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前世本就是用劍高手。

身後劍意襲來,他下意識的將蘇婉茹推開。

起身便拔劍格擋。

“鏘!”

兩把劍碰撞在一起。

徐元這才看清楚。

來襲之人十之五六,是個稚嫩小子。

“浪蕩子,休得在我蘇府放肆!”

男子一劍不成,又是一劍揮出。

徐元只是輕輕挑劍,便將其逼退。

“好大的膽子,你敢行刺皇子!”

徐元大喝。

正欲繼續出劍的男子猛然頓住了:“皇,皇子?”

蘇婉茹也是驚惶上前,跪了下去:“殿下息怒,破虜不知殿下身份,以為是妾身受了賊人欺負,所以才冒失出手,請殿下恕罪!”

蘇婉茹說著。

連忙拉了拉還在愣神的蘇破虜。

蘇破虜這才不甘願的跪下。

“破虜,還不向六殿下認錯!”

蘇婉茹大急。

蘇氏本就已經卷入了皇嗣爭儲,如今任何錯誤,都將會導致蘇氏滅族。

今晨那趙氏,便是最好的證明。

蘇破虜極不情願的撇了撇嘴,“可,可是姐,他,他剛才輕薄你!”

“閉嘴,殿下是皇嗣,你動了兵刃,已是死罪!”

蘇婉茹朝著蘇破虜腦門上敲了一下,儼然一副訓斥的模樣。

蘇破虜低頭,但口中卻是不服氣的呢喃:“不就是和徐哲一樣仗著皇嗣身份麼?哼!”

這一聲,可沒將蘇婉茹嚇死。

徐元可是動輒能屠族的狠人,若是惹怒了他,蘇氏就完了。

而徐元看著眼前這頗有意思的蘇破虜,不由心生一計。

“你很護你姐!”

徐元開口。

蘇破虜立馬接話:“當然,我十歲練劍,就是專門保護我姐的,剛才要不是你躲得快,我又怕傷到我姐,我就擊中你了。”

蘇破虜說著,還不忘露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徐元一聽,笑了:“這麼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能贏我?”

“那當然!”

蘇破虜信誓旦旦的回答。

徐元又道:“若是贏不了呢?”

蘇破虜昂首:“贏不了隨便你怎麼樣都可以!”

看他那樣子,是成竹在胸。

徐元見蘇破虜答應,連忙說道:“拿劍,站起來,全力向我攻擊!”

蘇婉茹嚇哭了。

“殿下不可!”

她是擔心徐元直接把蘇破虜給殺了。

蘇破虜直接站起身來:“姐別怕,我肯定贏!”

話落。

蘇破虜當即出劍。

徐元立於遠處,不動如松。

蘇破虜劍至。

徐元一眼看出破綻。

身子輕輕一側,便輕鬆避開。

蘇破虜不甘心。

劍鋒迴轉,再次襲來。

這一次。

徐元手中的劍動了。

他一劍揮出。

與蘇破虜的劍鋒對抗。

天子劍瞬間發出錚鳴聲。

蘇破虜只感覺自已握劍的手一陣發麻。

不等他反應。

徐元隨機一挑,蘇破虜的劍被卸了下來。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徐元的劍已經落在了蘇破虜的咽喉處。

只要徐元輕輕一動。

便可見血封喉!

“不要!”

蘇婉茹驚呼。

徐元不語。

蘇破虜卻在這時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好,好厲害的劍術,剛才那一招,竟能震掉我的劍!”

面對利劍抵住咽喉,蘇破虜居然不怕。

緊跟著。

蘇破虜撲通一聲,跪在了徐元面前,“殿下,你可不可以教我劍術,我想跟著你學劍,特別是剛才那一招,太厲害了。”

徐元一頓。

這小子,有點意思。

徐元沒有回應蘇破虜,而是說道:“你輸了,那便回答本皇子一個問題。”

蘇破虜一頓,想都沒想便回答道:“六殿下,你是想要知道我們蘇氏有什麼秘密吧!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們蘇氏在洛山開礦時,開到了一座焰硝礦脈,其中可開採焰硝量以千萬石計!”

“破虜……”

蘇婉茹都來不及阻止。

蘇破虜便將其辛苦隱藏的秘辛給說了出來。

嗯?焰硝礦?

徐元雙眼一凝,心中思索。

武朝地理位置特殊。

國土境內盛產各種礦石。

而強國大齊,卻空有冶煉之術,國內礦石匱乏。

為求資源,自兩國常年交戰。

武朝初立,為強國力。

原本官家壟斷的礦業,開始開放民商合辦礦業。

蘇氏祖上,便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西北王侯贏氏,舉兵謀反,囤積焰硝礦。

在大齊暗中幫助下,研製黑火藥。

造成武朝將士傷亡慘重。

後贏氏叛亂被平息。

自此嚴令禁止民商開採焰硝礦。

凡違令者,可誅九族!

