到那扇巨大的三扇白色門。
“你進去吧。”老A看著我，朝門口點了點頭。我從他的聲音中察覺到了一絲不耐煩，立刻就知道那個‘恭維的老A’已經不在這裡了。
我轉身離開他，朝中間的門走去，走得很慢，因為我很好奇圓餅想告訴老A什麼，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為什麼圓餅有恐懼的眼神。
儘管當我走到門口開啟門時，我很快就感到失望，但老A和圓餅仍然保持沉默。然後我走進門，正要把門關上——只剩下一條裂縫——這時我聽到圓餅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我們失去了聯絡——”
然後門關上了，阻止了任何其他的話傳到我的耳朵裡。我又去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了。
他們在談論什麼？與誰失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