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說話的季言川突然開口道,“我剛剛偷偷潛進京城,如今已經全城戒嚴,雖說是兵馬司與皇城司二司主理,可依我看,街面上還是皇城司的人馬更多一些……”

“等等!”雲綰突然抬手止住了他,好像是季言川的話突然讓她想到了什麼,腦子裡靈光一閃,忙上前拉著季言川道,“城裡可有懸賞的訊息?”

季言川顯然不知道雲綰為何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

“好像是提供線索的懸賞三十兩,找回公主者賞金一百兩!”

“這就對了,皇城使許故淵,娶的可是咱們南燕首富韋家的女兒,就算朝廷不撥銀子,他自已也完全出得起,用賞金來辦案可是他的慣用手段了。”

雲綰頓覺雲開月明,若能幫季言川把這一百兩賞金弄到手,豈不是日後他們兄弟的生活問題也一併解決了?

她愈發胸有成竹起來,伸手隨意把玩著垂落胸前的一縷青絲,小聲嘀咕道,“許家……良妃……”

似乎越想越是得意,臉上的笑容也越發顯露,突然像是拿定了主意,她兩步躥到季言川身前,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狡黠,“一百兩哎!季小旗,我幫你得到這一百兩,一次性解你之困如何?”

似乎這句話實在是驚世駭俗,雲綰話音出口的同時,天邊炸起一道閃電,將這陰沉沉的天幕撕開一道裂口,閃光映著少女明媚的笑臉,天邊響雷滾滾而來。

皇城司府衙距離宮城很近,若不是季言川對京城大小道路瞭然於心,只怕是他們如今也很難悄悄混進京城。

往皇城司去的路上,季言川認為不應該所有人一起行動,便差那蒙面人拿了雲綰給的釵環先去典當折現,他陪雲綰去探這個許大人。

雨已經漸漸停了,雲綰跟季言川站在府衙門前,小聲道,“宮中良妃娘娘是許故淵的妹子,良妃倒是不爭不搶的,在宮裡還算是個本分人,可是這位許大人……我雖聽過他的一些傳言,卻也從未見過。”

季言川微微側頭,看著雲綰亂蓬蓬的髮髻下妍麗的側臉,眼眸之中泛起一點笑意,“我信殿下,會沒事的。”

彷彿也是季言川這句話的註腳一般,他們求見皇城使的過程格外的順利,跟著門子往內衙進的時候,雲綰甚至緊張到忍不住拉住了季言川的手。

她感覺到季言川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很快地,她冒著冷汗冰涼的手被一個溫暖的手掌輕輕握住了。

上一次她狼狽回宮,雖然有季言川的幫忙,還有兄長的照應,可是回宮直面父皇的疾言厲色,還有太后的連番詰問,她如今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而這一次,她抬眸,看著季言川站在她身前的背影。

這一次,不僅僅自已要回宮,她還要替季言川得到許家的賞金。

她將手從季言川的手中抽出,廳堂上幾個小廝已經魚貫而出,她伸手略整了整衣襟,臉上已經換上了獨屬於皇女們的那種略帶傲意的神情。

跟著從後堂步出一箇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左右的年紀,體態瘦削卻生得一幅圓臉龐,略有些倒撇的眉毛正糾作一團,手裡執著一卷畫軸,行至雲綰身前。

唰地一聲,抖開卷軸,幾乎是湊到雲綰臉龐上仔細比對。

“這位就是公主殿下?”這人疑道,“我看不怎麼像嘛,你一介布衣怎敢斷言此女子就是宮中丟失的殿下呀?”