蘇氏發現了焰硝礦脈,動了貪心。

這才被三皇子抓住了把柄。

不過徐元沒有想到的,這徐哲野心勃勃。

知情不報。

想要將焰硝礦據為已有。

也難怪,徐哲想要將蘇氏拉上他的大船。

可惜。

這次怕是要被徐元截胡了。

“破虜,你闖禍了,私自開採焰硝礦,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蘇家……完了!”

蘇婉茹心如死灰。

她縱使受辱,也不願將這秘辛告知徐元。

是因為她深知此事一旦被除了三皇子以外的人知道,蘇家就完了。

原本還嬉笑的蘇破虜聽到這話,頓時就被嚇到了。

誅九族?

那可不像是鬧著玩的呀!

然而。

徐元心中想的,並非如此。

他再次看向蘇破虜:“你剛才說,這焰硝礦場在洛山?”

蘇破虜愕然點頭。

徐元一喜,笑道:“甚好,本皇子昨夜便說過,只要蘇氏上了我的船,可保蘇氏無恙,這句話,現在依舊適用!”

蘇婉茹聞言,忙道:“請六殿下指點!”

“等你們拒絕了三皇子再說吧!”

徐元並未將心中所想言明。

近日。

天子為洛北饑荒發愁。

洛北位於洛京偏向東北方向。

從洛京城出發,二十里位置便是洛山。

洛山很大,由群山連綿交錯。

地理位置複雜。

穿過洛山。

便遇數十丈寬大河,河名洛水。

渡河向北,即為洛北。

洛北往西方向為北邙。

兩者相鄰,再往北走,就是邊陲。

邊陲由將門南宮氏鎮守,其外則是鄰國大齊。

眼下洛北饑荒,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這洛山是關鍵。

不,應該是說,這洛山中的焰硝礦場才對。

洛山臨近洛北。

只需施行以工代賑。

讓洛北饑民渡河入礦場,勞作換取糧食果腹。

饑荒之危便可解決。

如此一來,蘇氏手上的焰硝礦便不再是燙手的山芋。

而是立功的本錢。

同時也是徐元將蘇氏拉上自已這艘破船的妙招。

三皇兄,不好意思了。

蘇氏我收下了。

焰硝礦,我也收下了。

“啊嚏!”

三皇子府。

徐哲猛的打了一個噴嚏。

他剛被人抬回府上。

一旁柳氏正為其擦藥。

見徐哲抱恙,柳氏連忙說道:“殿下若是感覺涼了,妾身將這藥暖一暖再擦。”

徐哲氣頭未消:“暖什麼暖,腰部以下都沒有知覺了,都是老六那混蛋害的,這次是真被老六給陰了一道。”

“殿下,聽說今日在大殿之上,六弟竟然請陛下賜婚蘇氏?”

柳氏訊息也是靈通。

徐哲握拳敲在榻板上:“什麼六弟?那就是賊老六,他估計是猜到了什麼,竟想將蘇氏拉上船。”

不過想到徐元將死在驚蟄劍下,他心情便稍微舒展了些。

柳氏微微一頓:“焰硝礦場的事情敗露了?”

徐哲搖頭:“敗露是遲早的事,連老六這廢物都能猜到一二,老四那傢伙精的很,不可能不知道。”

“不行,蘇氏這張牌不能再藏了,必須儘快打出去,其他人估計也捕捉到了蛛絲馬跡,焰硝礦場的事情瞞不了多久的。”

柳氏在旁追問:“殿下準備怎麼做?”

“焰硝礦場位於洛山,本王必須找機會向父皇獻策,施行以工代賑之法,幫父皇解決洛北饑荒之憂,只可惜今日在殿前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現在又被父皇禁足半月,身體抱恙無法下榻,以工代賑之策獻不出去了。”

徐哲不甘心。

柳氏眼眸一動:“殿下,不如讓妾身替您走一趟,將華神醫請來?”

徐哲點頭:“倒是把華神醫給忘了,只要本王能下榻,縱使是冒著被父皇訓斥的風險,也要將良策獻上,屆時將功補過,蘇氏也就跑不掉了。”

柳氏聞言,起身就要去請華神醫。

徐哲連忙招手,叫住了她。

“等等,記得讓華神醫將上次的藥丸再給本王弄些來。”

柳氏一頓,嫵媚的眼眸微微轉動。

殿下那一兩寸不是沒有知覺了麼?

怎還要進補。

就這樣了還想撲騰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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