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南禁一摸出手機,螢幕上出現了一行字:息陵園G444號。
“呵~”
和婍吟有些尷尬地撓著頭:好嘛,不理我,那我走!
試探性地起身,見他沒反應,於是大步向學校門口走去。
“放學在教室等我。”
“啊?”和婍吟回頭看向他,“等你?”
帽沿下的臉揚了揚,“帶你尋找真相。”
和婍吟隱隱有些期待,“好!”
她曾經覺得生活索然無味,直到遇見了辛目檸。
目檸怎麼可能會自殺!但J員沒理由騙她,所以她很痛苦,很痛苦,她甚至連見目檸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老師講課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滿地看著和婍吟旁若無人地從後門走進。同學們也齊刷刷地回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害怕與嫌棄。畢竟,她會發瘋。
和婍吟視若無睹,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倒頭就睡。
再也沒有人會關心她,陪著她了。
叮鈴鈴……
“好,下課!”
她已經不知道聽到多少次這樣的鈴聲了,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對於她來說都一樣。
落日的餘暉灑在她臉上,如同一隻飄落的蝴蝶,美麗又脆弱。和婍吟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視線慢慢從遠方收回,她驀地抬頭看向牆上的鐘表,六點十五。
“帶你尋找真相。”
南禁一的話再次響起,可放學已經半個小時,他卻還沒出現。難道,又是夢嗎……
一道白影從視窗掠過,下一秒,南禁一坐在她前面的位置,笑意吟吟地對著她。
“你沒騙我!”此時教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南禁一起身湊近她耳旁,微微側頭,帽沿頂著她的馬尾,“敢翹課嗎?”
第一次與男生靠的如此近,少年溫熱的氣息與空氣中粘稠的熱流自耳邊傳來,燒的她連心跳都在躁動。
“嗯。”
下一秒,她便被人攔腰摟著,然後從五樓窗戶跳了下去!
她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就已經穩穩地站在了——校門外!當然,不是正門。
“你……你,你不是人?”
南禁一輕嗤一聲,“知道什麼叫習武奇才嗎?”
和婍吟搖了搖頭。
“像我這樣的,不叫奇才,”南禁一拍了拍她的肩,“叫絕才。”
“天地之間,僅此我一個。”
和婍吟聽得迷迷糊糊。
“還不快跟上。”
“哦,好。”和婍吟小跑著跟在了後面,腦子裡還在消化他剛才說的話。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
“我是無神論者,他是人,一定是人!”
和婍吟在心裡默默地暗示自已,成功地把自已說服後,舒坦多了。
“你是在哪學的武功啊?”
“天山派。”
“離這裡遠嗎?”
“很遠。”
“那你和目檸,是怎麼認識的?”
南禁一沉默了一會兒,略微低著頭,聲音沙啞,“她啊,救過我一命。”
和婍吟眼睛亮了亮,“真的?”
“嗯。”
此刻和婍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要尋找真相了,對於南禁一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看著在前面走的四平八穩的少年,和婍吟腦中閃過疑惑,“你看得見?”
“我沒說過我看不見。”
和婍吟張了張嘴巴,又無聲地合上。也是,是她自已非要誤會的。
“我們要去哪啊?”
“墓園。”
“墓園?”和婍吟瞬間想到了辛目檸,雙手微微握拳,“是要去祭拜誰嗎?”
“去掘墓。”
“啊?”這個回答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也沒敢再往下問,她怕自已的小心臟受不住。
月黑風高夜,殺人於無形。
南禁一再次摟著和婍吟翻牆進入息陵園。
“好涼快啊!”
和婍吟忍不住張開雙臂,一臉愜意地享受著微風的輕拂。
其實這裡還挺舒服的嘛,與外面的悶熱不同,就像裝了空調一樣,十分涼爽。只是,她好像感受到了來自……來自故者的善意。
去你的吧!她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瘋,才會跟著他大晚上來墓園!掘墓?不是騙她的嗎?不是嚇唬她的嗎?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嗎?誰掘墓會兩手空空地來啊!
和婍吟瞬間自閉了,蹲在地上將自已抱成一團,食指輕輕地畫著小圈圈。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和~婍~吟~”
突然,一陣陰森可怖的聲音緩緩傳來,悠悠盪盪,彷彿是來索命。和婍吟害怕得臉都皺成了一團。隨著聲音越來越臨近,她的內心像是在經歷了一場驚濤駭浪般的風暴,瀕臨崩潰。
啪!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涼涼的。
“啊——”
南禁一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而兩人也因此重心不穩,倒在地上。
“原來你膽子這麼小啊。”
和婍吟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在自已上方的少年,此刻他正把她壓在身下,兩人的距離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話說起來,他怎麼那麼白呢?就像是埋了十八年剛被挖出來一樣,月光落在他身上都顯髒了。
南禁一似乎並未察覺不對勁,很是自然地起身並將她拉了起來。
“我,才沒有,我剛剛裝的!”
和婍吟的心怦怦亂跳,嬌羞地不敢看他。
“和婍吟,”南禁一收斂了笑容,嚴肅道:“接下來,要靠你了。”
“啊?”此時和婍吟也平復了心情,第一次見他這麼正經地說話,不禁來了興致,“你說。”
此時十公里外,一輛全黑的摩托車行駛在公路上,速度極快,如同閃電一般,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
“找到G444號墓。”
就這?和婍吟明顯有些失落。
像是感應到了她的情緒般,南禁一解釋道:“我的眼睛在夜晚看不見。”
和婍吟看了看夜色,月光還是很亮的啊。
這個人,隔著紗布、頭髮、帽子都能看清楚,她還以為他會透視呢,原來他這透視對夜色不管用。
“好。”
南禁一循著聲響跟在她後面。
“G……G在哪兒呢?”和婍吟貓著腰,低頭尋找著,“這是E,還要往上走才行。”
這個墓園實在太大了!
“我們是在找誰的墓啊?”
“辛目檸。”
陵園外,男子輕輕地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令人驚歎的面容。一頭利落的短髮因頭盔的擠壓緊貼頭皮,刀削般的臉龐硬朗清冽,墨染般的黑眸比夜色更濃,挺拔的鼻樑下是一張不帶溫度的唇。
明明是一張極好看的臉,卻讓人不敢直視,因為,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