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卯一如既往的回道:“殿下折煞奴婢。”
賀寅拈著他下巴,拇指在他唇瓣上來回摩挲著。
“一口一個奴婢,抱一下就甩臉子的奴婢?”
“奴婢不敢。”
賀寅笑了笑,長手一伸,將人勾到懷中。
“慣得你。”
能怎麼辦呢?
慣著尚且要發脾氣,不給摸,不給抱。
不慣還了得?
賀寅喉結動了動,緩緩收緊雙臂,輕嗅著屬於金卯的暖香氣息。
懷裡的人嘴上說著不敢,一口一個殿下、日月,接著又把自已貶進塵埃裡。
賀寅看著那兩片開開合合、飽滿誘人的唇。
謊話連篇,臉上卻老老實實的寫著不情願。
但凡他想親近一下,嘴還沒碰著,就又推又背書的,又細聲細氣的說要去宗人府告發他,又要下車或者繼續去跪,不是驕縱是什麼?
他慣的。
沒一句中聽的話,還是把這張嘴堵上舒坦。
賀寅沒親著,嘆息一聲:“金卯兒,連親也不給了。”
金卯抿著嘴:“殿下是天上的……”
賀寅把人掰過來,含住這張專門和他對著幹的嘴,抵開唇縫,把人親得稀裡糊塗的。
金卯不爭氣,漸漸軟下來,被那靈舌帶著,慢慢回應。
衣裳不知道何時解開了,肩膀露在空氣中,奶白的面板上印著幾顆新鮮的紅痕。
金卯微仰著頭,呼吸微顫,不自覺抱住賀寅的脖子。
掀開簾子的崔滁:“……”
崔提督紫著臉,像被燙了似的丟開簾子,在車外大聲說道:“九皇子殿下!午時末了,請下驛站歇息!”
金卯如夢方醒,急忙推開賀寅,忘了自已正坐在人家的懷中,差點滾下去。
賀寅牢牢抱著他,嘴唇細細密密地在那緋紅的臉頰上輕蹭著,音色沙啞慵懶。
“知道了,放炮都沒有這麼大聲。”
崔滁咬牙切齒。
這小畜生若不是個皇子,他定要將其大卸八塊!
金卯下車時腿有些發軟,看到三哥如喪考妣的臉,他硬鏗了一些,低低道:“三哥。”
崔滁剮他一眼:“你隨我來——”
話落,賀寅大半個身子就壓在金卯身上,強行推走他。
金卯不安的回頭,崔滁捏著拳狠狠在馬車上砸了一下。
賀寅輕描淡寫道:“好硬的拳頭。”
崔滁默默收起血流成河的手:“有隻屎蚊子黏在車上,不捏死他奴婢吃不下飯!”
賀寅當著他的面,箍著金卯的腰,下巴抵在金卯頭上蹭了兩下。
“崔廠公一定要去好好洗個身子,免得再招蚊子。”
說著,在金卯髮絲上吻了吻。
崔滁臉色大變,兩眼滋火。
賀寅心情頗好,帶紅著臉的金卯走入驛站。
其他幾位皇子公主的車駕也到驛站了,賀寅布衣布鞋,徑自在太子對面坐下。
“皇兄安。”
太子雙眸沉沉:“九弟別來無恙。”
賀寅慢悠悠倒了一杯酒:“永巷是個好地方,安靜。”
太子:“……”
藏煌快步走進大堂,向賀寅行了個禮,在太子耳邊低聲說道:“爺,那女探子的頭被人扔到太子妃的寢宮,太子妃受了驚,恐怕保不住胎兒了。”
太子眸如寒冰:“她爹還活著?”
太子說的“她”,指的是那女探子。
臧煌:“死了。”
太子盯著手中的茶杯:“那就派別人,繼續查!”
藏煌知道太子殿下為了做出點讓陛下滿意的事,一定要在年末找到那個銷金窟,遂不再言,急忙下去了。
賀寅問道:“皇兄說的銷金窟是個什麼東西?”
太子夾著眉頭,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口水。
旁邊的二皇子溫聲說道:“銷金窟是個地獄,妖魔鬼怪藏汙納垢的地方,皇兄欲搗毀銷金窟,還人間一片安寧。”
“哆——”
賀寅放下茶杯,笑道:“太子哥哥能帶臣弟一同去麼?若能為太子哥哥分憂,臣弟也不算白活了。”
太子嚴肅道:“不行。”
二皇子說道:“皇兄的意思是,那銷金窟的頭目無法無天,殺人如麻,若知道你也去調查他的魔窟,定會把你當做眼中釘,九弟住在永巷,身邊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金卯,遇到危險如何是好?”
賀寅笑道:“二哥也知道金卯,看來他來永巷已是人盡皆知。”
“九哥還是小看那金卯了!司禮監四大秉筆之一,一舉一動都有幾百萬人盯著,這樣的人物跑去永巷做牛做馬,朝野好生轟動了半年!”
排行十一的長陵公主帶著一幫宮人,盛氣凌人的在賀寅旁邊坐下。
她偏頭看著賀寅,冷笑道:“九哥落到這般田地,別人都恨不得離你遠遠的,金卯倒是有情有義,明眼人瞧著,還以為他一片忠心,怕父皇的小兒子吃苦,暗地裡誰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
“豁哦?”賀寅單手撐著下巴,輕搖杯中酒水,冷冽華麗的嗓音緩緩道:“他有什麼心思,說來聽聽?”
長陵想起那噁心的一幕,臉色奇差。
“這些齷齪的閹豎!三年前莽山秋獵,九哥你的帕子掉了,被金卯拾了去,本宮瞧他走了半天,還以為他要把帕子還給你,卻不想,他、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偷偷親你的手帕!”
賀寅:“哈……”
站在門外的金卯驚恐地睜著眼,不敢再聽賀寅的聲音,捂著耳朵快速跑開。
後背幾乎被汗水打溼,他找了個角落躲下去,低低的嗚咽一聲。
他確實做過那種事,當時以為,沒人看到的。
如今他的陰私被長陵公主擺在明面上,那一群天潢貴胄都知道他偷親過賀寅的手帕了!
金卯心口像油煎似的,痛苦的抱著頭。
賀寅給長陵倒了一杯茶。
“還有嗎?”
長陵見他神色平淡,氣憤道:“九哥!你還想聽什麼?難道這還不夠腌臢麼!”
賀寅語速極其緩慢:“我承受能力強,他除了親我的手帕,還有做其他事麼?”
他希望長陵再多說一些,最好把此事廣而告之。
那樣一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金卯喜歡他,吻過他的手帕了。
這和告白有什麼兩樣?
長陵盯著賀寅的臉,推已及彼,誤把他的平靜當做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虛假祥和,於是無中生有道:“有天你在外面午睡,他偷偷親你的臉頰!”
賀寅喝了一杯酒,續上,又喝了一杯。
長陵睜著眼,加大火力。
“他拿著你的手帕,做那等、那等下流的事!”
“我看到他在山洞裡,一邊摸自已一邊叫你的名字!”
“他叫我賀寅?”
“是啊!”
賀寅起身。
長陵興高采烈:“九哥,你可別把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