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過去了12天,對於自已來到了一個陌生時空的事實,楊雲峰此時的心裡,其實還存在著一絲僥倖。

畢竟就像許西平剛剛說的那樣,時空穿梭,還是小半個造船廠和四千多人一起穿越……這種事情說出去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但即便內心再怎麼不願意承認,當那艘懸掛著荷蘭東印度公司旗幟的木質風帆船,被貴陽號上的130毫米主炮逼停,船上的19名荷蘭水手被水兵們押到面前時,楊雲峰內心的最後一絲僥倖還是破滅了!

這些傢伙,絕對不是演員!

楊雲峰看著不遠處的甲板上,那一排被手銬從後銬住,蹲在地上的邋遢水手,強壓住內心的惶恐和茫然,看向身旁剛剛帶人乘坐小艇俘虜這些邋遢水手的劉志和,用平穩的語氣詢問道:“……小劉,你剛才在那艘船上仔細看過了嗎?有沒有什麼資料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劉志和今年28歲,中尉軍銜,剛剛當上見習觀通長,聽到老大面色如常,內心也從剛剛的震撼中恢復過來,趕緊抬手敬禮道:

“報告艦長同志!我回來的時候用英語簡單審問了一下領頭那個叫亨利·郝特慢的外國人,他說……他說……”

劉志和遲疑了一下。

“他說什麼?”楊雲峰皺眉問道。

劉志和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他說他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長!

三個月前,東印度公司一個叫馬策伊可的總督派遣他來探索新荷蘭大陸!

艦長同志!他還說……現在是1671年11月25號!!”

1671年!!!

聽到這個日期,楊雲峰一陣恍惚!

老天爺啊!

自已……真的隨著貴陽號和渤船集團的半個造船廠,來到了另一個時空的1671年!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小劉,你帶著你的人,和槍炮部門的老王小馬,拿著武器看管好他們……把這些荷蘭人的眼睛耳朵都蒙上!再跟船上的其他人強調一下保密條例!我們現在就返航!”

楊雲峰心理素質到底強大,反應過來後,立刻就向劉志和佈置起了任務。

“是!艦長同志!”劉志和聽到命令,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馬上敬禮轉身去執行。

劉志和剛剛離開,副艦長許西平就拿著一份審問記錄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艦長!情況不太妙!真讓陳總工給說中了,我們可能來到了一個還處於十七世紀的平行時空……這下可麻煩了!”

楊雲峰吐出一口氣,緩緩搖頭,嚴肅地看著面露焦慮的許西平:“老許!麻煩是麻煩!但還沒有到絕路!

畢竟我們還有半個造船廠、兩艘軍艦,四艘散貨船和礦砂船,廠區的物資一時半會兒還能撐住……天塌不下來!”

看到鎮定的楊雲峰,許西平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先點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搖頭道:“……不行啊,艦長!我們這些軍人還好說!

但造船廠的工人,還有附近的學生居民和工廠工人呢?

他們的家人……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他們的希望要是被徹底打碎,肯定會出亂子!”

聽對方提到家人,楊雲峰也沉默了。

他的父母和妻兒也在青島安家,現在隔著不知道多遠,也是此生再難相見了啊!

“……先回去吧!”

楊雲峰終於嘆息一聲,拍拍老夥計的肩膀,“不管怎麼樣,總不能一直瞞著大家,早點死心,也能早點面對現實!”

說完,他邁步離開,向艦長室走去……那裡有他的全家福相框,這是他現在最寶貴的東西了。

許西平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也難受起來,他雖然父母都已經去世,但兒女雙全,還有一個不太溫柔但是相濡以沫的妻子,現在驟然時空永隔,怎麼會不難過呢?

只是老許畢竟也是軍人,知道職責的重要,儘管心情沉痛,但還是指揮航海長,讓貴陽號拖拽著已經降帆的“北風號”,向北面的海岸而去。

......

十一月底的澳洲東南部沿海地區,此時已經進入了夏季。

原時空澳大利亞墨爾本都會區金斯克裡夫半島的荒灘上,現在已經被一座佔地一千五百畝左右的工廠區、船塢區和一小片住宅區所佔據。

灘塗和突然出現的工廠區邊緣界限並不規則,但大體上呈橢圓形,長大約公里,其中船塢區大體上處於海岸的邊緣,距離海灣南側的海岸大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

此時,就在這片二十多米的灘塗上,幾個身穿灰色工裝的工程師正拿著儀器測繪著地形,不遠處,穿著不同打扮的兩個男人也在海邊一邊踱布,一邊討論著什麼。

“……陳總工,海軍楊上校他們上午在雷達上發現了疑似船隻的訊號,估計很快就能有收穫,你覺得,我們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

一名五十多歲,身穿白襯衫,長著一張紅潤圓臉,頭頂半禿,長著啤酒肚的男人,笑呵呵地看著身旁穿著灰色短袖工裝,戴著大黑框眼鏡的精瘦中年,問道。

聽了禿頂男的問題,精瘦中年人,也就是渤船集團的造船總工程師陳文運,轉過頭看著午後陽光照映下的海面,淡淡一笑:

“……經緯度都這些天都測算過幾次了,我們所處的地方應該就是澳大利亞的墨爾本海灣,至於時間……”

他看了看這位渤船集團的老總,笑道,“李總,歷史上英國人直到十九世紀後才開始大規模開拓殖民澳大利亞,我們前幾天見到的土著人,又明顯沒有接觸過外界的痕跡。

而根據星相來看,肯定是十六世紀往後,大概就是1500年到1800年這三百年中間吧?

除非這裡不是地球!”

李應淳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現在的……東亞,統治那裡的不是明朝就是清朝了!”

陳文運聳聳肩,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反正不是我們原來的共和國!我們這四千五百多人……現在應該是孤兒了。

文明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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