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陽吃完之後,身上的疲勞消失了一大半。整個人放鬆下來,才想起整夜都沒有給家裡打一個電話,看了看時間,想想就算了。吃飽喝足臨走之前,他還不忘給姜沐沐帶了一份,畢竟這才是出來覓食的真正目的。

等他領著熱氣騰騰的早餐到達酒店的時候,一夜未睡的姜沐沐,早已洗漱完畢,躺在上床進入了夢鄉。郝向陽小心翼翼地把早餐放在桌子,看了看姜沐沐正在睡熟的臉,隨便給她蓋了蓋被子,隨後便悄悄地退到了沙發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來想便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想著等休息夠了,就親自把她送回去。

兩人很快進入了夢鄉。早上七點,外面陸續傳來退房經過的人,打掃衛生的人,大早晨就開始運動的人,陣陣聲音刺耳,讓人不忍直聽。睡的酣然的姜沐沐,突然被驚醒坐了起來,本想大聲叫一聲,可是看到躺在沙發上的郝向陽,直接閉了嘴忍了下去,雙手握拳,咬著牙在空中胡亂揮舞:這些該死的,大早晨就亂叫,煩死了。

郝向陽躺在沙發上,本來也早早被驚醒了,剛想翻個身,在余光中看見姜沐沐突然坐起來,他便不敢動,想著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中,還是裝睡對兩人比較好。忍無可忍的姜沐沐拿起床上多餘的枕頭,整個蓋在自已的頭上,全身蜷縮著,內心期待這莫名傳出的聲音趕緊消失,不然的話,到時兩個都醒來,面對面該多尷尬。身體莫名不可受控一般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姜沐沐緊閉著雙眼,死死地捂住耳朵,想把自已隔絕起來。

她厭惡這種感覺。

生命的本能給了她很多次對於慾望的躁動,但是卻沒給予她徹底放縱的本性。或者說,只有悠閒的人,才有足夠的時間給予自已快樂。

姜沐沐天生沒有這種悠閒。

為了生存,她已耗盡對生活的全部眷戀,甚至對於其他本能也變得毫無波瀾。

封閉的空間,兩個在沉默中努力裝睡的人,壓抑著彼此之間的那份感情,期待著別人也能夠壓抑一點。

郝向陽想起自已和女友在一起的日子。在外人看來,女友安靜沉穩,平常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嫻熟模樣。殊不知真實的她,甚至比郝向陽這個本尊都要開放很多。

每當有好的影片,女友總是搶先一步,毫無避諱地帶著郝向陽研究學習,甚至探討各種經驗和技巧。郝向陽成為徹底的服務者,而女友成為各方各面的領導者。每當在職場中遭遇各種不堪遭遇或者言語調戲,平常安安靜靜的女友,也總是毫不客氣大開殺戒,懟到對方不敢說話。郝向陽擔心女友名聲遭到破壞,女友卻總是毫不在意,從心裡鄙視說道,“看到這些垃圾,我就想踹上一腳。他們覺得開個黃段子自已很是幽默,內心甚至渴望看到其他女生害羞嬌滴的模樣,我要是真的做出害羞的樣子,說不定他們覺得自已很有成就感,下一次甚至變本加厲。這下好了,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想黃嗎,老孃更黃!”

“萬一,他們覺得你不正經,怎麼辦?”每一次女友開懟,郝向陽站在男生的角落總是好心提醒。

“老孃用得著他們覺得嗎?”女友一副滿不在意的口氣,隨即在郝向陽面前語氣柔和了下來,“不過,寶寶,你知道的,在你面前,人家還是很正經很正經的女孩子的。”

一副裝的嬌滴滴的模樣,也是讓郝向陽毫無招架之力。

想到這裡,躺在沙發上的郝向陽不小心笑了出來。本來煩躁的姜沐沐,聽到笑聲,不可思議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疑惑地問道,“你在笑?”

郝向陽正想要解釋,奈何嘴角上揚的弧度還在,也不知從何處開口。

“你這個死變態,”姜沐沐說著拿起床上的一個枕頭朝著郝向陽砸了過去,“你還有心情笑!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聽這些玩意?垃圾玩意。”

姜沐沐罵完,不知從哪個方向穿牆而過的聲音突然增大了聲貝,剛接過枕頭的郝向陽露出不知是尷尬還是無奈的神情,感覺嘴角的弧度提升的更高了,“不是,你聽到解釋。”他壓抑著笑,想解釋點什麼,卻發現自已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不,我們走吧。”

姜沐沐眼神一變來了興致,“走什麼走,”說完,從床上直接跳了一下,順著聲音的方向,想要尋找來源。突然,她在一面靠近電視的白牆面前,停了下來,學著對方的聲音,發出一連串的回聲,甚至還不忘多添一些鼓勵性的言語,加油加油,你最棒了,親愛的,比我老公強多了,說完又學著對方的聲音喊了起來。

郝向陽看到這個場景,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站起來努力制止姜沐沐。被卻姜沐沐一個眼神,嚇得退了回去,“你別管,我這是給你助威呢。”

剛剛還沉浸的聲音,好像聽到了自已回聲一般,也慢慢小了下來,斷斷續續,強忍著本能跟不可受控的慾望做著反抗。姜沐沐聽到這個聲音,本想著對方終於意識到錯誤收斂了。誰知過了不到一會兒,又開始了興風作浪。姜沐沐瞬間感覺自已的頭快要爆炸了,她雙手插頭,胡亂地拽住自已的頭髮,搖晃著腦袋,發出不可描述的叫聲和罵聲,心裡罵著你奶奶個腿。郝向陽也是無奈,正準備收拾收拾東西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隨後一個粗俗且憤怒的聲音:“叫什麼叫,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姜沐沐聽到這,瞪大了雙眼,瞬間無語,指了指電視牆,又指了指自已,看著郝向陽說了一句,“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是受害者。”

那委屈的眼神,甚是讓人可憐。郝向陽安慰她,兩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走出房間,剛好經過旁邊,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姜沐沐一個眼神,郝向陽拉著她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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