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想要關照某人的心情
是夜，出門的時候是兩人，小女僕米卡卻領著兩大一小三個人來到了更為偏僻的離宮。
女僕希爾牽著此時仍舊驚魂未定的姐姐瑪麗，後者躲在其背後雙肩不住地顫抖，不敢看向來人。
至於那個孩子，哈。
他很聽話地被女僕小姐用另外一隻手牽著，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而米卡手裡兀地拿著一條血紅色長鞭，不知道接下來怎樣才好。
兩個小時之前剛從快樂屋拍賣行“收貨”的時候。
工作人員牽著兩條繩子，將瑪麗和那個孩子一起帶了過來，那孩子也許在戰鬥之外都沒什麼精神。
“您怎麼把他也買回來了？”
希爾發出了疑問，她當然知道米卡心軟的性格。但買下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還是太冒險了。
她小心地盯著對方，雖然他一動不動，有著滿是頹喪的氣質，但希爾覺得這樣的角色才最可怕，這可是輕鬆就能殺死北野狼的小怪物。
米卡頓了頓，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有種莫名的情緒讓她上了頭，就像是衝動消費。
“這是您的鞭子，只要拿在手上，她就無法違背您的意志，任憑差遣。”
工作人員恭敬地將“鞭子”交給米卡，米卡仔細端詳，發現鞭把上有個按鈕。
“關鍵就在這個按鈕。”
好像看透了米卡想什麼似的，那人繼續補充道：“只要像這樣按下去，她就會承受強烈的剜心之痛。”邊說他的手指邊向這邊伸了過來。
“啊不用不用。”她急忙將雙手連帶鞭子背到身後。
工作人員見狀，以微不可聞的弧度地揚起了嘴角。
“所以你們就只靠外力脅迫？”米卡發出質疑。
這樣就能完全控制一個人，將他變成屬於自已的東西？任憑差遣嗎？
“您誤解了，這不是控制方式，只是單純的懲罰手段。”
他走上前去，輕拍那孩子的後背，輕輕一笑，“鞭子是血契的證明，她做不到違背您，您可以試試。”
聽到“血契”，希爾的臉色一沉，發動了魔法「偵查」，那上面果然有契約展開的印記。
血契，是高階契約憑證，是以一換一的等價交換，但血契比一般契約更殘忍，用一個鮮活的生命換另外一個生命的無條件效忠。也就是說血契的簽訂，需要有一個祭品。
米卡見狀握緊了長鞭，似有猶豫，然後緩緩開口，“現在就和希爾握個手。”
一向沉寂的孩子真的慢慢伸出了手，向著希爾。希爾則顯得有些害怕，米卡趕緊說道：“不能傷害希爾。”
小手慢慢靠近，希爾有一絲猶豫，但也輕輕接住了那雙手。
米卡看到這一幕，心中的疑慮消除了一些。但如何安置她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風有些蕭瑟，秋風總是如此寒涼之物，讓米卡冷的直打顫。
“姐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呃呃，你是誰？哈哈，我知道了，你是瑪麗的媽媽！瑪麗的媽媽來接瑪麗回老家了！”
瑪麗已經精神失常了，而另外一位是有待評估的危險人士。
今天肯定不能回王宮休息了。
米卡偷偷觀察著那名危險人士，單薄的衣物根本裹不住他瘦小的身體，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猶豫。
“希爾，你把這個收著，然後叫個車我們去城西的寢宮。”
米卡把帶有“血契”的鞭子纏繞，交給了希爾，希爾應道：“好的”，把東西放入口袋，就去尋車了。
能幹的希爾很快就叫到了一輛馬車，一個車廂裡四個人蜷縮著，雖然有兩個都是孩子體態，但還是很擁擠。
“您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單獨分任何一個人出去我都不放心。”
她這話的意思還是在提防那孩子，米卡點點頭，這無可厚非。
她抬眸望向“罪魁禍首”，希爾刻意將那孩子安排在了離她最遠的位置，此時的他並沒有睜開眼睛，是在睡覺還是在思考？
“嗨，我好像還沒和你說過話呢。”
米卡向那孩子打招呼，但他似乎沒有聽見。
“嗨嗨？不理一下我這個主人嗎？”
米卡又問了一次，這次他終於抬起頭看向了她。
他搖了搖頭，指著自已，然後誇張地張開自已的嘴巴。
接下來的一幕，讓米卡愣怔了，希爾也驚訝地捂住了嘴巴，發出了“哎呀”。
“你的舌頭……”
米卡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孩子卻有些彆扭地移過頭，單手撐住腦袋，靠在邊上發呆了。
他的舌頭沒有了，因此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如此簡單，如此殘忍的事實。
後來車廂裡再沒人說話了，好一陣沉默。
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希爾和瑪麗先下車了，之後希爾小心扶住米卡的腰，確認她踩到了腳下堅實的土地才放手。
那孩子最後一個出來，米卡知道，雖然這臺階有點高，但以他的身手肯定沒有問題。
但她不知為何，主動伸出了手。
“和我們一起下來吧。”她這樣輕輕說。
他眸中並沒有變化，迎面望見一隻白皙的手，和不知何意的笑容。
主人的話，是沒有辦法拒絕的。“血契”早就這樣要求了。
他握住了那隻手，簡單的接觸，就讓他明白了這雙手的弱小。她明明沒有力氣，只是握著手從馬車上跳下來，就險些讓她摔倒。
希爾扶穩了她，她微微一笑，說著“沒事。”便拉著那孩子的手進了寢宮大門。
希爾無奈搖搖頭。
“以後有我在沒人欺負你。”米卡拉著他邊走邊說，又想到了什麼，“你有名字嗎？點頭搖頭讓我知道就好。”
他點了點頭。
“那你會寫字嗎，讓我看看你的名字。”
他搖了搖頭。
“那我以後叫你什麼呢。”米卡犯了難，她仔細觀察，發現他身上髒兮兮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總不能叫髒髒吧。
“那我給你起個小名，佩佩，以後我教你讀書寫字，到時你再寫於我看你的名字。好嗎？”
佩佩點頭，也就是同意了。
“太好了，那接下來——”米卡瞥向女僕的方向，“希爾，幫我把佩佩帶去洗澡吧。”
希爾一直在後面聽著，瞧著比我還要矮小的小不點佩佩，她露出了邪惡的壞笑，應聲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