季言川不卑不亢,略躬身行禮,“啟稟大人,近來各地鬧水患,城中青溪河水暴漲,在城外下游時常能撈到一些好東西,小人原本只想發點小財,卻不想今日在城外河邊碰見這位姑娘。”

季言川略回頭看雲綰,卻見雲綰衝他眨了眨眼睛,他連忙迴轉,心中慶幸許大人一心都在那畫像上,應該沒看見他剛才忍不住浮出的一絲笑意。

“原本只是想幫她聯絡家人,可誰知她說她是宮中的九公主殿下,我們不敢怠慢,立刻就將人送到大人府上了。”

雲綰也低下頭隱藏臉上的神情,想不到季言川看起來挺老實一人,說起謊話來倒是眼都不眨。

“哼——,小姑娘,我看你年紀輕輕,跟著這個鼠輩來誆錢財倒沒什麼,只是冒充皇族,這可是掉腦袋的罪名,你自已還是掂量掂量的好!”

許故淵捻鬚一頓,從鼻孔裡冷哼一聲,將手裡的畫像收了起來,轉身往主位上坐了,似乎是並不相信季言川所言。

雲綰抬頭,直視對方,口中輕笑一聲,“枉你是朝廷命官,還主理皇城司,居然連本宮是真是假也看不出!”

“放肆!”許故淵突然大呵一聲,面色也兇厲起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這種刁民能隨意咆哮的嗎?!”

季言川幾乎是立刻就變了臉色,一閃身至雲綰身前一手已放到身後,雲綰知道,他後腰處藏著一把匕首。

雲綰立刻伸手按住他,面上卻不動聲色,緩緩自他身後步出,“許大人,令妹如今是宮中的良妃娘娘對吧?”

許故淵冷笑一聲,“良妃娘娘跟本官的關係這京城裡隨便顯貴一點兒的人家誰不知道?況且宮中這麼多黃門宮婢,說不定你就是哪個宮門逃出來宮女也未可知,知道良妃娘娘,有什麼稀奇?”

雲綰踱步上前,十分自然地提裙在許故淵下首落坐。

“大人還真是謹慎,不錯,知道良妃娘娘也沒什麼稀奇。可我還知道良妃娘娘接連三次有孕都未能保住,您府上生怕這榮寵旁落,將自已嫡親的女兒送進了宮,就跟著良妃住在漪蘭殿。”

“這也是請示過中宮皇后娘娘,娘娘首肯,又請陛下手諭,小女才入宮的!而且小女入宮是為了照顧娘娘,排遣深宮寂寥,不是什麼榮寵旁落!小丫頭小心你說出來的話!”

聽到雲綰提起女兒,許故淵面色一變,雖然話中仍有警告,可是臉上那種兇厲之色已經褪去許多,相反地甚至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雙眼有意避開了雲綰的視線。

雲綰略頷首,以袖掩口,盈盈一笑,“怪我怪我,我這個刁民嘴上沒個輕重。既是如大人所說,那就難怪了……”

她的語氣作怪,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許故淵原不想理會,可還是耐不住被她吸引著又側回身來。

“我要恭喜大人了!令嬡我也有幸見過幾次,當真是秀外慧中紅顏綠鬢的佳人!能得這樣一位嫂嫂,也是我哥哥三生有幸……”

幾乎是在雲綰說話的同時,許故淵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等雲綰把話說完,他已經快步至雲綰身前,似是想說什麼,但是幾次張口也沒有說出來。雙手握拳,似要將椅子上的雲綰生吞了一般。

“許大人,您這是怎麼了?”雲綰也作一副驚疑模樣,滿臉關切道。

“你……你……你定是在宮中跟小女有什麼過節,這才含血噴人!什麼嫂嫂?我家如兒還未許人家,你再要信口胡說,我這就讓人拿了你們這兩個個刁民!”

可季言川知何時已經站在許故淵身後,伸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幾乎是同時,四下裡突然竄出來許多兵丁衛士,皆是手持利刃,就等許故淵一聲令下便要一擁而上。

“許大人!”雲綰不緊不慢地提高了音量,有意蓋過了許故淵的指責,“輕聲些吧,許應如為什麼進宮,您心裡清楚,良妃娘娘清楚,中宮和陛下更清楚!我若是沒有什麼實據,敢跟您這兒胡說嗎?”

她緩緩起身,以眼神示意季言川,季言川立刻心領神會,另一隻手已經取出匕首,輕輕頂在許故淵後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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