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出家門,少華道:“我餓了。”

他想緩和一下,別把事情鬧僵。

徐蓉氣鼓鼓:“餓就忍著!”

她拉著少華來到新房,找東西揉麵。

新房從建起來到現在,沒在這裡煮過飯,除了燒水的那口陶鍋,沒有別的炊具。連碗筷都沒有。

徐蓉拿起陶鍋聞了聞,有股艾草味。沒什麼!艾草還能做青團呢,不要緊。她將麵粉倒進陶鍋,加水和麵。

少華無奈看著,說道:“何必呢!不當家就不當家,也不必操那麼多心。”

徐蓉氣鼓鼓:“她那種人,跟她一天都過不下去。”

當你一文錢不花時,劉氏不說什麼;只要你花一文錢,她就在那叫,煩死了。之前她跟少華借一百文錢買雞蛋,劉氏追問錢是哪兒來的?徐蓉不想出賣少華攢私房錢,說是撿的。劉氏當然不信,知道他們之前賣竹盒,手裡應該有點錢,追問當時竹盒賣了多少錢?徐蓉敷衍說一百多文,劉氏叫起來,說她不會過日子、賺多少吃多少。

當時徐蓉就有些生氣。又不是用她的錢買,怎麼跟錢是從她兜裡掏出來似的。再說雞蛋買來是全家人吃,看她把全家人餓的,特別是那兩個小孩,面黃肌瘦、營養不良。

少華蹲在一旁看徐蓉揉麵,他也反感劉氏的吝嗇,不過能理解。說道:

“家裡本來就沒有多餘的錢,她吝嗇摳門也是正常。”

“沒錢就去賺啊!你看她一天紡那沒用的麻線,為了省下買布的錢,自已紡麻、自已織布。她要是紡織手藝好也就算了,多紡些還能拿去賣。可是她動作又慢、手藝又差,除了自已穿沒人要。”

少華輕笑,覺得她有些氣上火了,劉氏紡麻織布沒什麼不對。

……

老房子。

劉氏望著俆玉蓉摔門而去,感覺以前的她又回來了,總是找藉口與自已吵架分家。

剛才說不讓她當家,她也不交出銀子,劉氏感覺自已被俆玉蓉騙了。

之前立分家協議,她多大方。現在想想,可能從那時候起,她就沒打算為家裡攢銀子。承諾將來給老二蓋房、出彩禮,只不過是騙自已把當家權交給她。

不得不說,有的人在思考問題時,總是喜歡從別人身上找原因,而不審視自身問題。

……

新房。

徐蓉揉好面,少華問:

“就只有一口鍋,你打算如何煮?”

“去把那個竹凳洗乾淨,拿來當砧板。”徐蓉支使道。

這裡連砧板都沒有,不過竹凳倒是有幾個。

少華照做,洗乾淨竹凳拿過來。

“你去外邊看看,誰家地裡有韭菜,割一把回來。順便洗乾淨。”徐蓉朝門外努努嘴。

少華皺眉:“這樣不好吧!”

“現在天黑,沒人看到,別怕。”徐蓉慫恿:“一點韭菜又不值錢。”

想想也是,少華拿上鐮刀出去了。

徐蓉將揉好的麵糰放到竹凳上,將陶鍋洗乾淨,切了幾片肥肉洗乾淨,然後生火。

陶鍋在火上燒到發燙,她將肥肉放進去,先煉油。

黑燈瞎火看不清楚,徐蓉只能憑感覺用竹片在鍋裡扒拉。感覺煉得差不多,加入水,開煮。

你問這種做法是跟誰學的?沒有誰,純粹就是條件有限。哦,不對,小時候玩過家家也這麼搗鼓。

水開了好一會少華才回來,手裡拿著把溼漉漉的韭菜。

“過來扯麵條。”徐蓉道。

她邊說邊揪起一團面,用手將麵糰搓成長條,然後再拉抻一下,放進滾水裡。

“那麼黑,都看不見,你怎麼不點燈?”少華邊說邊去拿油燈。

新房裡有桐油燈,只是平常少華很少點。因為點多了費油,到時候去跟劉氏說沒桐油了,讓給買點,她又在那埋怨,怪他浪費。

“有燈不早說。”徐蓉手裡抻著面,覺得這面不勁道,一拉就斷,老難弄了。

少華點好燈拿過來照亮,然後洗洗手,加入扯麵。

“我這裡沒有碗筷,一會……”少華猶豫一下。碗筷最簡單是去老房子拿,可是這會,難說劉氏已經把門閂插上。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把竹筒劈開不就有碗了。要不,把你的水瓢拿來當碗也行。”水瓢是葫蘆做的。

徐蓉也想過去老房子拿碗,但是想到劉氏嘴臉就不想去。

原主與劉氏關係不好,徐蓉反思過,覺得是原主脾氣不好,敵視劉氏。她把劉氏當作敵人,態度能好得到哪去。

然而,一個月相處下來,徐蓉想對劉氏好點,可是,劉氏有時候真的讓人心生討厭。

少華扯麵的速度比徐蓉快,不一會面團就扯完了。

“韭菜是現在放進去嗎?”少華準備去切韭菜。

“一會,等面熟了再放。”徐蓉說著攪動一下鍋裡,先放鹽。

“我去削兩雙筷子。”少華見她用竹片當鍋鏟,想到一會要怎麼把面盛出來。

七月末的夜晚,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少華藉著月光在屋外削竹子,不知怎的,他突然想馬上把廚房蓋好,添置上鍋碗瓢盆,以後做吃食就不用這麼簡陋了。

屋裡,面煮好了,徐蓉將鍋端到一旁,走出屋子。

“削好了嗎?”

“馬上。”

兩人像玩“過家家”似的,以半弧竹片做碗,竹筒做勺,在昏暗的桐油燈下,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實在太餓。

“這是我吃過最奇怪的麵條。”少華邊吃邊道。

“哪裡奇怪了?”

“韭菜煮麵。而且這似乎也不能稱作麵條。”

他倆用手抻的,長長短短、厚厚薄薄,主打一個隨意。

“這不是條件有限嘛。你就一口鍋,沒有砧板、沒有擀麵杖,天也黑了,我們也餓了。”

“本來留了飯的……”少華輕聲提醒。

“知道我今晚為何一定要做面嗎?”

“為何?”

“因為你喜歡吃麵。”

少華一頓。

“雖然我不太會做麵條,今晚也差點把你餓死,不過,我的心願達成了。為你做一碗麵。”

徐蓉語氣真誠,少華從她話中聽出“怪怪的”的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用玩笑掩飾道:

“呵呵,我沒那麼脆弱,沒那麼容易餓死。”

“唉,對不起,讓你跟著遭罪了。”

徐蓉嘆息一聲,低頭吃麵。

此時她心裡想的:少華是最得力的夥計,一定要把他籠絡住。

……

徐蓉學播音的,什麼樣的表演腔調她都說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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