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叫海森,除了長得壯碩外還留了黝黑濃密的絡腮鬍子。他以前幹過北海導遊,後經朋友推薦加入一支海上尋寶商隊,在商隊裡待了六年,結果因不明原因退出商隊,為了愛好重新回來做起導遊。」

「“據說啊,北海深處沉睡有一隻章魚怪,觸手可達百米,一旦甦醒將捲起狂風驟雨。”海森繪聲繪色地說著,忽然黑袍男打斷了他道:」

「“廣為流傳的故事罷了,北海深處究竟有什麼誰也不知道,沒準兒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黑袍男這番話別有深意,顯然是有備而來。」

「秘術之眼開瞳,銳利如劍劈開黑袍男所戴面具,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當然,只有提爾能看見。」

「“克里斯!?”他驚呼一聲,或許應該早些察覺,難道克里斯要爭搶獸之骸骨嗎?船上氣氛變得凝重幾分,拂面海風暫時掩蓋了敵意。」

「“兩位客人,注意海洋蒸汽,我們即將跨進兇域!”」

「提爾站在海森船的甲板上,炮臺遊艇在船邊自動駕駛,不受控制駛入蒸汽。下一刻,轟鳴聲炸開,遊艇殘破碎片在餘波中刺向海森。他攔住破片,再回頭時黑袍男卻煙消雲散。」

「海森取下防護服,開啟甲板的恆溫系統,屏障阻擋著冰冷蒸汽侵入。」

「海面漸漸撕開一道裂口,海水編織成向下流動的水簾,魚類競相爭遊。船隻遭到神秘力量拖拽,跌入谷底摔個粉碎。」

「兩人剛反應過來,那洶湧海水便如雪崩般傾瀉而下,海底壓強似巨人的手掌,瞬間將海森捏成血霧。」

「提爾輕嘆道:“但願你在災厄星活得開心……呵呵,怎麼可能……”」

「海底並不透光,給人處在黑暗密室之感,植物不會在這種地方棲息,自然也不會有魚之類的。深邃的海底,唯有零星微光閃爍,卻算得上奪目了。」

「他試圖靠攏微光,可猛烈吸力硬生生將他吸入一個未知境地。」

「令人噁心。蠕動的腸壁和惡臭的黏液,然而周圍異常開闊,在這裡甚至能瞅見絲縷光芒。」

「分明就是腸道!提爾捂住嘴,強忍嘔吐,小心翼翼朝裡摸索。筆直腸道末端,肉壁組成的超大空間,卵巢密密麻麻吊在其頂部。巢殼還塗有男人的精液。」

「噗噗噗!」

「數個卵巢迸裂,從中鑽出以血肉為武器,長著鋒利獠牙的魁梧魚人。它們展開圍攻,戰術性撲來,有的還噴射胃液,腐蝕性極強!」

「“我該不會捅到福運星星獸老巢了吧。”」

「尖頭尖嘴的槍魚速度極快,強勁有力突襲過來。提爾晃身閃避,兩指併攏對槍魚下顎刺去,戳出兩個肉眼可見的血洞。與此同時,他被背後鯊魚人抱住,又冒出三隻槍魚在正面攻擊。」

「他綻放金光,灼痛感湮滅了魚人。順便摧毀掉肉壁頂的卵巢。」

「“奇怪,這些液體……用秘術之眼看看。”」

「秘術之眼解析出精液屬於黑袍男,裡面殘留著他的DNA。提爾狐疑道:“好像就只能解析出這些資訊了。難道克里斯能和星獸交配?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

「這歌聲婉轉而又淒涼,或是悲傷,或是憤怒,在人耳邊縈繞久絕。歌聲訴說痛苦,哀怨生命。隨著步伐的逼近,提爾聽出在吐露負面情緒的旋律中卻夾雜一絲快樂,像有多個器官發聲,憑空譜寫出不和諧的樂譜。」

「他欲一睹聲源究竟為何物,但被厚重的門扉擋住了去路。門後聲音愈加清晰,不出意外就在後面了。」

「門扉不算堅固,主要問題是形似人體排洩部位,容易使人反胃。提爾抗拒觸碰門扉,一時想不出方法進去。」

「“噦——我要吐了!”一路上默不作聲的幻說出了她的第一句話。」

「“你憋了那麼久就說句廢話?”提爾吐槽道。」

「“這麼有本事咋不往裡鑽吶?本來打算提醒提醒你,看來沒必要了。”幻抱臂駁斥道。」

「“小事兒不需要你幫忙。”提爾召出破局之刃,既然門是肉組成的,那麼破局之刃絕對能造成傷害。」

「果不其然,門扉顯現幾個白點,被破局之刃刺過後霍然瓦解。」

「門後,克里斯躺在鱗片斑駁的美人魚懷中,深情挽著她的手。人類與人魚相互擁吻,嘴唇摩擦出熟悉的旋律。」

「提爾嘴角抽搐,深呼吸道:“老天爺,為什麼每次驚悚的場面都被我看完了!”」

「“還有我!”幻又說出了此行的第二句話。」

「人魚似乎注意到有人,停止了擁吻,扭頭注視提爾。」

「她將手掌貼在胸口,震耳欲聾的歌聲迴盪在洞穴內,石渣“啪啪”掉落,大波海怪從門扉湧入。」

「與魚人不同,海怪外型怪異,沒有思考,跟畸變的爛肉毫無區別。它們一波又一波衝鋒,用生命為它們的女王鋪砌一條逃生道路。」

「怪海戰術相當奏效,提爾被徹底拖延。海怪們堆積成一座小山坡,洞穴都快容納不下這龐大數量。」

「提爾有些氣急敗壞,剛強之力由下而上,貫穿整個“山坡”。清理掉剩餘海怪後,他準備繼續追擊,不料克里斯張開雙臂,死死抱住自已腰部不放。」

「“休想傷害她!”克里斯使盡渾身解數說道。他未和人魚一起逃跑,反而是留下斷後。」

「“交出獸之骸骨。”提爾推開克里斯,目露兇光道。」

「“獸之骸骨不在這兒,我騙了你!”克里斯企圖撒謊掩蓋一切,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已的謊言早已被秘術之眼看穿。」

「“我現在可以立即宰了你再去宰了那條人魚。少騙我,說!獸之骸骨在哪?”提爾揪住克里斯衣領,憤憤道。」

「“對不起!對不起!當時我見你輕易迷惑了災厄星的衛兵,就心生歹意欺騙了你,獸之骸骨現在在災厄星的一隻上古星獸貝拉肯體內!這一切都是為了救我的愛人——那隻人魚。貝拉肯對她下了陰狠詛咒,要求我們找到獸之骸骨復活它,我真的是沒辦法才……”」

「“嘁!”提爾重重給了磕頭致歉的克里斯一拳,他最討厭被人揹叛,反覆在雙星間輾轉令人深感疲倦。但克里斯這副模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要你把真相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沒準我能殺了貝拉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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