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鎖靠在欄杆上,對著裴得玘背影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裴得玘。”
裴得玘並未停住離去的腳步,卻也回答了黎瑣問話。
黎鎖瞪眼,賠得起?什麼名?他家做生意嗎?很富貴嗎?他說話需要付費充會員嗎?那麼惜字如金。跑那麼快乾什麼?裴得玘離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一群大大小小不同年歲的女孩子,挽著手嬉鬧著朝這邊走來。桑十向黎鎖身邊站了站,黎鎖看眼桑十,起身迎上走過來的一大群女孩子。
“拜見少主~”
女孩子們對著黎鎖齊齊俯身行禮。
黎鎖擺擺手:“免了免了,日後見我不必行禮。”
其中走在中間年紀也是最大的嬌俏女孩子俯身行禮道:“少主,小女是宮主二弟子時櫻微家時米歌。”
笑起來兩個小梨渦的一位白白胖胖的女孩兒,上前兩步行禮道:“少主,小女是宮主三弟子解歡顏家解寧。”
其他女孩子同時米歌與解寧一般,逐個按著順序做著自我介紹。十多位女孩子逐一介紹完畢,黎鎖的臉笑的有些僵硬,看看這個瞧瞧那個,雖是各有各的風姿,她的腦子裡卻是沒記住幾位。
桑十上前一步對著眾家小姐行禮道:“眾家小姐千金,少主方才恢復,年歲又小,若要少主記得全部,恐是為難,日後多多親近,亦是有助少主恢復。”
黎鎖感激看眼桑十,轉過頭來對著大家呵呵傻笑道:“如今我病體初愈,未知之事甚多,日後還要勞煩眾位姐妹多多幫襯才是。”
女孩們齊齊俯身:“少主寬宏。”
黎鎖面對眾多女孩兒對著自己行禮很是頭大,又有些小開心,小傲嬌。前世孤苦一場,何時見過此等場面?只有電視劇裡才有。開宴前宮中弟子家眷齊齊行禮已是震得她發懵,如今又來,看來日後自己還要多多適應才好!想到這兒黎鎖喜笑顏開,伸手去扶時米歌同解寧起身:“走走走,莫講虛禮,同我講講外面有何趣事。”
亭中水榭,女孩子們歡聲笑語,嘰嘰喳喳,桑十悄悄退後,向著添壽院走去。
湖邊竹林裡。
“米子,我找了你好一會兒,你躲在此處作甚?”
“玘哥哥~”
七歲的時米子一雙鹿眼委屈吧啦,大顆淚珠滴落。
“哭什麼?你瞧!”
裴得玘大手抹掉時米子眼淚,開開心心將金鯉舉在時米子眼前。
時米子瞧見金鯉哭的更歡,抽泣著道:“我本在湖邊等你,瞧見少主,便躲了起來。玘哥哥,你瞧見少主了嗎?”
“瞧見了,坐在欄杆上。”
“少主瞧見你捉金鯉了?”
“瞧見了。”
時米子哭聲更大:“玘哥哥!你快把金鯉還回去!”
裴得玘不耐煩捂住時米子大哭的嘴:“嚎什麼?開宴前宮主不是說了,今日不分尊卑,縱情玩耍才好。”
時米子趁著裴得玘不注意,雙手奪過金鯉,向著湖邊跑去,宮主說的縱情,可不是要你捉吉祥金鯉的。
“誒?米子你慢些跑,小心磕碰!”
裴得玘大步在時米子身後追來。見裴得玘追來,時米子跑的更快,瞧見少主被一大群女孩子圍著說笑,又急又惱,急急轉彎跑向一邊,對著湖面一拋。
噗通一個小水花,離開湖水很久終於得救的小金鯉噗通幾下,遊進湖底。
時米子腳步虛浮癱坐在岸邊,轉頭瞧見亭中的女孩子們並未察覺這邊動靜,拍拍胸口,還好,還活著。
一直跟在時米子身後的裴得玘,慢悠悠走上前來,坐到時米子身邊:“你跑什麼?金鯉是我捉的,便是宮主降罪,也是罰我,與你無關。再說你不是躲起來了,若是方才被她們瞧見,那你便成了共犯。”
時米子看向遠方湖面:“害怕是本能,共擔是選擇。我不想玘哥哥你有事,若是有事,便一同擔著。”
裴得玘一把摟住時米子肩頭:“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時米子轉頭看向裴得玘:“玘哥哥,如今少主體安痊癒,我們還是避讓些才好,免得衝撞。”
裴得玘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她醒不醒的,與你我何干。”
時米子拉下裴得玘攔著自己肩頭的手:“女子本就尊貴,更何況是少主身份,世間話本里多少好男兒被家主小姐折磨致死,如今少主初愈,我們不知她是何性情,若她是個紈絝潑皮,哪天被她瞧上,豈不是終身無望。”
裴得玘不以為意:“你我皆是宮主首席弟子嫡子,雖是男兒位悲,卻也不是任人磋磨的主,你小小年紀思慮過重了些。”
“聽母親與父親提過,宮主本是帝女,迫於無奈舍了凰姓,隨父姓,接手宮主父君家浩渺宮,終身不得出浩渺。少主降生時漫天金光,祥瑞之事宮主不得已請奏凰主,少主此生亦是不得出浩渺,先不論脾性,若是被少主選上侍郎,你願意一輩子守在此處不出?”
“不願意。”
大千世界繁華,眾生苦樂悲喜,皆是可入眼入心之象。嗯,裴得玘點頭,確實還是要躲避些才好!瞧著方才少主瞧著他那模樣,難不成是已然瞧上了他?壞了!
“我方才告訴了她我的名字!”
裴得玘抓住時米子瘦弱的小臂。
時米子輕撥出聲:“痛~”
裴得玘連忙鬆手,揉了揉時米子小臂:“抱歉抱歉!她方才問我叫什麼,我告訴她了,她不會明日便向母親提迎我做了夫郎吧?”
時米子無語,卻又不得不安慰道:“玘哥哥多慮,少主現下不過五歲,恐不會想到迎娶之事。”
“你不過七歲都能想到,她又有何不能。嗯,她才醒大概不能。那你還說我們要躲避?”
“她日後會長大。”
“那便日後再躲。”
“等想到時便來不及。”
裴得玘無所謂起身:“無礙,我多向外跑跑,回來也只在前院活動便可。”
時米子搭上裴得玘遞過來的手:“好,我與你一起。”
“走,我們日後不進主院,後院更是本就進不得。我看她如何瞧上咱們。”
“嗯,走吧,玘哥哥你衣衫溼著,還是儘早回去更換才好。”
兩個身影,一高一低,很快消失在湖邊向外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