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審判落錘
趙清安只覺得自已又要被這傢伙一驚一乍的嚇吐血了,
“笑不了一點。”
林墨倒是很有觀眾精神的笑了笑。
唐綺雪則是低著頭,撫著胸口,長舒著一口氣,
而何奕見此,只是揮揮手,便依舊向外走去了,
“暫時先這樣吧,趙哥,那顆骰子,是你的,我先回趟家。”
說著,扭頭像是看到什麼,忽的倒退了幾步,指向一個箱子,然後:
“那個,林墨,你這箱東西,我能拿走嗎?”
林墨根本都沒看一眼,就直接說道:
“噢,嗯,拿去吧。”
趙清安倒是撇眼看了看,似乎是裝滿了一堆的小玩具,很明顯想到是給誰的。
何奕也不客氣,抱起箱子就直接出去了,
待到門關上,
趙清安沉默片刻,便向一旁的林墨問道:
“說起來,那時候,你是怎麼發現我還有一個‘警察’的隱藏設定的?”
林墨躺在床上,滿不在意的說道:
“呃...殺手的直覺?”
趙清安沒有接茬,只是仍看著他,
林墨見此,也是直接說道:
“是從你手裡的槍,
雖然我比較喜歡用刀,但作為殺手,我用過的槍械,說不定比你這個軍人...還多呢,
你手上那支德制Walther P99,槍身的鋼製套筒鏽蝕後,加上槍身聚合物框架的氣味,很容易辨別。
更別說槍匣裡子彈的火藥跟槍油味了。
稍稍靠近你一些,不同於人體的異味就撲鼻了,昨天還沒有,你也是昨天晚上或者今早才發現自已的隱藏設定,以及那把槍的吧。
倒是你,為什麼隱瞞?”
原來如此,
他的猜想也並沒有錯,
趙清安再次拿出那把警用槍,確實套筒已經有些鏽蝕,先前他給槍上子彈的時候,子彈之上的槍油卻仍光滑,
他也昨天才從“奶奶”那裡,得知了自已的另一個身份,
然後再才從廚房櫥窗內的隔層裡,找到了這把槍,以及一個被血模糊了照片的警官證。
林墨是個殺手,能簡單透過氣味就猜測出這些,還算是可能,
但當時,
顯然...何奕也知道了自已的隱藏的設定
他又是怎樣知曉自已身份的呢?
“沒有隱瞞,只是本打算在更適時的時刻再用。”
趙清安揉了揉自已的鼻尖,
“這是一棟沒有秩序,亦沒有罪惡的樓,或者說,是這樣裝出來的一棟樓,警察的身份只要出現一次,
那麼肯定會給這黑樓本身帶來根本性的變化。
到那時,之後的事情就更加不可控了。”
林墨聽著,沒有說話,
趙清安現在說的這些,跟何奕剛才所說的話是一樣的——之後肯定會有某些事情發生...
可無論什麼事,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趙清安仍說著,閉上眼,聞著未點燃的煙味,
“雖然現在,已經要不可控起來了,雖然何奕關於那個叛徒的推理並沒有錯誤,是一條很完整的邏輯鏈,
但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聽到這話,林墨什麼也沒說,只是站起身來,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是啊,如果要是讓我來主導的話...”
只見其嘴角一裂,笑著說道,
“只要把除我跟何奕以外所有活人的手腳卸掉,只留一口氣,那就不用再擔心誰是叛徒的問題了。”
聽到這話,趙清安也沒有多少訝異,只是緩緩呼了口氣,
畢竟在他的眼中,這個傢伙本就是這樣一個危險的人,
在他的眼中,可能誰是叛徒根本就不重要,因為只要把所有可能是叛徒的人全部處理了,那就根本不用去尋找誰是叛徒,
相比較之下,何奕的那套說法反而更讓趙清安霧裡探花的感覺。
即便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但邏輯上沒有漏洞,那就說明沒有問題。
想不到突破口,
趙清安只得看向也朝外走的林墨,
“去哪兒?”
林墨摸了摸耳釘,
“找人,何奕說的只是,沒找到的那另外二分之一可能死了,並非一定死了,就算死了,最後一條規則也可能還在那兒。”
趙清安有點意外於他的主動,但似乎又算是意料之中,
畢竟他似乎只相信何奕的話,
不過,也已經沒有時間休息了,趙清安想到昨晚知道的,那個【樓長】的存在,
以自已現在【軍人】和【警察】兩重設定,找到他的話,應該能知道更多
這樣想著,
趙清安伸手,準備去拿桌上的那顆金色骰子,吸收之後,便去尋找那個樓長,
也是這時,
他才發現,
“唐姑娘,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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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奕舉著那箱子,跑在回去的路上,
死人們都漸漸從屋裡走出來了,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似乎在議論著些什麼,
何奕路過一間昨晚被破開的房門前時,發現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
那對小情侶裡的黃毛,
裝傻的關係,自已每掀她女友的裙子一次,就被他狠狠地打一次。
但這次,
似乎不一樣了。
黃毛跪在那間被破開的門前,雙手緊抓著自已的臉,正撕心裂肺的哭泣著,
絕望的吼叫彷彿野獸般毫無抑制,
何奕認出那間被破開的門,就是那個戴著朵小白花的女孩,所在的“家”。
但那個家已經被摧毀的不成樣子,
大量流淌的血滑過地板,仍在外溢,
血中,
正躺著那一朵白花,
只是此刻,花瓣已經被血沁染成了紅色,
黃毛顫抖的手,將那朵白花擁入手心,將額頭輕輕靠向那脆弱的花瓣,
整個人蜷縮在地,連低泣都已然如嘶吼,
周圍的鄰居也都來勸解,
“別這樣了,阿勇,思思她只是離開了而已。”
“快站起來,哭什麼。”
“對啊,不是說思思出國去了嘛?這是好事啊。”
圍過來的死人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然而這時,地上的黃毛卻是忽的抬起頭來,目眥欲裂,眼眸之中盡是蛛網般的血絲,
“好你媽!!她不在了,她不在了!!老子要讓你們所有人陪葬!!!你們這群!......”
但還未說完,
死人中一個穿著白大褂,像是醫生的人,便從兜裡掏出一塊毛巾,捂住了黃毛的口鼻,
黃毛激動中長吸了幾口後,便直接昏了過去。
應該是毛巾中有某種鎮定藥物,
“思思忽然離開,對阿勇的打擊太大了,再這樣情緒激動下去,會出事的。”
等黃毛完全沒動靜後,醫生才鬆開了手,
然後向著周圍的死人們解釋道。
而何奕,這時已然到了家門前,他似乎沒有反應,只是收回了看向這邊的視線,
依舊痴痴顛顛的便舉著那個紙箱子,進入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