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學習基本上能正常進行。文體活動也很活躍、我參加了宣傳隊、主要是說快板、詞都是自編的,有時也到大街上去宣傳。

全國煤礦系統的學校籃球比賽在鷹市舉行時,我參加了在人民電護院的開幕典禮。第一次看到了維吾爾族人講話。

從一九五九年冬天到一九六零年春天,正是國家困難,很多地方都有餓死人的時候。

因為我不在家,也不知道家裡的情況。

一九六零年春天,在許縣高中上學的西院的張紅梅從家回學校,拐到煤校來看我。詳細逃了家中的情況,還帶了一塊用磨碎的麥秸做成的\"澱粉膜\"。說是帶著做標本的。

我才知道家中沒啥吃,正在餓死人。因為那時候如果誰請假回家了,不在夥上吃飯,學校可以退給你糧票。

我存放有幾斤糧票。但是,拿著糧票買饃也不好買。最後,我到春節時曾經去掃盲的市政工區,請認識的工人師傅從他們夥上買了二十多個饃。又從給人家當保姆的四姑奶奶那裡要來幾張糕點證。買了兩斤用粗麵做成的糕點,給父親買了一瓶\"五洲人造補血藥帶著回家了。

當時隊裡大夥上每人每天的糧食標還不到一斤的五分之一,每頓飯都是稀水菜湯,還不能唱飽。飯稀的連碗都不沾。

年輕小夥子都餓的走不動了。平常當牛把的父親(當時四十歲)因得了浮腫病走不動路,去北菜園看菜園。

爺爺已經餓死了。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我在隊裡的大夥上吃了一頓飯,第二天早上到小學老師的夥上吃了一頓飯,教師的飯還運算元錯,喝的是稀麵湯裡面有玉米豆大的紅薯塊。

到小長村我外婆家去了一趟,吃的是一九五八年埋在糞池中不要的紅薯,已經漚成渣子了,又扒出來用水泡泡淘淘。

曾祖母已經餓死了。聽說曾祖母去世的時候,因為用的是柏木棺材,很重。全隊的勞動力都去抬也抬不動。因為人們餓的太狠了。

大妹妹在東頭的幼兒園裡,同樣吃不飽,幼兒園裡的孩子們餓的沒有辦法,都到附近的榆樹園裡揭榆樹皮吃。

一九六零年秋天,學校的生活也不行了。

上級號召叫節約糧食,學生們的吃糧標準減少了。每天三頓飯開飯時往每個人碗裡分飯,是最使全班學生全神貫注的時刻。

饃好分。因為每個人所發的兩個饃是粘緊在一塊的,不分大小,拿一個就走。

稀水面湯和加有蔥花,醬油的鹽水湯也好分,因為湯稀的連碗也不沾,每個人盛一碗,多點少點無所謂,最難分的是麵條和菜。

每頓吃飯全班不分男女排成隊、把碗全放在地下。菜是先往每個碗裡打一些、餘下後再往每個碗添。麵條是每人先盛一碗、餘下的再往每個人的碗裡勻。

因為班裡領回來的飯菜是一定的,想多領不行。所以,當值日的班幹部分飯時,全班男女的眼睛都睜大了,全都是一個目標﹣﹣碗。都恐怕給自已盛的少了稀了。

學校叫大家出去採野萊、各班分了任務數量。因為是秋天、野菜也不多了。有的乾脆把幹刺刺芽和南瓜葉都採回來了。下麵條的時候,麵條是白麵的,但是不多,很稀,下了很多幹刺腳芽,但比農村還是好的多。

學生的宿舍已經搬到鐵道工人村了。離學校比較近,步行要十分鐘。

這裡和一礦工人的宿舍緊挨著,有一天晚上,一礦工人抓住一個小偷,吊在樹上,用個竹杆打,我們都跑去看。

還有一個熱天的晚上,大家都在院裡睡,到半夜裡不知怎麼著都爬起來啊嗬的呼喊起來,喊著跳著,越傳越遠。後來說這叫夜驚。我幾十年只經歷了那麼一次。

一九六一年春天,為了充飢,我們在宿舍邊,校院內的空地上,開了不少小片菜地,種上了各種瓜菜。

常常在下晚自習睡覺以前煮上一鍋菜,只有鹽,沒有油,更沒有什麼味精、五香粉,每人吃上一碗,也覺得很美氣。

一九六零年冬天,收紅蘿蔔的時候,大家都在傍晚和早上到黃村南地去挖人家沒有挖淨的紅蘿蔔。

外班有一名學生被農民拉住說偷他們的紅蘿蔔了,一夥人沒少給農民說好話。

我們班有一名學生,因為餓急了,在宿舍裡偷吃了別人的饃,查出來以後被開除了。

那時候街上也有賣飯的,二兩糧票、五分錢就可以買一碗麵條。但是,糧票弄不來。學生們只有在請假回家時才能把不在校吃飯時的糧票發給個人,一天只有一斤多。

上煤校雖然不要學費,不要吃飯錢,但買書的錢多了,家裡仍然弄不來錢。在買\"工程製圖\"時只好去找在礦務局設計室描圖的叔去借了五元錢。

也就是在上煤校之後,我才第一次買了一隻黑色的\"解放\"牌鋼筆。價錢是一元多錢。這支鋼筆一直用到去四礦。

過去,從來沒有穿過一件用機器做的衣服,不管衣服和鞋都是母親親手一針一線做成的。

上煤校以後,二姨找人家的機器給我做了一件蘭色斜紋布上衣,因為沒有量我的身材,是估約摸做的,穿著不太合體。但總算是買的布,用機口做的,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生中的第一次。

一九六一年春天,農村已經不吃大鍋飯了,叫各家自已做飯了。父親推著獨輪車到學校來看我,順便到一礦買了一小車煤,推著回去,我在校期間,父親只來過一次!

到煤校一車之後,妻子的村上有人到人民醫院看病,到學校找我,談了妻子的情況。

我才第一次給妻子寫了信,叫他捎回去。在這以前,我也知道在幾歲的時候已經訂了婚,也記得妻子的爺爺在我家過,女方押帖的東西有\"棉裡針\"牌的毛筆,也從小姨那裡知道名字叫馬彩霞,其它的一概不知,也沒見過。

一九六零年秋天,學校招收了第二屆中專班,主要是南陽地區的。

一九六一年春天,學校招收四班小學畢業的學生,說是五年畢業,也是中專,大家都叫他\"春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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